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十分嚴重的事情。
這種事情不在掌控之內，又渾然不知的感覺，讓沈南蕭忍不住戾氣暴增，又不敢表現得太過明顯，擔心自己的情緒嚇到了江顏。
“你們隨我來吧。”江顏不知用了多大力氣說出這句話。
說完，深深地看了眼沈南蕭。
對上男人那雙眼的時候，江顏心裏的痛意更加深刻了幾分。
這要讓沈南蕭如何接受這個結果啊？
畢竟太後，相當於是為了沈南蕭而死……
江顏感覺每一步都十分的沉重，她打頭走在最前麵，一隻手還死死地捏著沈南蕭的衣袖。
沈南蕭看著她的背影，心如刀割，一把將人拉住：“顏顏，我們不去了，好不好？顏顏若是不願，不想看，我們就不去了，我們回家去，好不好？”
江顏睫毛顫抖了一下。
一顆滾燙的淚珠子滾落下來，正好砸在沈南蕭的手背上。
沈南蕭感覺自己心髒都抽抽了一下。
他認識江顏這麼久了，從未見過這樣子的江顏啊！
“顏顏……”
江顏搖了搖頭，說不出話來，還是堅定地帶著他們往前走。
沈南蕭抓著她的手，將自身的溫度傳遞給她，感受到她指尖兒的冰涼，沈南蕭感覺，比剜了自己的肉還難受。
但是走著走著，沈南蕭和沈燕歸就都感覺不對勁兒了。
這個方向是……
慈寧宮。
慈寧宮外麵，也有不少屍體，沈南蕭一眼就看到了江棟梁的屍體，還有牆上串糖葫蘆似的那幾個造反的大臣。
以及……
慈寧宮門口，太後身邊的白公公。
“母後她！”沈燕歸瞳孔一縮，忽然就駐足在原地，腳下好像生了釘子似的，怎麼也走不動了。
南婉原本隻是聽說，便覺得傷心欲絕。
此刻看到這滿是血腥的慈寧宮，忍不住捂住嘴巴，淚如雨下。
沈南蕭並沒有出聲，但是江顏感覺到，抓著自己手的那隻溫熱的大手，驟然間變得冰冷無比，抓著她的力度都忍不住鬆了許多。
江顏反手把沈南蕭的手抓的更緊了一些。
沈南蕭低頭看了眼彼此握在一起的手，轉頭看向江顏。
那雙薄情冷厲的丹鳳眼，此刻盛滿了腥紅的血絲，他周身的煞氣凝結在一起，四下無端端的起了風：“是他們做的？”
沈南蕭的聲音冰冷而殘暴。
聲音不大，卻讓人聽著都脊背生寒。
江顏抿著唇搖了搖頭：“跟我來。”
沈南蕭瞥了一眼滿地的屍體，按捺住渾身躁動不安的暴戾，順從的跟著江顏往前走，一行人很快就到了密室。
這間密室裏麵，可以說，除了壁畫以外，什麼都沒有。
沈燕歸和沈南蕭忍不住詫異的看向江顏，被弄得一頭霧水，現在開始搞不清楚，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了。
南婉，老夫人和老爺子隻知道太後不在了。
可現在卻被江顏帶著，到了這麼一個地方，都忍不住好奇了起來。
“顏顏，這是……”南婉哽咽著問道。
沈燕歸急忙把南婉拉入懷中，兩人齊齊看向江顏。
江顏看了眼壁畫上年輕的溫賢，抬起頭對上沈南蕭俯視著她的那雙猩紅的眸子，說道：“母後在這。”
她伸出手，指向壁畫上麵的溫賢。
眾人齊齊看去，忍不住渾身一震，瞳孔一縮，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猛地竄了上來。
“江顏，你這是什麼意思？”沈燕歸整個人都不好了。
南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壁畫：“母後，這，母後怎麼會……”
但是不得不說。
壁畫上麵的溫賢，的確是和他們記憶中，溫賢年輕時候的樣子一模一樣，就連細節都是分毫不差。
這個認知，讓幾個人渾身更加僵硬。
不想相信，可是潛意識裏，卻怎麼也說服不了自己，這是假的。
沈南蕭一直看著江顏。
還是南婉他們問出口後，沈南蕭才一寸一寸的把頭轉過去，看著壁畫上麵，那張溫柔的，含著笑，卻動也不能動一下的臉。
那一瞬間，沈南蕭的眼尾紅得分外懾人。
“顏顏。”江老爺子問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南蕭紅著眼，強行把視線從壁畫上轉移過來，看著江顏。
沈燕歸，老夫人和南婉，也都盯著江顏看。
江顏抬眸，和沈南蕭那雙眼睛對視著，將之前太後告訴給她的一切，分毫不差的，全都轉述給了眾人，順便提及了自己穿梭時空，回到過去的事情。
滿屋子人，無一不震驚。
江老爺子忍不住猛地抬頭看向壁畫：“太後早就知道會發生這一切，現在她說出來了，泄露了天機，竟然就出現到壁畫中去了？”
這一切，實在是太過玄妙。
以至於幾個人都震驚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南婉趔趄了兩步，被沈燕歸扶住。
夫妻倆走上前去，抬手撫摸了一下壁畫上的溫賢。
看到那溫柔的，熟悉的笑臉時，竟然莫名的感覺到，溫賢並沒有死，母後，似乎化作一個溫暖的力量，一直陪著他們。
“不哭，不哭了。”沈燕歸摟住南婉，輕拍了她幾下，安撫著南婉的情緒。
老夫人歎息一聲，說道：“也不必傷心難過了，換做是我們之中任何一個人，都會像太後這樣去做的，一來，為了自己的兒子，一個母親可以去做任何事，二來，這關於北冥天下的生死存亡。太後這樣做，她不後悔，她為你們而驕傲。”
老夫人這句話，讓沈燕歸都淚如雨下。
他看著溫賢，忍不住說道：“娘，兒子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完，沈燕歸忍不住抬起頭看向沈南蕭。
沈南蕭一直默不作聲。
他低著頭，看著江顏，一言不發，眼睛卻越來越紅。
沈燕歸幾人相視了一眼，輕歎了一聲。
在場的，恐怕任何人的悲痛，都不會高於沈南蕭了吧？
沈南蕭從小就十分孝順，現在又知道，自己的親娘，是為了他而死，心中那股悲痛，那股自責，幾乎能將人壓垮！
“南蕭，這也不怪你。”南婉說道：“那個時候你才幾歲？沈向君想要暗算你，你根本防備不住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