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又醋了

皇帝中了蠱毒?這麼說回來的時候,她又猜對了!駱青瑤眨了眨眼,含笑點頭。

容墨左右看了一圈,不露痕跡的握了握她的手。“事情可順利?”

“她被容修救走了。”駱青瑤壓低嗓音。“我不敢保證一定能解,如果是才中的問題不大,就怕是中了很久,如今才發作。”

“唔”容墨輕輕的抿了下唇,和她一道往前走了幾步,避開宮中的守衛及其他人,躲到暗處恢複原來的容貌。

駱青瑤倚著假山的石壁,告訴她,容修送了支珠釵給容萱。

“我會注意,一會你先進父皇的寢宮,若是容修不在我再現身。”容墨將身上的袍子翻過來,飛快穿好,並收起扳指。

駱青瑤眉眼彎彎,讓他放心。

從假山後出來,兩人穿過禦花園,不緊不慢的朝著皇帝寢宮走去。

一路上,兩人都不說話,而是各自凝神注意周圍的動靜。

逐月七子中的白桐掌管羽林衛,聽他說容修這幾天換掉了好幾個皇帝身邊的侍衛,他們不能不小心。

來到延福宮門外,慕公公竟在外邊等著,看到駱青瑤出現,臉上不由的露出笑容。“皇上等著呢。”

駱青瑤單手豎掌施禮,臉上浮起淡笑。“逸王是不是已經到了。”

慕公公甩了下拂塵,搖頭。“往日這個時候逸王早到了,今日也不知何故,這會還不見人影。”

駱青瑤微微垂下腦袋,示意他入內。

容墨就在附近,應該能聽到他們的對話。果然,才跨進大門,身後就傳來容墨的聲音。“慕公公。”

“還真是說不得。”慕公公含笑轉身。“逸王殿下。”

“今日要替父皇處理些雜事,所以來的晚了。”容墨淡然掀唇。“父皇可好,聽說大皇兄和三皇兄入了宮。”

慕公公聽他提起容霄和容旭兄弟倆,臉色馬上就有些不好看。“是來了,皇上定下五日後寧王大婚,迎娶駱將軍的大小姐。”

容墨抿了抿唇,輕描淡寫的岔開話題。

五天的時間,夠他布置的了。駱將軍的大小姐從來就隻有一個,那就是駱青瑤,而不是駱青雪。

進入前殿坐下,宮女上前奉茶,駱青瑤隨意掃了一圈,視線落到皇帝處理國事的禦案前,黛眉輕蹙。

皇帝用的熏香味道很奇怪,有點像是她調製出來引蟲粉。

難道皇帝真的是很多年前就中了蠱毒,如今突然犯病,是因為有人送來這古怪的熏香,所以那蟲子醒了過來?

如果是真的,老國師實在是太可怕了。這人留著,不知會害死多少人。

抬頭的瞬間,皇帝撩開鏈子走了出來,臉色很是難看。

駱青瑤和容墨同時起身行禮。

“都坐吧。”皇帝擺擺手,疲倦坐到案前的椅子裏。“昨夜觀星台有異動,當時國師不在,如今可看出什麼沒有。”

駱青瑤撚著佛珠,淡淡揚眉。“觀星台不過是人修的,就算毀了,也影響不到天象和大順的國運,有何可看。”

皇帝一噎,臉色不由的沉了沉。“照國師所說,何事才會影響到大順的國運。”

“人禍。”駱青瑤想起昨夜在密道內所見,心中不由的冒出疑問。

皇帝是否知曉無字天書一事。若是知情,他又怎會賜死池貴妃。

若是不知情,那密室內的幹屍又作何解釋?

“依國師所言,何為人禍。”皇帝麵露不悅。

觀星台地下冰宮的七星連珠壁毀了,老國師當初修建此地宮時說過,那七星連珠壁關乎大順百年國運,他竟說不會有任何影響。

為了保證大順百年不倒,老國師還找到失傳的幾道符文鎮住觀星台,為何到了他的口中,這般輕描淡寫。

“大順百年安定,靠的不是修建什麼觀星台,而是國力。”駱青瑤聽出他話中詰問的意思,不由的有些惱火。“國力強盛,周邊四國自然不敢小覷,即便是想出兵,也會掂量一番。”

各國的實力都差不多的情況下,吞並比本國弱的小國,在古代司空見慣。

大順若是不發展,邊境的防線再穩固,也抵不住強國鐵蹄。

皇帝臉色一哂,沉默下去。

他口中所言,句句在理,甚至讓人找不出反駁的理由。不知何故,今日的國師跟前幾日似乎有很大不同。

“父皇這幾日身體欠安,禦醫早晚請脈也診斷不出是原因,國師大人可否再為父皇請次脈。”容墨感應到駱青瑤的心思,暗暗好笑。

這麼容易暴躁的性子,也不知何時才會改改。

“也好。”駱青瑤順水推舟,依舊是一副清冷淡漠的模樣。

真話誰都不愛聽,何況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皇帝之前服過她給的藥,聽容墨這麼說,也配合的伸出手。“有勞國師。”

“陛下嚴重。”駱青瑤略略施禮,起身過去為他診脈。

仔細品了一陣,她退回容墨身邊,含笑請慕公公準備紙筆。

皇帝不是短壽之相,可惜那蠱蟲在他體內沉睡多年,此番醒來甚是凶險,可以說是無藥可醫了。

那蠱蟲已經進入他的五髒六腑,要是再早個兩三天,或許還有救。

寫下方子,駱青瑤擱了筆,狀似不經意的提了句。“陛下的熏香很特別,不知道是誰人所贈。”

“你二人領兵去寧城那日,老國師差旭兒送來的。”皇帝使勁嗅了嗅,臉上綻開一抹笑。“朕甚是喜歡。”

駱青瑤眼底滑過一抹憐憫,不再言語。

容墨誇了一句,拿起她寫好的方子,仔細吹幹墨汁遞給慕公公。“送去太醫院辯證一番,若無事即刻抓藥煎製。”

“奴才這就去。”慕公公接過方子,親自送出前殿。

容墨待他離開,不動聲色的接過駱青瑤遞來瓷瓶。

老國師每一步都算計精準,不單給他下了蠱毒,就是父皇都未能幸免。

容修此番假扮自己博取父皇的信任,若他再晚回來幾日,大順很可能就不姓容了。

暗暗吐出口氣,他站起來,拿出瓷瓶敬送到皇帝手邊。“這次去寧城,有幸遇到雲遊的青雲先生,這是先生送給父皇的藥,一日一丸,服下後能讓父皇覺得好受些。”

“可是鬼醫穀那位脾氣古怪的青雲先生?”皇帝詫異接過瓷瓶,打開封口輕輕聞了下。

原本眩暈疲倦的腦子,問道那藥丸的香味,頓時清醒了許多。

體內那股猶如被蟲子啃噬的疼,似乎也輕了。

“正是那位青雲先生。”容墨淡淡勾起唇角。“兒臣聽聞先生最得意的徒弟,國師大人的師姐,也到了宣城。”

“如此,皇兒明日安排下,請她入宮見朕。”皇帝龍心大悅。

容墨微笑點頭,視線卻落到駱青瑤身上。

“小僧的這位師姐醫術甚是高明,若能請得動師姐為陛下開方子,陛下的頑疾或許能藥到病除。”駱青瑤臉上並無過多的表情,心中卻恨不得咬容墨。

無端端的,她何時有師姐了,她隻有一個師兄。

“甚好,甚好。”皇帝倒出瓷瓶裏的藥丸,拿了一顆丟入口中吞下。

容墨見皇帝開心,說了些正事,留下用過午飯才和駱青瑤一道走出延福殿。

駱青瑤一出宮門,臉色頓時變了變,壓低嗓音提醒容墨小心。

她聞到了容修身上的氣息,而且就在附近。

“他來了是麼?”容墨上前一步,高大的身軀牢牢擋在她麵前。

駱青瑤捏緊了佛珠,冷眼看著容修從暗處走出來。

他和容墨一樣帶著麵具,不同的是,他的麵具是黑色的。

“我以為不會再見。”容墨護著駱青瑤,淡然開口。“想帶走她,除非從我的屍首上踏過去。”

“縛妖索不可離身,一旦離身,她便會再次進入南柯一夢夢境。”容修勾著唇角,似乎是故意說給駱青瑤聽。“元神一旦再次進入南柯一夢,便會魂飛魄散。”

容修說完,足尖一點,徑自施展輕功離去。“五弟,好好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時間,遲早有天我會帶走她。”

容墨垂在身側的雙手,緩緩的,緩緩的握成拳頭,手背筋脈畢現。

沒人比他更清楚容修的脾氣和本事,他說他會帶走駱青瑤,絕不是虛言。

“又醋了?”駱青瑤曲起胳膊,輕輕撞了他下,打趣的口吻。“你怎麼不問問,我會不會跟他走。”

“你會麼。”容墨鬆開手,臉色依舊很難看。

駱青瑤“噗嗤”一聲,唇角翹得高高的。“當然不會。”

容墨臉色緩和下來,長長的吐出口氣。

駱青瑤好笑的掐了他一下,彎腰掀開簾子坐進宮中的轎攆。

假扮容旭的人已經乘坐馬車離開,兩人出了皇宮,信步往神仙府走。

眼看入冬,天氣一天比一天寒冷。

過幾日凍雨天氣一來,估計會更冷。駱青瑤看著街上匆匆而過的百姓,忍不住道:“容墨,有沒有辦法讓皇帝下一道聖旨,命國中百姓屯柴禾,這場凍雨持續的時間會很長。”

“我明日向他提。”容墨揚起唇角,忍不住笑話她。“越來越有國師的樣子了。”

駱青瑤得意抬高下巴。“在其位謀其政,就算不是百姓推舉我為國師,這些事我既然知曉,便沒有藏私的道理。”

“國師大人言之有理……”容墨話音剛落,四周忽然多了幾道穿著夜行衣,臉上蒙著麵巾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