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你是長輩

定睛再看,發現不是一個,而是好幾個。

容霄和容旭會來,她其實有點詫異,但是看到昨天在行宮內,與眾千金貴女聊琴棋書畫的貴公子也都來了,不由的翻了個白眼。

賭場是她的,可是看到這些人進來一擲千金,感覺還是很不爽。

這場旱災,導致國中災民遍布,宣城是國都,乞討逃荒的人雖不如涼城多,但也不少。

兩相對比,感覺更加難受。

幸好,府中的管家按照她的吩咐,每日都會安排廚房施粥,無依無靠的小乞丐,也一律撿回來養著。

悶悶看了一會,發現人越來越多,一個個都打扮的特別光鮮,不由的納悶。

就一個賭徒大會,有必要搞的跟參加奧斯卡一樣,如此盛裝麼?

“那些世家公子,王公貴族,不過是來湊個熱鬧。”容墨淡淡出聲,嗓音裏透著幾許掩飾不去的笑意。“除了一千兩的白銀,還有機會進入瀾香院最貴的牡丹閣,聽牡丹姑娘唱曲兒。”

“呃……”駱青瑤楞了下“咯咯”笑出聲。“都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難怪這些人趨之若鶩。”

瀾香院牡丹閣,不是尋常人能進去的,不但有錢還得有顏,關鍵是還要能對出牡丹姑娘出的對子,或者猜中詩迷。

什麼都沒有,什麼都不會,但是能到賭場搏一搏,也算個不錯的選擇。

“那牡丹姑娘真的如此聰明?”駱青瑤來了興致,眸光閃閃發亮。

容墨想起她在地牢調戲幽若一事,眉頭不由的皺了皺。“你是和尚,過幾日就會成為國師,切莫胡來。”

“和尚不能聽曲麼,國師不能去瀾香院麼。”駱青瑤笑的一臉狡猾。“可老國師不但四處留情,還四處留種了呢。”

容墨說不過她,索性沉默下去。

駱青瑤頑皮的吐了吐舌頭,聽到樓下傳來歡呼之聲,忍不住伸出腦袋往下看。

原來是有人連贏了三把,激動的滿場歡呼。

視線瞟向門口,一抹嬌小纖細的身影,意外映入眼簾。

裴綺蘭怎麼來了,還一身男裝打扮。

容霄也在賭坊裏,她就不擔心被撞見,又要被抓回去?

“我出去下。”駱青瑤站起身,還沒邁開步子就被容墨抓了回去。“她來,或許是有別的事。”

他也看到了裴綺蘭。

從她離開寧王府,已經好幾天過去,她沒有回涼城,反倒選擇留下確實有些怪異。

而且看她的樣子,像似跟蹤容霄來的。

賑災糧有毒的案子還懸著,裴太守父子倆如今都被關在天牢,難道她留下是為了營救父兄?

“那我再看看。”駱青瑤還是不太放心。“她命中本不該有這一難,師父不許我殺人,也不喜歡我亂改別人的命格。”

“是她給你下藥在前,不必自責。”容墨攬著她的肩膀,靜靜看了片刻,忽然帶她下樓。

駱青瑤一頭霧水的跟下去,直到進了後院,才發現是南宮澈來了。

“你們有話要談的話,我先回避下。”駱青瑤轉身欲走,誰知容墨緊緊的抓著她的手不放。“跟老國師有關,你也聽聽。”

“好啊。”駱青瑤挑了挑眉,跟著他一塊坐上馬車。

南宮澈抿著唇,臉色非常的難看,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爛爛的,像似才跟人交過手。

駱青瑤見容墨不問,她也不好打聽,悶悶的靠在軟墊上發呆。

到了瀾香院後門,車夫直接把馬車趕入院中,這才放了擋板關門。

南宮澈跳下馬車,目光陰鷙的望著駱青瑤,嗓音森冷。“聖壇的玉淨蓮不見了!”

話音落地,他口中吐出一大口的鮮血,身子直挺挺的往一旁栽去。

“天君!”車夫飛身掠下馬車,及時將他扶住。

容墨跟駱青瑤交換了下眼神,讓那車夫盡快送他去牡丹閣。

駱青瑤被容墨拉著跟上去,很是不解南宮澈看她的眼神。

她確實想要玉淨蓮,因為容墨身上的毒,除了這個別的沒法解。

那蠱蟲如今在他身體裏休眠,若是沒有玉淨蓮,蠱蟲一旦蘇醒過來,她的血也控製不住。

莫非,他以為玉淨蓮丟失一事,是自己做的?

想到這,駱青瑤不由的苦笑,哪還有心思去關注牡丹姑娘到底有多美,有多聰明。

修羅門聖壇的玉淨蓮丟失,基本可以斷定,是老國師所為。

隻是她想不明白,他跟修羅門到底是什麼關係,為何能在聖壇來去自如?

“先救人,等他醒來,一切就會真相大白。”容墨緊了緊手上的力道,臉色少見的嚴肅。

駱青瑤衝他笑了下,不再想這事。

牡丹閣內不止住著牡丹姑娘,還住著白霜。

看到她的一瞬間,駱青瑤沒來由的覺得心虛,卻又說不上來,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緒。

“南宮公子情況如何?”輕紗浮動,猶如黃鶯出穀的甜美嗓音,裹著一陣淡雅的香風,輕輕飄來。

駱青瑤望著徐徐走來的嬌俏少女,嘴巴張的大大的。

她生的極美,有梅花孤傲的清冷,又有牡丹雍容華貴的豔麗,當真是國色天香傾國傾城。

一襲粉色輕紗襦裙,穿在她身上,影隨風動,說不出的妙曼婀娜。

難怪那些男人,會為了能進來聽她唱一曲,不惜跑去賭坊賭運氣。

“尚未給他診脈。”容墨冷冷答了一句,側眸掃向白霜。

白霜渾然不知容墨在看她,藏在袖子裏的雙手握緊拳頭,在身體兩側微微顫抖,雙目死死地盯著換上女裝的駱青瑤。

主上在宣城之時,雖常常出入瀾香院,卻無人知曉這瀾香院便是他開的。

他身邊莫說是女子,就是男子也不允輕易近身。

除了無塵那個小和尚,他怎會又藏了個這般如花似玉的小丫頭。

而且這小丫頭的樣貌,為何跟無塵那麼相像!

視線下移,落到她藏在袖子裏的左手上,眼皮一陣狂跳。

不會的,無塵怎麼可能是女兒身,這不可能!

“白霜!”容墨寒涼的嗓音響起。

白霜受驚,猛的拉回思緒,萬分不情願的拉著牡丹退了出去。

駱青瑤收回視線,坐到南宮澈身邊,伸出手為他診脈。

“如何?”容墨也坐過去,雙眸危險眯起。

南宮澈的武功不弱,用毒更是行家裏手,怎會狼狽如斯。

“情況不太妙。”駱青瑤收了手,立即坐到案前,取來紙筆開方子。“通知白辭過來,我需要兩個幫手。”

南宮澈是被內力震傷,險些筋脈盡斷,幸好他在關鍵時刻運功護住了心脈。

但體內淤血過多,必須盡快導出。

駱青瑤給他施了針,指揮著容墨運功為他療傷,同時吩咐白辭熬藥。

幸好他傷的時間不長,還能救回來。

一通忙碌下來,窗外已經黑的透透的,伸手不見五指。

駱青瑤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再次給南宮澈診脈。

容墨也累的不輕,坐在一旁運功調息,額上冒出層層細密的汗水。

駱青瑤仔細品了幾分鍾,收了手拿起一旁的麵巾擦汗。“暫時沒事了,白辭你今夜就陪著他吧。”

“為什麼是我?”白辭下意識的嘟囔。

“我留下也行。”駱青瑤側眸,似笑非笑的眨了眨眼。“不勉強。”

“還是我留下吧,師叔祖你是長輩。”白辭悄悄瞟了眼容墨,驚覺他正看著自己,脊背頓時一涼。“師叔祖,你趕緊去歇著吧。”

他來的時候,看到主上跟一名女子在給南宮澈療傷,還納悶了下。

直到瞧見那姑娘手中的蓮花針,還有纏在手臂上的佛珠,這才敢確定,對方是無塵。

怪不得主上如此上心,想著法的陪著她也就罷了,就差沒把她寵天上去。

白霜這下是徹底沒希望了。

誤以為無塵是男子時,她還有些優勢,畢竟皇帝不會讓主上真的娶個男子為妃。

如今,別說優勢了,她再胡鬧下去不知何時就會觸到主上的逆鱗。

“白辭,他的傷所用的藥分量一定對,不然就算恢複了也是個廢人。”駱青瑤丟開麵巾,起身坐到案前,又開了張方子。

白辭湊過去,很自覺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不敢像之前那樣離她太近。

主上的眼神實在嚇人,在他身邊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醋了。

滿屋子的酸味,想忽略都做不到。

駱青瑤寫好方子,又囑咐一番,和容墨一起出了廂房前去花廳用飯。

白霜估計是回屋去了,隻有牡丹自己一個人在。

“主上。”牡丹福了福身,恭敬退下。

“跟南宮澈交手的人,會不會老國師?”駱青瑤端起碗,眉頭深深蹙起。“玉淨蓮被盜,那聖女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修羅門聖壇的三大護法,南宮澈隻見過其中二人,剩下那人從未在修羅門露麵。”容墨抿下唇角,很是無奈的口吻。“我猜,那人便是老國師。”

“如果是他,那玉淨蓮便不是盜走,否則聖女不會不發誅殺令。”駱青瑤深以為然。

“回頭等他醒了再問,隻是明日怕是無法出發前往南蜀邊境。”容墨臉上的神色緩和下來,示意她吃飯。

駱青瑤沒什麼味口,吃了小半碗便放了筷子,若有所思的走到窗邊,仰頭看著頭頂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