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姿色不錯

駱青瑤呆了一秒,腦子裏隱隱有什麼東西想要破土而出,無意識出聲。“容墨?”

“是我……”容墨收緊手臂的力道,低頭顫抖封住她的唇。

差一點,他差一點就要失去她了。

駱青瑤茫然的睜著眼,目光呆滯。胸口好痛,手臂上的佛珠也燙的不成樣子,感覺要把她的手臂烤熟一般。

“唔”她哼了聲,推開容墨,抬起左手出神的看著那佛珠。

“出了何事?”容墨被她的舉動搞糊塗了,劍眉深深擰起。

駱青瑤皺著眉頭,徐徐對上他的目光。佛珠的溫度低了下去,腦子裏隱隱約約出現模糊的景象,跟著太陽穴變得刺痛,眼前陣陣發黑。

過了許久,那種眩暈的感覺才散去,她清醒過來,眼神茫然的對上容墨的目光。“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她好像做了一個夢,可是一點都不記得夢裏的情形,隻記得有人要她殺了他。

容墨抿了下唇輕輕點頭。“睡了八日。”

八天……難怪她不記得夢到了什麼。駱青瑤默念一句,衝他頑皮一笑。“你什麼時候成我夫君了,本國師為何不知?”

“你沒忘?”容墨驚喜莫名的將她抱緊。

“醒來的時候確實忘記了,但是剛剛……”駱青瑤臉紅了下,小腦袋垂下去,弱弱出聲。“忽然就想起來了。”

“剛剛怎麼了?”容墨眼底浮起寵溺的笑意,故意親她發紅的小耳朵。“可是因為我吻了你?”

“容墨!”駱青瑤氣哼哼的推開他,想要起來,結果發現身體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唔”容墨口中溢出一連串低低的淺笑,伸手將她抱緊,再次低頭封住她的唇。

早知道吻她就能讓她記得自己,他方才應該吻的久一些,深一些。

過了許久,他終於肯放開她,招呼裂風進來守著,自己開門出去。

駱青瑤臉色緋紅的側躺著,眼底滿是歡喜的打量裂風。

她躺了將近十天,裂風又大了一圈,估計平日裏沒少吃參丸。

裂風低頭蹭她的手,眼神溫柔的不得了。

駱青瑤慢慢坐起來,伸手揉它的腦袋。“嚇壞了?我怎麼可能會死,別忘了我可是小神仙。”

裂風抬起頭,鄙視的給她一雙白眼,掉頭出去。

駱青瑤彎著眉眼,出神的看著手上的佛珠。

方才看的時候,有顆珠子明顯多了一塊髒汙的痕跡。圓圓的一點,像似有水滴滴落在上麵,又好像是血跡。

可是之前容墨將血滴上去,是沒有任何痕跡的。

黛眉蹙了蹙,她伸手搭上自己的脈,想要證實心中的猜測。

她好像中了老國師的蠱毒。

仔細品了片刻,駱青瑤收了手,狐疑望向門外。

她體內有火蓮丹的藥效,有玉淨蓮,還有一種非常奇怪的藥物,一寒一火本來就相克,結果多了那種奇怪的藥,竟詭異的保持著平衡,還把蠱蟲給封了起來。

隻是這種情況對她來說非常不妙,因為她……已經不是百毒不侵之身了,跟尋常人無異。

“小神仙?”南宮瑞從門外探進來一個腦袋,嗓音壓的很低。

駱青瑤拉回思緒,懶懶的倚著床榻上的軟墊,眯眼窺他。“姿色不錯,小僧覺得若是把你賣入青樓,應該會是高價。”

“你認出我了?”南宮瑞不敢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嗬嗬的躥進去。“可我哥說,噬心蠱的蠱蟲爬進你腦子裏,你會沒了所有的記憶。”

駱青瑤翹起唇角,輕描淡寫的撚著佛珠。“他說的沒錯。”

她之所以能想起來,是因為佛珠的緣故。可惜她忘了夢境,忘了是誰要她殺容墨。

“呃……”南宮瑞楞了下,看她的眼神愈發驚奇。“你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這不可能的,這蠱蟲厲害非常,我哥都怕的要死。”

駱青瑤點點頭,讓他坐過來。

南宮瑞摸了摸鼻子,小心翼翼的靠近過去。

“小僧不吃葷,也不殺生。”駱青瑤沉下眸子,伸手搭上他的脈。

蠱蟲都清完了,他的臉也恢複了過來,雖然還有一些疤痕留下的印子,繼續敷藥膏下去,最多半個月就徹底的消了。

“怎麼樣?青神醫說沒事了。”南宮瑞見她臉上流露出凝重的表情,脊背頓時隱隱發涼。

“沒事了,你出去吧,小僧要歇一會。”駱青瑤覺得有些倦,眯上眼,擺手示意他出去。

南宮瑞端詳她一陣,確定她真的沒事,隻是昏睡太久有些虛弱,這才放心的出去找裂風。

駱青瑤靠著軟墊眯了一會,容墨折回來,手裏端著托盤,裏邊裝著一碗清粥,還有幾樣小菜。

她睜開眼衝他笑了下,慢慢坐起來。

“我喂你。”容墨空出手摁著她的肩膀讓她躺著,拿了調羹仔細把粥吹溫了喂到她口中。

駱青瑤倚著軟墊,目光深深的望著他。“容墨,你瘦了。”

“你也瘦了。”容墨彎著眉眼,含笑打趣。“抱著都是骨頭。”

駱青瑤錯愕,忘了他在喂她,一時不察被嗆了下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

垂眸的瞬間,看到佛主依稀泛起金光,她的心跳莫名亂了下,心慌慌地擺手讓容墨先別喂。

宣城出事了,而且是大事!

推算到一半,暗衛從門外衝進來“撲通”跪下。“主上,大事不好!”

容墨感應著駱青瑤的心思,已經知道宣城出了大事,因此臉上並無過多的表情。“說。”

“皇上病倒,皇宮內多了個主上和國師,日日留在宮內照顧。”暗衛的腦袋垂的很低,冷汗順著鬢角一滴滴落下。

假的自己和駱青瑤?容墨有片刻錯愕,劍眉依稀擰緊。“明日一早出發回宣城,告知逐月七子,那兩人並非本王和國師。”

“主上……”暗衛再次開口,艱澀的語氣。“那位已經住進逸王府,國師也住進了國師府。”

“她為什麼不去神仙府。”駱青瑤放棄推算,眉眼彎彎的揶揄。“進不去神仙府,當什麼國師。”

“國師進了神仙府,但是被人給丟了出來,城中的百姓都看到了。”暗衛小聲回話。

假扮她還搞的這麼狼狽,簡直是在壞她的名聲。駱青瑤“噗嗤”一笑,讓他下去準備回宣城的事。

暗衛抬起頭,見容墨頷首,旋即恭敬的退了出去。

駱青瑤兀自笑了一陣,搖頭道:“神仙府跟國師府一樣,入門即是入陣,有青玄在牛鬼蛇神都進不去。”

老國師一定沒想到,她布下的陣法,他能破他手底下的人卻未必能。

“父皇意外染病,這兩人出現的時機未免太過巧妙。”容墨按了按眉心,臉色隱隱發沉。

“嗯,老國師的這一局,贏麵很大。”駱青瑤撚著佛珠,眉頭深深皺起。“我做了個很奇怪的夢,跟你我還有容修,似乎還有白霜有關,可是我一點都不記得內容了。”

“想不起來便不要想了。”容墨心慌了下,下意識將她攬入懷中。“不論發生什麼,我們一起麵對。”

他猜的沒錯,她當真夢到他跟白霜,就如同他在夢境之中看到她與容修那般。

駱青瑤想了一會,感覺頭昏昏的,困倦閉上眼。

她想不起夢境的內容,老國師又安排了兩個替身,這一局他玩的可真大。

現在在宣城的那個假容墨住進逸王府,還頂著他的身份進宮照顧皇帝,若皇帝在祭天大典之前駕崩,那麼新帝肯定會是——假容墨。

如此,他即便是殺了容墨和自己,也無人知曉。

容墨靜靜陪了一陣,照顧她睡下,起身出去把暗衛都叫出來,沉聲安排回宣城的一切事宜。

他與駱青瑤在寧城養傷一事,除了這邊熟識的人和逐月七子,外人並不知曉。

也正是因為如此,那兩人才有了可乘之機,扮作他和駱青瑤的模樣出現在宣城。

若真如駱青瑤所想,一切都是老國師所為,父皇他……想到大順有可能落入他人之手,最後民不聊生戰火四起,他的臉色少見的陰沉著,目光直直的望著幹淨清透的天空。

他得提前自己的計劃了!

——

駱青瑤吃了些東西,又睡了一覺醒來,天色已經近黃昏。

容墨沒在屋中,院子裏也靜悄悄的。

她恍惚片刻,險些以為自己在做夢。撐著床榻坐起來,感覺好受了許多,遂盤腿打坐,運功調息。

容墨的蠱毒解了,這讓她很是意外。可惜她卻中了蠱,眼下雖然三方太平,但隻要她再次元神出竅,師父都沒法子救活她。

火蓮丹世上隻有三顆,她和容墨已經各自服下一顆,這第三顆,怕是用金庫都換不到。

吐納片刻,駱青瑤收起真氣,神清氣爽的跳下床榻。

躺了這些天,身體都要發黴了。

開門出去,看到南宮瑞百無聊賴的坐下樹下發呆,忍不住踱步過去,在他對麵坐下。“小僧有事要問你,那日從聖壇離開,你是不是給我服了藥。”

當時她昏過去了,容墨應該也沒能保持清醒,因為他能感知到自己身上的痛。

唯一清醒的人,隻有他。

“是,我給你服下的是玉淨蓮煉製的丹藥,那人身量和逸王差不多,但臉上蒙著麵巾,我也不知道他的身份。”南宮瑞驚詫極了。“你怎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