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浩的人這麼厲害,竟然能找到這邊來!駱青瑤陡然一驚,才動了下就被容墨封住穴道,耳邊聽到他低沉悅耳的淺笑。“不是說困了麼?”
“你又欺負我……”駱青瑤動彈不得,一張臉漲的通紅,清澈透亮的眸子,倒映著窗外的月光,眼神迷離。
容墨細細親吻她的眉眼,嗓音喑啞粘稠,“方才有隻野貓兒經過……”
“胡說。”駱青瑤輕哼一聲,剩下的話隨即被他吞去。
許久,他終於移開唇,漆黑深邃的眸泛起簇簇烈火,溫柔捧起她的臉。“娘子真的不要麼?”
駱青瑤微眯著雙眸,含羞對上他的目光,嬌嗔道:“你先解開我的穴道。”
“好。”容墨輕笑一聲,大手滑進她的裏衣肆意遊走。“為夫要看書。”
駱青瑤咬著唇,身上好似著了火一般,弱弱央求他解開穴道。
容墨一邊說好,一邊欺負她,直到她受不住這才將她抱起,順便解了她的穴道,啞聲輕喃。“吾愛。”
駱青瑤又羞又惱,禁不住張嘴咬他。
容墨口中溢出一聲悶哼,輕笑道:“這是有力氣的意思麼?”
駱青瑤囧的說不出話來,力道也愈發的大了,直把他的肩頭咬出深深的印子,才鬆開嘴。
“不逗你了,等這事了了,你要還我。”容墨揉了揉她的腦袋,壓下欲念抱著她重新躺好。
駱青瑤小貓似的哼了聲,舒服的枕著他的臂彎,安心閉上眼。
翌日。
天還沒亮駱青瑤便凍醒過來,發現容墨不在,臉色不由的一變,急急掀開被子下床。
穿好衣服出去,不見他在院中練功,眼皮莫名狂跳,隨即施展輕功回了對麵的宅子。
司徒浩派來的暗衛還守在附近,不過並未發現她。
一口氣衝到南宮澈所住的廂房門外,她咬牙抬手叩門,等了片刻沒聽到動靜,隨即推門入內。“南宮澈?”
屋裏靜悄悄的,隱約傳出回聲。
駱青瑤沉下臉,迅速跑了出去,徑自闖進幽若的房間。“幽若,南宮澈去哪兒了?”
“小和尚?”幽若迷糊的應了聲,清醒過來,隨即披了外袍起床。“你找大哥作甚,他不是在房中麼。”
“不在了,容墨也不知去了哪。”駱青瑤說完,想起裂風立刻丟下一頭霧水的幽若,掉頭出去吹響口哨。
裂風沒有出現,反倒是南宮瑞被吵醒過來,開門叫住她。“國師大人不必驚慌,大哥和逸王入宮,有消息定會回來。”
駱青瑤磨了磨牙,抬腳上前,一言不發的給他診脈。“那蟲子你真弄死了?”
“留著也是禍患,況且送給你了,你不在我留著作甚。”南宮瑞垂眸,目光深深的望著披頭散發的她,唇邊勾起一抹淡笑。
她的樣貌變了許多,但人還是那個人。
那雙眼裏,隻看得到容墨。即使對旁人好,也是客氣疏離的,甚至不願意深交。
她真的回來了,他也終於可以放下愧疚。
頭年歲首,他聽聞司徒謹領兵殺到宣城城外,當即趕了過去,卻隻來得及看到她化身比丘尼魂飛魄散。
後來,容墨找到幽若,問她要不要拿回幽靈傘,他便知道,那個小和尚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他欠她的恩情,再也沒有機會償還。
幽若沒有要幽靈傘,並卸去閣主一職,解散了幽靈閣。
她說,小和尚還活著,她隻是去了別的地方。
他心知不是如此,卻還是義無反顧的同意帶她上路。這一年多,他們走遍了十六國,人人都知大順的國師是神仙,卻無人再見過她。
有時,他甚至懷疑認識她的過往,會不會隻是一場夢。
然而她卻再次出現,並且又救了他一次。
“身體無大礙了。”駱青瑤收了手,轉身走出回廊,仰頭望向天幕。
司徒謹的星宮沉了,星河之內,再無武曲星。
“國師可知抓我的是何人。”南宮瑞餘光瞧見幽若過來,自然而然的上前攬住她的肩膀,抬眸望向駱青瑤。“是老國師。”
“我知道是他,司徒謹的身子被他所占,並且魂魄不全。”駱青瑤轉回頭,含笑挑眉。“你倒是挺聰明,竟然能認出他來。”
“那蟲子如何飼養,隻有他和師父知曉,我被囚禁之時嗅出他身上有一位藥,故而猜出。”南宮瑞擁著幽若走下台階,停在她身後,幽幽道:“師父曾逼我服過那味藥,我每次都吐了出來,強灌也不行,這才沒被他們變作蟲人。”
“他的蟲身已經死了,我現在頭疼,要怎麼將他的元神困在某個身體裏,然後徹底將他殺死。”駱青瑤吐出口氣,沉默下去。
南宮瑞抿了下唇,偏頭跟幽若打聽幽冥火種如今下落何方。
幽若不知他為何有此一問,聳了聳肩告訴他,從駱青瑤把幽冥火種還回來,就一直在她身上。
用這味火種煉製的毒藥,天下無藥可解,可惜她的修為不夠,從未點燃過幽冥火種。
“你想用幽冥火種練出固魂釘?”駱青瑤識破南宮瑞的意圖,不由的狐疑蹙眉。“那你可知,煉固魂釘所用的石頭,須得是地獄之石。”
“地獄之石我沒有,不過老國師有。”南宮瑞得意揚眉。“我知道他放在何處。”
駱青瑤錯愕。老國師竟然有地獄之石?!
聯想起之前幽若跟她拿回幽冥火種之事,不禁暗暗慶幸。
老國師肯定找過老閣主,可惜當時幽若把幽冥火種給了自己,這才導致他沒能及時把司徒謹的元神,收歸己用。
至於後來,他應該也派了人去抓幽若,最後沒得手,估計是南宮澈一直暗中派人保護他們。
這麼一想,初到江夏之時,他明知右相之女是假的,卻還是擺出立後的架勢,很可能是想一石二鳥。
他占了司徒謹的身體,但魂魄不全,加之本性暴戾,原先跟隨左右的人接連枉死,以致他雖頂著皇帝身份,手上卻沒有多少人可用。
想要徹底掌控衛國,他就必須要身魂合一。
幽若身上有幽冥火種,拿到這個,再加上南宮瑞手中的蠱蟲,他便算是重生為人,天下豈不是唾手可得。
而司徒浩曾經進鍋幻境,親眼見他拿到了縛妖索,這一年多的籌謀,手中不止有位高權重的大臣,還有十幾萬的兵馬在手。
擺平了司徒浩,又重生為人,他的算盤倒是打的非常的好。
可惜百密一疏,他無論怎麼算,都沒算到她會回來,還跟著容墨到了江夏,恰好就在他立後那天。
如今,他的蟲身已毀,元神不全,想要再興風作浪更是不易。
“國師大人?”南宮瑞見她心事重重的抿著唇版,下意識撓了撓頭。“你不想要那地獄之石麼?”
“他放在何處?”駱青瑤拉回思緒,神色無比的凝重。“告訴我位置,我現在就去取。”
“我隨你一道去。”南宮瑞笑了下,溫柔將幽若攬入懷中抱住。“你好生養傷,我們去去就回。”
駱青瑤意味深長的看他們一眼,翹著唇角背過身去。
南宮瑞竟然也有如此體貼溫柔的一麵,她還真是開眼界了。
待他穿戴整齊,幽若也幫她挽好了發。
駱青瑤回對麵的宅子拿了折扇,隨即跟著南宮瑞施展輕功入宮。
老國師這一年多雖然住在皇宮之中,卻從未在任何一座宮殿內久住,住時間最長的地方,是冷宮的密室。
落到冷宮的屋頂上,駱青瑤習慣性的往禦書房的方向瞄了一眼,心中仍舊很擔心容墨的安危。
司徒浩野心頗大,老國師最擅長布陣迷惑人的心智,一旦兩人碰上頭,不知是兩敗俱傷,還是一拍即合。
“還在擔心容墨和我哥?”南宮瑞見她始終鎖著眉頭,不由的好笑。“你以前可不這樣。”
“我以前有縛妖索,現在什麼都沒有。”駱青瑤回他一句,像似想起什麼,趕緊打開荷包。
渡魂印果然不在了,容墨估計是擔心有危險,所以才沒帶著她一起。
可是對她來說,如果失去他,她活著也沒了任何的意義。
她不要成仙成佛,她隻要現世的幸福安穩。
“就算沒有縛妖索,也不至於如此擔心啊,容墨的武功從來都在你之上。”南宮瑞忍不住打趣。“再說了,他願意護著你,你就受著唄。”
“一年多不見,你嘴巴倒是變利索了。”駱青瑤白他一眼,把荷包關好。
南宮瑞“嘿嘿”笑了聲,無比寵溺的語氣,“被幽若給練出來的,你不知道她有多能說,這一路嘰嘰喳喳跟隻麻雀似的。”
“那你可以把她丟下。”駱青瑤側眸掃他一眼,足尖一點,徑自掠下屋頂。
這冷宮靜謐非常,四周彌漫著森冷的氣息,寒涼刺骨。
南宮瑞落到她身側,識趣的閉緊嘴巴帶路。
一路向前,兩人進入冷宮深處,遠遠聽到有人在說話,隨即藏起身形。
難道老國師從景仁宮裏逃出來了?
正想著,就看到兩名內侍互相攙扶著,驚慌失措地往外跑。
駱青瑤探頭看了一眼,狐疑壓低嗓音。“密室裏到底有什麼。”
“待會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南宮瑞一臉嫌惡的表情。“若是可以,我真不想帶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