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顏輕拍了兩下南婉的後背，道：“如果當天的情況，換做有功夫的人是你，你也一樣會這樣做的，所以，沒什麼對不起的，對了，婉婉。”
江顏拉著南婉走到了床邊。
她彎下腰，從枕頭底下把東珠拿出來，給南婉看：“這個東西，瓔珞說，是我帶回來的，我昏迷之前看到，是星元閣主出現救了你我二人，興許東珠也是星元閣主塞進我手裏麵的，關於雇傭殺手那個人的線索。”
南婉在聽到東珠兩個字的時候，臉色就倏然變得凝重了幾分。
她擦去臉上的淚痕，拿起東珠看了一會兒，掌心慢慢的合攏，用力的將東珠攥住。
德妃。
那天她就猜測是德妃，現在看到東珠以後，越發篤定了，就是德妃！
“前幾年德妃在獵場上為沈燕歸擋了一劍，被封了妃，賞賜了一顆東珠，現在北冥已經很多年沒有過東珠了，而德妃能拿得出手的珍貴的東西，也就是這東珠，畢竟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東珠可能都被遺忘，所以用東珠支付酬勞殺死我……”
南婉不知何時，感覺渾身氣的沒有力氣，已經坐在了江顏的床上。
江顏坐在她旁邊，微微眯了眯眼：“你可以確定，這件事，就是德妃做的？”
“確定！”南婉點了點頭：“整個後宮，除了我，也就隻剩下德妃有一顆東珠了！而且我一早就在懷疑，當初給沈燕歸擋了一劍就是提前計劃好的，因為當時巧合實在是太多了，而且剛好我出宮的時候，就感覺德妃的人在盯著我。”
“你打算如何？”江顏問道。
南婉沉吟片刻，看向江顏：“這件事肯定不可能就這麼算了！！”
如果隻是害了她自己，那麼南婉大可以隱忍著，找尋機會去下手的，她有的是時間，有的是耐性。
可是現在不同！
這德妃傷害到了江顏，那對南婉來說，絕對是無法容忍的事情！
“過幾天大將軍班師回朝，沈燕歸會準備一場接風宴，給大將軍一家接風洗塵，太後也說了，我們其他女眷們也一起舉辦一次家宴，不和他們男人們摻和，這一次家宴，都是自家人，沒有外人，最合適不過了。”
南婉看向江顏。
往日裏，南婉的眼神，要麼是雍容華貴威儀的，要麼是含笑俏皮偶爾帶著幾分羞澀的。
可是像現在這樣冰冷的如同深淵一般的眼神，江顏還是第一次見。
南婉，真的生氣了。
江顏一把抓住南婉的手：“這件事，我也不會冷眼旁觀的，德妃？她既然能算計到獵場裏麵去，宮外定然是有一個碰頭的人，這件事，就交給我來做，你來設計其他的便好。”
說著，江顏看了眼東珠。
南婉攥緊了東珠，點了點頭。
“王妃，賢王妃和十三王妃來了！”瓔珞推開門，一臉嫌棄的對著江顏說了一聲：“十三王原本也一起來了，但是他說一個大男人，在女人堆裏麵有點不自在，所以就去找王爺了。”
但是瓔珞琢磨著，估計是十三王不願意看趙若曦那張臉，不願意和她呼吸同一個地方的空氣！
江顏和南婉頓時也化作一臉嫌棄。
南婉道：“她們來做什麼！”
江顏冷笑了一聲。
趙若曦，趙若萱，還能來做什麼？
兩姐妹一直把她和南婉視作眼中釘肉中刺，這一次，當然是來看熱鬧的了，可惜，要讓她們失望了，她和南婉，都好端端的呢。
門被推開。
趙若曦，趙若萱和趙若蘭接連的走了進來。
趙若蘭一進門，便大步走上前來，越過了兩姐妹，對著南婉行了個禮，便出現在江顏麵前細細打量了一番：“還好你沒事！我可擔心死了！”
江顏笑了笑。
趙若蘭眼神真誠中帶著急切，可一點都不是在作假。
但餘光瞥見，趙若曦和趙若萱卻猛地看了一眼趙若蘭，眼神中似乎有幾分恨意閃過，又像是不可思議，趙若蘭居然上趕著巴結江顏來了。
趙若蘭道：“真是的，我今天才知道你受傷了的這件事，我要是在知道，早就過……”
“王嫂，身體可好些了嗎？”趙若曦好像沒聽到趙若蘭說話一樣，或者可以說是不想聽她巴結來巴結去的，直接上前來擋住了趙若蘭，看向江顏。
語氣十分關切。
眼神卻是在打量著江顏。
好似恨不能在江顏身上看出病入膏肓油盡燈枯的狀態似的。
趙若蘭說了一半的話，頓時被噎了回去，身子也被趙若曦推的踉蹌了一下，她站在後方，幾乎看不到江顏和南婉了。
視線中，是趙若萱和趙若曦兩人的背影。
趙若蘭微微抿了抿唇，不說話了。
“戰王妃，皇後，我這幾天都沒理會外麵的事情，還是今日聽說的，聽說皇後也在戰王府，我們立馬就過來了！”
趙若萱笑的比趙若曦顯得真誠了許多。
或許得益於她這張看起來有點賢妻良母的臉。
江顏和南婉下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江顏挑了挑眉，看向趙若萱，笑道：“有勞皇嬸掛念了。”
皇嬸這兩個字好像一把長劍一般，嗤的一聲刺入到了趙若萱的心髒上，趙若萱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白了一下，眼神陰狠的閃爍了一瞬，往南婉身上瞥了一眼。
隨後，才幹笑了一聲，顯然也笑不出剛才那樣真誠的聲音了：“我們都是一家人，都是沈家人，你們出了事，我們豈能不掛念。”
她這個沈家人，好像總有那麼幾分意味深長。
趙若萱並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賢王妃，反而有種未來以沈燕歸妻子的身份自居的感覺。
江顏垂眸，掩蓋住那譏誚的笑意。
趙若曦厭惡的看了眼江顏，麵上卻一副關切的樣子，道：“是啊，大家都是沈家媳婦，自然是要互相關照，互相關心的。”
“是啊……”南婉看向趙若萱，往她身上掃了一眼，道：“說起來，皇嬸身上的傷勢可好些了？”
趙若萱臉色又是狠狠地僵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