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誰來誰死

駱青瑤話音落地,容墨也站了起來,似笑非笑的走到她身後。“聽說,有人想殺了本王。”

容隱這時也睜開眼,若無其事的過去跟他們站到一處。“似乎還有本公子,格殺勿論,好大的口氣。”

青玄抱著寶劍,和白辭白楓一道,不疾不徐的走到皇帝身後,冷眼看著被圍在殿內的刺客。

“咳咳……”皇帝輕咳一聲,仿佛才睡醒過來一般,不悅發問。“這是要作甚?”

“來了幾個毛賊,想殺了兒臣,帶走父皇。”容墨淡然掀唇,語氣裏聽不出絲毫的擔憂。

皇帝眯起眼,不怒自威的看著來人,語氣悵然。“朕對老國師素來信任,想不到他竟辜負了朕。”

“少廢話!”蒙著麵的白發男子輕嗤一聲,袖袍一揮,如黃豆大小的暗器,天女散花一般朝著皇帝射去。

容墨和容隱齊齊上前一步,催動內力,將那暗器全數震開。

駱青瑤足尖一點,白色的身影一晃而過,纏在手臂上的佛珠脫手而出,直攻那人身上的幾處大穴。

此人的功力極高,容墨和容隱聯手方能震開那些暗器,不容小覷。

“白楓,保護好陛下。”容墨星眸微沉,取下腰間的軟劍,殺人戰局。

駱青瑤偏頭瞟他一眼,唇角微微上翹。“這次可以狠一點。”

“淨心遵命。”容墨含笑回話,手中的劍招越來越淩厲。

從殿內打到殿外,皇帝帶來的羽林衛紛紛圍攏過來,手中的弓箭拉滿了弦,警惕的盯著那人。

拆了將近三十招,那人依稀露出敗勢。

駱青瑤嬌喝一聲,手中的佛珠化作珠劍,笑吟吟的將對方的去路堵死。“容墨,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好說。”容墨含笑回了句,手中的軟劍幻化出無數劍影,密不透風的將那人困住,同時拿出她的藥丸捏碎,用五成的功力拍出去。

白色的粉末霎時彌漫開來,那人暗驚,閉住氣息凝神應戰。

分神的功夫,直覺後背刮過一陣清風,跟著手腳便失去了知覺,自空中重重摔下。

駱青瑤飛到假山那,足尖一點,掉過頭來翩然落地。

這人的武功,若單打獨鬥,容墨要贏也需費些力氣。老國師手底下,到底還有多少這樣的高手,誰都不清楚。

想到夢中的畫麵,她的目光沒來由的沉了沉。

容墨也落到地上,慢條斯理的收起自己的軟劍,蹲到地上揭開那人的麵巾。

“這人武功不弱,且招式狠辣惡毒,什麼來曆。”駱青瑤撚著佛珠,深深皺眉。

“幽靈閣的副閣主。”容墨站起身回頭給中了毒的羽林衛解藥,跟著抬腳折回殿內。

皇帝依舊端坐首座,臉色難看之極。

容墨把行宮各處的情況講明,神色淡淡的問他如何處置。

“再等等。”皇帝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著,攥緊的拳頭砸到桌子上,“砰”的一聲巨響,桌上的茶具跟著震了震。

竟然算計到他的頭上來,今日若不是容墨和容隱警醒,他此刻怕是早已被人擄走。

容墨安靜退下,泰然回到駱青瑤身邊。

駱青瑤撚著佛珠,麵容清冷的站在的筆直,絲毫不見方才的頑皮勁。

殿內靜悄悄的,當值的宮女和太監還在昏睡,氣氛壓抑。

她不動聲色的看了一圈,忍不住腹誹:皇帝定是以為會有人來收割勝利果實。

老國師能藏身行宮之內,用的還是江湖中人,怎麼可能那麼傻的現身。

別說他,就是容旭和容霄也不會過來。

這會,誰來誰死。

抬眸的瞬間,餘光看到九皇子的生母良嬪帶著侍衛衝進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還真有主動送死的,皇後都不出麵,她裝什麼大頭菜啊!

“陛下聖安!”良嬪一進門就眼淚婆娑的跪下。“臣妾方才路過鬆鶴殿,聽到有兵器交鳴之聲,心中甚是擔憂陛下的安危。”

她哭的真切,駱青瑤沒聽出來有什麼不對勁。

“當真如此?”皇帝陰沉著臉,龍顏震怒。“愛妃可知,這兒方才發生了何事。”

“臣妾不知。”良嬪抖了抖,哆嗦垂下腦袋。

她是來救駕的……為何皇帝看她的眼神這般恐怖?

“聖上,小僧有一言。”駱青瑤捏著佛珠,平靜出聲。“若良嬪真是幕後之人,如何隻帶了這麼幾個人過來。”

皇帝抬眸望去,見門外當真隻站著幾名護衛,眉峰無意識壓低。

良嬪深深的垂著腦袋,老實閉緊嘴巴。

想來,皇帝是在懷疑,方才的打鬥是她一手安排的。

“兒臣也覺得大師言之有理。”容隱上前一步,恭敬施禮。“九弟尚年幼,良嬪娘娘也不像是有異心之人。”

皇帝沉默不語。

容墨抿著唇角,絲毫不打算幫腔。

九弟確實年幼,然而良嬪野心勃勃,早就算計好了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駱青瑤眨了眨眼,偏頭示意青玄把太監和宮女弄醒過來。

這種家務事,可比現代生了二胎如何分房分財產煩多了,虧得容墨竟然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了二十年。

換做是她,估計早就上陣開撕,或者溜之大吉,眼不見為淨了。

“擺駕回宮!”皇帝寒著臉站起身,拂袖而去。

才醒過來的太監和宮女,一臉懵圈的跟上去,渾然不知方才發生了何事。

良嬪跪在地上,恭送皇帝走遠,這次顫顫巍巍的站起來,感激的跟駱青瑤道謝。

“六殿下方才也為施主說話。”駱青瑤一點麵子都不給的揶揄一句,抬腳走向容墨,不露痕跡的拽了拽他的袖袍。

容墨眼底的寒冰散去,轉身隨她一塊走出殿門,信步走向水榭的方向。

“皇帝肯定不去狩獵了。”駱青瑤停下腳步,笑吟吟的仰起頭。“不過老國師的這一手安排,有頭沒尾的,你不覺得奇怪麼。”

“我猜,他隻是試探。”容墨左右看了一圈,抬手搭上她的肩膀,刻意壓低嗓音。“我們去找他。”

“我正有此意。”駱青瑤衝他眨了眨眼,足尖一點,徑自朝著鳳曦宮的方向掠去。

皇後的悟性真不錯,喝兩杯茶,竟然能悟出殺人放火,謀權篡位的意思,也是神人。

容墨施展輕功跟上去,唇角微微向上揚起。“你如何得知,他會在鳳曦宮。”

駱青瑤聞言,嫣然一笑。“我沒說他在。”

容墨無語,又感應不到她的心思,唇邊不由的浮起苦笑。

嘴上說一千多歲,實際上還是個孩子……

老國師沒在,兩人把行宮翻了個遍還是沒能找到他,隻好折回鬆鶴殿。

到了酉時,天色漸漸暗下來,菊園那邊燈火通明,好似白天的那場意外根本沒有發生過。

駱青瑤受邀前去賞花賞燈,這個不比狩獵,想推都推不掉。進入園內,花都沒怎麼看,白霜便一臉開心的跑過來,俏生生的望著容墨。“墨哥哥。”

“唔”容墨不冷不熱的衝她點了下頭,領著駱青瑤往裏走。

白霜銀牙暗咬,突然伸手拉住駱青瑤的袖袍。“無塵大師,小女聽聞大師會斷姻緣,可否請大師替小女算算。”

駱青瑤回頭打量她片刻,留意到邊上的其他千金貴女朝她望過來,眉頭微皺。“若是斷姻緣,小僧需焚香沐浴更衣,否則便斷的不準。”

白霜一噎,俏臉不由的沉了沉。“不準也沒關係,小女實在好奇。”

他分明在推脫!

“有關係,若是不準,小僧的名聲便壞了。”駱青瑤伸出兩指,捏住她的手腕輕輕拿開。“男女授受不親,這位施主請自重。”

“小女一時情急,請大師勿怪。”白霜抬頭,冷不丁撞進容墨陰鷙的眸子裏,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今日賞菊會,關於他跟無塵同進同出的流言四起,甚至有好事的揣測,他是不是好男風!

她不相信,容墨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無妨,我看施主天庭飽滿……”駱青瑤話還沒說完就被容墨給拉開了,耳邊傳來他刻意壓低的嗓音。“皇後在等著你。”

她勾了勾唇角,加快腳步跟上他的速度,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悄聲打聽:“你安排那樣做的?”

早上在佛堂,她對自己的敵意不要太明顯好麼。

這會又故意攔著自己要求斷姻緣,怎麼看都有點存心找茬的意思。

她沒記得自己何時得罪過她。

“唔”容墨應了聲,掩在麵具下的俊逸麵容,隱隱發沉。

白霜竟然私自拿主意,處處針對她?

駱青瑤哼了聲,對他的安排不予置評,反正不管什麼安排,她都能應對自如。

應對不了的,她就裝神弄鬼,也不用擔心被偷拍被扒皮爆料。

園裏掛滿了宮燈,都說燈下觀美人,人比花嬌。燈下賞花,倒也別有一番情趣。

來到皇後所在的亭子,容墨止步不前,駱青瑤單手豎掌,撚著佛珠獨自上前施禮。“小僧見過皇後娘娘。”

“大師不必多禮。”皇後放下手中的茶盞,吩咐宮女賜坐。

“日前聽陛下提起,說龍泉寺的高僧甚是年幼,臣妾原想即便年幼,也差不多該及冠了,如今有幸得見,果真仙顏仙貌。”有人開口,綿綿軟軟的嗓音裏,含著濃濃的笑意。

駱青瑤不動聲色的看過去,見對方打扮不俗,估計也是寵妃來著,眸光微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