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離開？”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執著離開？是對她不夠好還是什麼的。
她看著鳳傾暝眼中那份嚴肅，竟然有些說不出口：“我……”她猶豫了。
“想都別想。”鳳傾暝一聲嗬斥，卻也無其他的意思，許是情緒有些激動。
“……”白毓璃無語，唉，現在什麼也說不準，計劃趕不上變化，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算了，也懶得再和他說話，索性低下頭忙著自己的。
鳳傾暝看著她低頭認真的模樣，心裏也意識到剛才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同往常，他很多次在她麵前，控製不住自己。
“白毓璃。”他突然叫她。
“咋地了？”白毓璃沒有抬頭看他，反正這男人估計也不會說什麼讓她感興趣的話。
“如果本王有一天不在了，你會怎麼樣？”他問話的同時，莫名的帶著一種傷感。
聞言，白毓璃愣了愣，手中的毛筆也因此而停頓了片刻，心裏重重的敲擊了一下。
這男人在說什麼？他不在了？怎麼可能會不在？逗她玩兒呢。
好吧，她也逗回去，抬頭笑道：“你不在？你不在那好呀，你的家產不得全歸我了。”她的確是在開玩笑，因為她不知道鳳傾暝說的話是真是假，或許隻是逗她玩玩。
說完，她兩眼放光，好像感受到了“錢途”的希望。
“……”鳳傾暝無言垂眸，臉色不太好看。
見狀，白毓璃覺得可能自己有些過分了，笑了笑，抱歉的說道：“哎呀，開玩笑了，不要那麼當真嘛。”
然後一本正經的說道：“鳳傾暝，你不可能會不在的，不管你今天為什麼要問我這個問題，我隻知道，連我那麼倒黴來到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都堅持下來了，你還有什麼理由頹廢？”她看著他，一字一句，字字珠璣，像是諷刺，像是警告，又像是安慰。
自從昨晚的事發生以後，她能感覺得出這男人沒有了往日的鋒芒，更多的感受，好像是他身上散發出的一種無力感。
白毓璃心底裏心疼，甚至是好奇，可是她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關心。
“本王……”女人這一席話，讓他再次無言。
是啊，如果來到這個世界真像白毓璃說得那樣倒黴的話，他又有什麼理由頹廢？
活了二十多年了，人生，不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嘛，這個世界，除了鳳傾禦，也沒什麼好留戀的。
“鳳傾暝，不管怎麼樣，咱們倆是兄弟，是好朋友，你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不要一個人憋著，兩個人一起想辦法總比一個人強。”白毓璃知道他有心事，但也不能逼著別人和自己說，雖然那是讓自己心情最快放鬆的方法，可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她懂這個道理。
甚至能理解，現在的鳳傾暝，內心很孤獨，就像當時的她，找不到任何精神支柱一般。
但是說了這麼多，男人並沒有打算回她話的意思，好吧，她無奈的聳聳肩，鳳傾暝也就好傲嬌那口，懶得繼續管了，低頭做著自己的事。
沉默良久，男人終於出聲：“好。”淡淡的，輕輕的。
在白毓璃差點以為房間裏安靜的隻有她一個人的時候，男人突然的出聲，著實把她嚇了一大跳。
“你這神回複啊。”她扯扯唇角。
鳳傾暝笑了笑，沒有說話，而後自己去洗漱，之後上了床，一句話也沒說。
白毓璃看著他悶悶不樂，自己也有事要忙，更何況她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別人，唉，讓她為難啊。
深夜，她還在弄著計劃書，一陣發冷，猝不及防的打了一個噴嚏。
而後連忙把自己嘴巴蒙住，看著床上男人的背影，雙眼驚恐的自問：“沒有吵醒他吧？”
鳳傾暝看起來很累，所以從他上床以後，白毓璃不管做什麼，動作一直很輕。
可是她發誓，這個噴嚏真是一時間沒有忍住。
盯著那背影看了良久，沒有動靜。
“還好還好。”拍拍自己的胸脯，小聲說道。
吵醒了覺得自己罪過挺大的。
床上的男人邪魅的嘴角勾起，眼角微彎，不知為何，心裏竟然甜甜的。
白毓璃繼續低頭忙著自己的事，終於抵不住困意的襲來，她的頭一點一點的，困得找不著東西南北。
沒有意識的毛筆在自己臉劃了好幾筆都沒有反應。
直至倒在了桌上，輕微的“砰”一聲，她睡著了，臉趴在桌上。
輕微的鼾聲傳來，床上的男人睜開了眼睛，燭光並不怎麼通亮了，隱隱約約透出幾分昏暗。
男人的鳳目，無疑是這昏暗中最具魅惑的點綴。
小心翼翼的放輕身子，他光著腳下了床。
入眼可見的是白毓璃歪著頭睡在桌上的模樣，手裏還握著那隻毛筆。
緩緩走過去，慵懶的神色多了些許寵溺和無奈。
看著她熟睡的模樣，心裏的滿足感也油然而生，再看看她臉上被毛筆劃髒的模樣，鳳傾暝忍不住輕笑了一聲，修長的手指拂過她溫柔的發。
“小花貓。”他很小聲。
走到她椅子的身後，彎腰輕輕抱起來，白毓璃也因為慣性倒在他的懷裏，或許真的是累了，她也莫名的覺得這個懷抱格外的溫暖和向往，她沒有下意識的拒絕，也沒有醒過來。
床上，他和她，相視而睡，隻不過女人緊閉雙眸，看起來睡得很香甜的樣子。
男人溫柔的笑帶著寵溺，看著她的花臉，他隻覺得一陣滑稽，和平時那個鬧騰的女人完全不一樣，她那麼安靜，他還有些不習慣。
他沒有打算給她洗了，因為那樣會弄醒她，既然累了，就休息吧。
他現在居然沒有像以前那麼嫌棄了。
在被子外的手空中一揮，本就昏暗的燭光霎時陷入了黑暗。
男人輕輕閉上眸子，安靜的同她入睡。
………
肖寒昨晚一個人回到了之前與鳳傾暝做師兄弟的地方，隻是那裏，已經物是人非。
孤單的山，蕭條的落葉，已經所剩無幾。
花月閣。
他自己一個人喝著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