第422章 痛徹心扉
兩人走近之時，就有一名下人從裏麵走出，朝著厲絕痕，恭聲道：“參見殿主大人。”
厲絕痕莊重地說道：“不必多禮，她在裏麵，還好吧？”
下人回答道：“還好。”
厲絕痕點頭道：“這就好了，你先退下吧。”
然後又轉過頭，對彭清菲道：“你可以進去了。”
彭清菲看他站在原地，便奇怪地問道：“你不會跟著我跟進去吧？”
厲絕痕笑道：“放心吧，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不會跟著進去偷聽的。”
彭清菲這才放下了心，那名下人推開了門，彭清菲心頭上一陣激動，腳步跨了進去，果然看到裏麵的桌子旁，坐著一個人，那不是蕭玉娥是誰？
彭清菲的腳步，一下子便是頓住了，怎麼走都走不動。
如果是以前的話，她肯定會迫不及待地上前問一聲“蕭姨好”，然後進行一番訴說。
可是那一晚，在喬紅歆的迫逼下，她已經親口承認，自己曾經謀害過她的母親，她現在隻是想單獨向她問問，這一切，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或許是聽到她的腳步聲，蕭玉娥猛地抬起了頭，目光落在了她的臉上，那一刻，她的臉驀地變得煞白了起來，就連說話的聲音，都禁不住一陣陣顫抖：“清菲，你來了？”
彭清菲神情淡定，目光之中，露出了一抹惘然的神色：“不管怎麼樣，我還是該叫你一聲蕭姨為好。”
蕭玉娥滿臉都是淒苦的神色，搖了搖頭道：“不，不值得，我不值得你這麼叫……”
彭清菲看了，心神俱碎，看蕭玉娥的樣子，目光不斷地閃爍，似乎她真的做了什麼對不起自己母親的事情來，原本她心裏還存在的一絲幻想，也在此刻破滅。
她禁不住叫了起來：“難道昨天晚上在河邊，你說的一切，全都是真的了？”
蕭玉娥神情駭然一震，內心更是悲痛交加，深深地勾下了自己的頭：“清菲，對不起。”
彭清菲這是第一次見到，自己向來最敬重的蕭姨，竟然在自己的麵前，低下頭認錯，內心裏更像是有千萬隻螞蟻，在啃咬著一般，她拚命地說道：“不，不對，你一定是被喬紅歆逼迫的，她威脅你，所以你就被逼著承認自己當年也參與了謀害我母親，對不對？”
蕭玉娥眼眸裏淚光閃動，最後幾乎淚流滿麵：“她沒有逼我，一切都是我自願承認的。”
彭清菲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不管怎麼樣，蕭玉娥雖然承認了，可是她的心裏，其實還是有那麼一點點不相信的。
無論如何，當年母親懷著自己時，是她將母親送回了彭家，又替她擋住了彭家的不少冷箭，她和自己母親是閨中好友，這一點大家都有目共睹的。
如果當年她也謀害了自己母親，那麼當年母親在那樣的困境下，又怎麼會放心，讓她將自己送回彭家呢？
而在自己成長的過程中，她多次偷偷暗中照顧自己，這一切全都是出自真心的，如果她也是謀害自己母親的凶手，她絕對不會那麼好心地暗中將自己撫養長大。
還有喬紅歆經常在暗中脅逼她，她也曾在橫霄國的皇宮裏，親眼看到喬紅歆暗殺她，如果她也是謀害自己母親的凶手，那麼她跟喬紅歆就是一夥的才對，不應該這麼敵對相向，所以，一切都自相矛盾，無法用常理解釋。
而最重要的一點是，她曾在自己和她的手臂上，種了一對同生同死蠱，這又是何故？
所以，她真的不相信，蕭玉娥也是凶手，她一定隱瞞著什麼。
蕭玉娥麵現淒慘之色：“我沒有任何苦衷，你如果想要替你母親報仇的話，就盡管下手吧。”
說完，便是閉上了眼睛，做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彭清菲咬著牙，但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這手，不管怎麼樣，眼前這個人，都曾經是她最敬重的長輩。
她靜靜地站著，內心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良久之後，這才問道：“好，那你告訴我，既然你也跟喬紅歆和符蓉，一起參與了謀害我母親，為何你當年要送我母親回來？”
蕭玉娥臉色一白，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但是最後頭一昂，說道：“你沒必要知道。”
彭清菲咬著牙齒，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畢竟以前每次問她話的時侯，她就老是一副心事重重，似是有所隱瞞的樣子，現在二人反目成仇，她又指望她能說出一些什麼有用的東西呢？
她想了想，又問道：“既然你謀害過我母親，為什麼在我出生後，不直接殺了我，而是暗中照顧我長大？”
蕭玉娥笑了一聲道：“這不是很簡單嗎？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懂什麼？能對我構成什麼威脅？”
彭清菲想了想，覺得這話，似乎有些道理，頓時又問道：“那你為什麼要在我的手臂上，種同生同死蠱？”
蕭玉娥的身子，竟是劇烈地一震，勾下頭，不說話了。
彭清菲隻覺得心力交猝，厲聲問道：“為什麼？”
蕭玉娥麵若死灰，一雙布滿恐懼迷惑的眼眸，看不出一絲生機，彭清菲幾次都差點兒要直接動手了，可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這手，隻好又問道：“我再問你最後一個問題，我母親在哪裏？”
蕭玉娥斬釘截鐵地說道：“不知道。”
彭清菲隻感到一陣頭痛欲裂，怒問道：“真的不知道？”
蕭玉娥沒有回答，一雙眼眸，露出死一般的光芒。
彭清菲的精神，幾乎要接近崩潰了。
最後，隻得無奈地說道：“好，我算是看透你了，既然你什麼都不肯回答，從此之後，你我恩斷義絕，你不再是我的蕭姨，你也不要稱我為清菲，我更加不會感激你這些年的養育之恩。”
說完，扭過頭，便朝門口走去，而蕭玉娥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就好像沒有聽見她的腳步聲似的。
彭清菲走到門口的時侯，剛想伸手開門，但卻又是在此刻停住了步子，回過頭來看了蕭玉娥一眼，心中有萬千思緒，幾乎全都在這一刻，襲上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