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031章 祖孫鴻溝
彭清菲挑了挑眉，有些麵無表情，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別說她過去的生命中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外公，從前與他之間也從來沒有過什麼交集，她怎麼會怨恨他呢？
不過他現在這樣看她，好像有點兒什麼話想說。
“老人家，你說笑了，我們才第一次見麵，從來就沒有產生過任何交集，何來的怨恨？”彭清菲麵無表情，又冷冷地一笑。
彭元泰的神情，竟是微微地一震，她居然直接稱他為老人家，而不是“外公”。不知道她的心底深處，是不是真的有些怨恨他，怨他當年未能保護好她母親，讓她成為一個孤兒。
不過，想起她們母女的事情，他便是微微一歎息：“你母親從小以來，一直都是我的掌上明珠，我幾乎花費了畢生的精力，才把她培養了出來的，不論她有什麼過錯，我從都不會怨恨她。可是有一件事，我的確是錯了，當年她懷著你時，許多人都對她怨恨不已，認為她拖累了彭家，誓要將她判入生死門裏受罰。如果後來我對這些事情進行阻止，或許，就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
彭清菲靜靜地聽著他的話，其實對於母親的事情，她知道的真的不多，隻能默默地聽著。
不過，從彭元泰的話語之中，她似乎聽出了一些什麼。他說話之時，話語之中似乎充滿了愧疚之意。
說真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那麼多年了，人死又不能複生，她也不屑去跟別人談論她的母親。可是彭元泰，卻一而再，再二三地提起，是似乎話裏有話。她隻能默默地繼續聽下去。
“因為你的出生，彭家的人，似乎都有很大的意見，當年你大舅父也做了許多對不起你們母女倆的事情，今天晚上，他這個樣子，也算是遭到了報應了。對了，你現在沒住在彭家吧，等明天，我就讓你搬回彭家裏住，不管怎麼說，你是妍瑤唯一的骨肉。”
彭清菲冷笑了一聲，毫不避諱地迎上了他的眼眸。
其實，她懷疑母親之死與彭貴有關，隻是她的一個猜測而已。她以為，彭家的其他人，一直都蒙在鼓裏。可是沒有想到的是，彭元泰似乎知道些什麼。
不過他似乎並沒有直接挑明，而是在話中點明了，讓她不得不佩服，他頭腦竟是如此精明。
“算了，那小木屋，我這麼多年，早就已經住習慣了，要我搬回彭家，我還真有點不習慣。再說了，我有娘生沒爹娘，根本就算不上是一個彭家人，住在我的小木屋裏，至少我的耳根還能清靜一些，用不著受人指指點點，你說不對不對？”彭清菲淡笑地看著彭元泰。
彭元泰眉頭微微蹙了蹙，都怪當年他太懦弱，身為一家之主，居然沒有能力保護自己的女兒和外孫女，還被別人逼得退位閉關。
每次一想到這樣的事情，他的心底深處，便是一陣隱隱的疼痛，如果當初他能夠狠一點，沒有那麼偏執，而是親手把妍瑤的女兒撫養長大，今日的外孫女，又怎麼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境地？
“孩子，外公對不起你們母女倆，這一輩子，就算豁出這條老命，也要保護你，絕對不會再讓你受其他人欺辱。”彭元泰突然老淚縱橫。
其實，他從彭清菲的身上看出來了，她的身上，有一股隱忍，堅定的性格，即使是遇到了強大的對手，也是非常的鎮定，從她的身上，他多多少少，看出了一些妍瑤年輕時的影子。
雖然他並不指望，她能為他帶來多大的好處，但她畢竟是妍瑤唯一的骨肉，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一個外孫女了。
對於彭元泰的話，彭清菲心裏未免覺得有些好笑，其實她並不是討厭彭元泰。而是自己這麼多年，不管什麼樣的淒風苦雨，她都已經挺了過來，彭元泰對她而言，根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她現在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實力，有沒有他的保護，她都已經無所謂。
“外公，你的好意我就領了。不過說起來，我在彭家裏，真的住不習慣，明天，我還把小木屋，好好地修理好，繼續在那裏住吧。”彭清菲淡笑道。
看她態度如此堅決，彭元泰知道她對自己似乎還有些介懷，暫時沒能接納他這個外公。
當然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神情略有些些憂傷：“你的心底處，其實還是有些恨外公的吧？其實，當年的事情，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彭清菲抬眸淺笑：“人死不能複生，外公無須說太多。”
彭清菲說完，示意采晴，轉身便要走。
彭元泰眼看她就要走了，急忙說道：“我已經很久沒有去你母親的墳頭看看了，外公今晚就陪你去看一下。”
彭清菲抬眸看著他，似笑非笑地說道：“老人家，你難道沒看到外麵天還沒亮嗎？大晚上的來看什麼墳？還是到天亮以後，你再來拜祭我母親吧。”
她說完，便是轉身離去。
其實，她現在對這個外公，依舊沒有什麼好感，當年她母親死時，屍體被扔到了後山，作為外公，他居然不理不睬，而對於一個剛剛出生的外孫女，他也不聞不問，而是直接退位閉關。
或許，他沒有義務對她好，但是她多多少少從這個外公的身上，看到了人情間的冷漠。又或許，當年彭貴與暗中勢力相互勾結，他多多少少知道一些，隻是他選擇了閉嘴，哪怕剛才他已經懺悔，那也無法改變對他的看法。
目送著她的離去，看著她那一道與妍瑤極為相似的背影，彭元泰的眼眸之中竟是閃過了一抹哀傷。
或許，她早就已經看出來了，當年他一定知道一些秘密，如果他不肯把這些秘密說出來，就算他說再怎麼保護她，她也不會接受，祖孫之間，隻會橫亙著一條更大的鴻溝。
但是，如果告訴她了，她能接受嗎？
不過轉念又一想，她剛才都那麼倔強了，而且她都已經十六歲了，該懂事了，這個秘密，他可不能一直都埋藏在心裏。
看著彭清菲越走越遠，他緩緩地在後麵，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