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陣圖!傳說此圖記錄的陣法精妙無比,威力之大神鬼難阻!
國師擁有此圖,卻不獻給當今聖上,其心可測!
說書人臉色隱隱發白,捏緊了手中的折扇。而台下的茶客,此時已經議論開,無不指責國師心懷不軌。
“方才先生說到曲水城以少勝多的一戰,那麼先生可知,領兵上陣之人是何人。”駱青瑤穩穩站在椅子上,腕上垂下的佛珠,發出陣陣脆響。
“我知道,此次領兵前往曲水城應戰之人,是襄王。”有人高聲回話。
駱青瑤丟了個讚許的眼神過去,沉聲道:“正是襄王,那諸位是否知道,當年國師尚不是國師之時,隻是鎮國公府中的一名相士。”
“知道!”好幾名茶客異口同聲。
“鎮國公是襄王的外租,曲水城一戰,如何贏的,想必諸位心中都有了答案。”駱青瑤說完,垂眸衝那說書先生微微一笑,單手豎掌施禮。“阿彌陀佛,小僧知道的好像太多了。”
語畢,纖細的白色身影一晃,如出現時一般,眨眼不見了蹤影。
茶樓中出現片刻寂靜,轉瞬又變得嘈雜不堪。
駱青瑤回到廂房內,頑皮的衝容墨眨眼。“你猜,你皇帝老爹若是聽到今夜的傳言,是會殺了我,還是殺了國師。”
“國師。”容墨淡淡挑眉。“你在信中所說,奉上十陣圖,並未說明那十陣圖在你手中。”
“你無賴的樣子,頗有我的風範。”駱青瑤挑眉,壓在心中的不快,亦漸漸散去。
她從決定回宣城,就沒對駱鴻卓報過希望,今夜所見雖讓她覺得難受,但也不至於因此失去理智。
“多謝師叔祖教誨。”容墨也笑,抬手揉了揉她的頭頂,端起桌上的茶杯,喂到她嘴邊。
駱青瑤喝了口茶,悄悄將窗戶打開一條縫,繼續觀察那說書先生。
讓自己這麼一攪和,他的詞都忘了,這會估計正想著如何救場。
“他不是容霄身邊的人,不過今夜,他定會去尋容霄。”容墨勾起唇角,拿起削好了皮的梨喂她。
駱青瑤張嘴咬了一口,清淩淩的眸子深處,依稀滑過一抹算計的光芒。
說書人不管見了誰,最後那人都是要去見容霄的。
容霄昨夜跟自己要解藥不成,竟是一點都不急,這太不尋常了。
聖旨上給他定的婚期是祭天大典當日,他難道就一點都不期待洞房花燭?
轉念一想,也沒什麼好期待的。
駱青雪都不知道跟他滾了多少次床單,大婚,不過是補個儀式罷了。
低頭取下自己的荷包,駱青瑤把裝著毒藥的瓶子打開,倒出裏麵的白色藥丸,擰眉出神。
給那說書先生下什麼毒才好?
“師叔祖這是作甚?”容墨傾身靠向椅背,手臂支到扶手上,姿態慵懶的單手托腮。“要下毒麼。”
“國師的落腳處查到沒有?”駱青瑤撥著那些有毒的藥丸,靈光一閃。“我知道怎麼把他的老巢找出來了。”
容墨挑眉,含笑望著她生動莫名的臉龐。
駱青瑤飛快的把自己的計劃說出來,收起毒藥,重重倒進椅子裏。
他不是能躲麼,她偏要把他逼出來。
製造謠言什麼的,古人還是太保守了,吹牛都不敢往大了吹。
“國師終身未娶。”容墨給她添了茶水,波瀾不興的口吻。“師叔祖真決定要這麼做?”
在大順國,男子娶三妻四妾尋常的很,就算國師跟人養育有孩子,也激不起多大的波瀾。
“難道不行?”駱青瑤狐疑眯起眼。
“大順的百姓對他格外敬重,我擔心你如此安排,會適得其反。”容墨語氣冷肅。
駱青瑤眨了眨眼,笑了。“知道什麼叫愛之深責之切麼。”
容墨一愣,繼而莞爾。
越是完美的東西,打碎的時候越心疼,人亦如此。
國師在百姓心中,多年來一直是神一樣的存在。
等他們發現,對方隻是個普通人,還是個毫無人性的普通人,可想而知,會有多少口誅筆伐等著他。
“你師叔祖我好歹也一千多歲。”駱青瑤得意挑眉。
“唔,一千多歲的師叔祖,不會挽發,也不會穿衣。”容墨彎起唇角,涼涼的語氣。
駱青瑤一噎,幹脆不理他,扭頭去看那說書先生。
片刻後,她站起身一言不發的拉起容墨的手,打開臨街的窗戶飛了出去。
從屋頂繞到茶樓後門,駱青瑤衝容墨使了個眼色,悄無聲息的跟上去。
他並未直接去寧王府,而是繞了很久,很是謹慎的左右觀望。
“他會不會懷疑自己被跟蹤了?”駱青瑤小聲嘀咕。
容墨搖頭,用眼神示意她別出聲。
又跟了一會,他總算停下來,隔著高高的院牆,將一樣東西拋進寧王府後院。
兩人藏好身形,撇下那說書先生,悄然進入寧王府。
前來接應的小廝,拿著說書先生送來的密信,急急踏上回廊。
一陣風出來,眼前恍惚掠過一道白影,待他細看,院中卻什麼都沒有。
往前走了幾步,又一陣風吹過,小廝這次是真的看到有一道白影從眼前閃過,驚得停了下來。“有刺客!”
話音落地,四周湧出無數的弓箭手,將整個寧王府圍了個水泄不通。
駱青瑤跟容墨藏在樹上,很是鬱悶。“怎麼辦,成了甕中之鱉了。”
“不會。”容墨說著,伸手抱住她的腰,輕飄飄的飛上樹尖,足尖一點,翩然朝府外飛去。
身後,破空而來的羽箭密密麻麻,卻是一支都沒射中他們。
一路施展輕功回到逍遙居,駱青瑤進門就把油燈點亮,低頭打開好容易掉包回來的密信。
空的?駱青瑤再三辨認,發現紙上還是什麼都沒有,隻好求助的拽了拽容墨的袖袍。“怎麼回事,他竟然什麼都沒寫。”
容墨接過信紙,仔細辨認一番,吩咐下人去取碘水。
駱青瑤雙手托腮,眼眸亮晶晶的盯著他手中的空白信紙。“這就是傳說中的間諜手段之一麼?”
容墨直覺間諜和探子的意思是一樣,故而不假思索的點頭。“是。”
駱青瑤聞言笑了笑,眼底滑過一抹算計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