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你是醋壇子麼

容墨好似聽不到她的聲音,修長挺拔的身影站的筆直,目光幽遠的落在遠處。

駱青瑤抬眸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臉色變了變,旋即握住他的手,垂眸誦念《清心咒》。

戴在手臂上佛珠泛起金光,刺眼的光芒將他二人牢牢籠罩其中。

梵唄之聲越來越大,容墨繃緊的麵容依稀緩和下來,無意識反握住她的右手。“青瑤,你快走!”

駱青瑤睜開眼,看到出現在四周的殺手,黛眉微挑。“我不能走。”

容墨運功調息一番,下意識將她拉到自己的身後。“那便一起迎敵。”

“嗯”駱青瑤應了聲,在那些殺手攻上來的一瞬間,身形暴起。

容墨亦同時飛離原地,並抽出腰間的軟劍,眸光凜冽的殺向攻來的殺手。

虛虛實實,似真似幻的殺手,蜂擁過來,手中揮著利劍皆是招招致命的打法。

四周漫起迷霧,攫魂曲的調子忽遠忽近。容墨下意識扭頭,擔憂望向駱青瑤。

“不過是支曲子罷了。”駱青瑤挑眉一笑,纖細嬌小的身子落在他身旁,得意衝他挑眉。“本國師教你破陣。”

“好。”容墨見她真的無事,不由的鬆了口氣。

駱青瑤眨了眨眼,收起佛珠,閃身繞到他身後,一手抱住他腰,一手握住他執劍的手,口中念念有詞:“如夢如幻,夢幻如假,眼見為空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踩完乾坤八卦步,眼前的殺手散去,隻有一人抱著寶劍立在他二人麵前。

駱青瑤鬆開容墨,笑吟吟的望向來人。“老人家,小僧跟你說過,一把年紀就別過刀口舔血的日子,你怎麼不聽呢。”

“黃口小兒,也就逞些口舌之能!”管家輕哼一聲,手中的寶劍出鞘,原本隻有一人的身影,竟幻化出上百人,齊齊揮劍殺過去。

“老人家說不過就憋著,何必罵人呢。”駱青瑤調侃一句,右手忽然被容墨握住,耳邊聽到他染上笑意的嗓音。“青瑤莫要跟他計較。”

駱青瑤笑嘻嘻點頭,下一瞬,容墨手中的軟劍發出刺耳的蜂鳴,宛如遊龍般,徑自朝管家攻上去。

他的武功真是愈發厲害了……她默默的誇了一句,手中的佛珠化作珠劍,與他一道施展寒冰劍劍法,封住管家的退路。

拆了百來招,管家利用陣法幻化出來的影子散去。

容墨瞅準他的破綻,薄唇勾起一抹淺笑,淡然開口:“青瑤可想把他的武功廢了。”

“當然。”駱青瑤笑吟吟的接話。

老國師身邊得力的高手不少,留著這人,日後的麻煩隻多不少。

她不殺生,可她沒說自己不會廢人武功。

“真乖。”容墨眼底的笑意漸深,夾在指間的兩枚金葉子飛出去,好似蝴蝶般追上管家的身影,深深刺入他背後的兩處大穴。

隻聽“噗”的一聲悶響傳來,老國師重重摔到地上,張口吐出大灘的鮮血,麵露驚駭的望著容墨。

不過兩日的功夫,他的武功為何精進的如此神速。

容墨擁著駱青瑤徐徐落到地上,唇邊的笑容一寸寸變冷。“帶下去!”

此話一出,暗衛立即從暗處冒出來,齊齊朝著管家撲過去。

“老夫豈是你想抓就抓得住!”管家獰笑一聲,手中的寶劍深深沒入眼前的青石。“起陣!”

“本國師還未出手呢,老人家。”駱青瑤挑眉一笑,手中的佛珠化作繩索甩過去,卷起那寶劍,口中發出一聲嬌喝:“還是留下好好養老吧!”

話音落地,容墨和她一道雙雙暴起,分別攻向管家的左右兩路。

管家麵如土色,起身的瞬間手臂猛的張開,無數蠱蟲從他的袖口落下來,黑漆漆的爬了一地。

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真氣卷起那些蠱蟲,狂風大作。

“不好!”駱青瑤驚叫一聲,飛身撲向容墨,將他帶出蠱蟲飛舞的範圍,驚險落地。

堪堪站穩,管家已經不見了蹤影,隻見空中飄著一大團的黑霧,正快速朝著宮外的方向飛去。

駱青瑤又氣又惱,後悔自己沒把虛靈草帶來。

“他跟老國師一樣,都是不死之身,但又跟老國師不同,他是唯一的男性蠱人。”駱青瑤撚著佛珠,搖頭苦笑。“一旦遇險,他便會放出蠱蟲把自己吃幹淨,隻要母蟲不死,到了安全的地方,便又恢複成原來的樣子。”

“竟是如此駭人!”容墨暗暗頭疼。

“我也是第一次見,鬼醫穀的書閣裏有記載,可是卻沒說如何殺死他。”駱青瑤左右看了一圈,問他怎會來觀星台,又為何會誤入陣法之中。

容墨擰了擰眉,輕描淡寫的語氣。“跟父皇商量完國事,我本欲出宮,不料母妃派人給我送口信,讓我到觀星台來,她要告訴我一件事。”

“結果通知你來的人,是皇後?”駱青瑤無意識接話,回頭望向皇後寢宮的方向。

“嗯”容墨抬手揉了揉她的後頸,擁著她離開觀星台。“我到的時候看到母親站在此處,以為她是要告訴我,關於池貴妃一事,並未過多防備。”

“梅妃那邊,皇後的暗樁估計不少。”駱青瑤皺了皺眉,略無語是撚著佛珠。

容墨點點頭,不在言語。

回到神仙府,駱青瑤見他臉色一直不太好,隻好打消了去看容旭的念頭,留在暖閣一邊煉藥一邊陪著他。

一爐藥煉完,扭頭望過去,容墨並沒有在批閱奏折,而是擰著眉發呆,臉上寫滿了落寞。

駱青瑤看的心疼莫名,禁不住起身過去,自顧坐到他腿上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容墨?”

容墨怔了下,像似才回過神,木然圈緊她小小的身子。“青瑤,我沒事。”

“你有事,而且是這兒有事。”駱青瑤伸出食指,輕輕的往他胸口戳了下。“是因為監國之事?”

“唔”容墨將下巴擱到她的肩頭,長長歎氣。“皇後一黨不除,朝中便會時時暗潮洶湧。”

駱青瑤反手撫上他的臉,唇角微微揚起愉悅的弧度。“也不一定非要殺人,六部如今在你手中,一個定國公一個襄王,還有另外的幾個王爺成不了多大氣候,沒了兵權,他們什麼都不是。”

“國師高見,那敢問國師大人,如何將定國公手中的兵權奪回。”容墨情緒緩和了些,習慣性的親了下她的耳朵。“本王洗耳恭聽。”

“南蜀三皇子答應你的條件,朝中有多少人知道。”駱青瑤頑皮的衝他眨眼。“為了縛妖索,什麼條件都可以不作數的,你懂。”

“懂”容墨彎起眉眼,偏頭封住她的唇。

他不是沒想過這個法子,隻是拿不定主意。牽一發而動全身,動了定國公,他的黨羽肯定會伺機而動。

不過她說的沒錯,六部已經在他手中,隻要收回定國公手中的兵權,皇後一黨手中便沒了依仗。

到時他登基為帝,即便是把他們一大家子貶去封地,也無人敢說什麼。

駱青瑤被他吻的暈暈乎乎,一吻畢,她微微有些喘的捧起他的臉,眉梢眼角都帶著頑皮的笑意。“心情好些沒有。”

“好多了。”容墨嗓音啞啞的笑出聲,故意逗她。“國師何時能還俗嫁給本王?賜婚的聖旨雖下的倉促,但你是本王王妃的名分,已是定下再不會更改。”

“心急了?”駱青瑤好笑的捏了捏他的下巴,小貓似的窩進他的懷裏,不安分的伸出自己的爪子。“晚上給我看腹肌。”

“隻是看看,嗯?”容墨見她似乎紅了臉,頓時心情大好。

駱青瑤把頭埋進他的臂彎,弱弱補充。“不光看,今晚睡覺不準穿裏衣。”

“那國師呢。”容墨親了她的額頭,低沉渾厚的嗓音裏滿是蠱惑。“國師也不穿麼。”

駱青瑤呆呆的看著他含笑的眸子,感覺腦子裏像似有什麼東西炸開,臉頰一瞬間燒得通紅。

“青瑤可是羞了?”容墨垂眸輕笑,粗糲的指腹徐徐撫上她嫣紅的芙頰。“還不要看腹肌,嗯?”

駱青瑤不可遏製的輕顫了下,茫然點頭。

“青瑤……”容墨喉嚨裏溢出串串愉悅的笑聲,再次低頭封住她微腫的紅唇。

望梅止渴的日子,可真是難過……

許久,容墨饜足的放開她,卻不許她離開他的懷抱,伸手拿來奏折與她一道批閱。

駱青瑤舒服窩在他懷裏,瞌睡上來,忍不住打起盹。

容墨批閱了一會奏折,低頭瞧見她已經睡過去,唇邊不由的劃過一抹寵溺的笑。

伸手把自己的鬥篷拿過來,輕輕蓋到她身上,禁不住又親了親她的額頭,繼續批閱剩下奏折。

過了不知多久,白辭過來敲門,說是容旭已醒。

駱青瑤驚醒過來,臉上帶著淺眠後醒來的慵懶,難為情的低呼。“我睡著了你怎麼不叫我。”

“你又不重。”容墨輕描淡寫的笑了下,伸手刮她的鼻子。“沒睡夠就接著睡,他醒了就是沒事了,不會死。”

駱青瑤打了個哈欠,偏頭看一眼漏刻,依依不舍的離開他的懷抱。“不睡了,我去看看容旭。”

容墨懷中一空,抿了抿唇,搖頭苦笑。

駱青瑤回頭,恰好看到他的表情,情不自禁的俯身去親他。“我隻是有些事想要問他,你幹嘛這副樣子。”

“不準待太久,你現在是我的王妃。”容墨的臉色還是不太好。

“噗”駱青瑤沒忍住,一下子笑出聲。“你是醋壇子麼。”

容墨眯起星眸,定定注視她片刻,點頭。“是。”

駱青瑤一噎,幹脆不理他了。披上鬥篷出去,發現白辭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好像有人殺了他全家一般,不由的皺眉。“你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