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霄被她問的一愣,滿腔怒火欲翻湧而出,五髒六腑都跟著疼起來。
他是故意的!
他早就知道自己安排的這一切,所以將計就計擺了他一道。
容霄眯起眼,望著那張不見絲毫疲憊的絕美麵容,黑眸沉下去,眼底翻湧著滔天怒火。“是很帥,無塵師父的出場,永遠讓人印象深刻!”
咬牙切齒的口吻。
“多謝。”駱青瑤渾然不把他的火氣放在眼裏,挑眉輕笑。“我給你的錦囊,你是不是忘了看。”
容霄陡然一驚,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煞是好看。
從涼城回來,他因辦事不利,被父皇罰去皇陵麵壁思過。
老國師忽然出現在皇陵,告訴他,大順國將會出現新的國師,這個人的本事極高,而且很年幼。
他第一個就想到了無塵。於是在老國師的授意下,麵壁結束隨即去找父皇請罪。
自從國師請辭,父皇一直心心念念,希望能盡快尋到合適的人選擔任國師。
聽聞涼城龍泉寺出了個神仙般的高僧,遂下旨召他入宮。
而他忙於修繕神仙府,忘了打開錦囊。
“現在看也還來得及。”駱青瑤嫣然一笑,打著傘足尖一點,施展輕功回到馬車上,含笑望向不遠處的百姓。“小僧不是什麼神仙,諸位施主,眼看就要天降大雨,都散去吧。”
清揚婉轉的嗓音,清晰傳遍城門的四周的沒一個角落。
圍觀的百姓交頭接耳,議論之聲再起,竟是無人離開。
駱青瑤略無奈,單手豎掌施了一禮,掉頭折回跟容墨共乘的馬車。
入城那日,埋伏在城門四周的人,容墨已經讓白楓清理幹淨了,因此今日並無人作亂。
駱青瑤收了傘,高高興興的坐到容墨身邊。“你剛才看了沒,我是不是特別的帥。”
“嗯”容墨含笑點頭,伸手幫她將被風吹亂的發絲整理好。
車外,容霄翻身上馬,意味不明的盯著那馬車看了一陣,揚鞭催馬入城。
許是他想太多,總覺著老國師的這番安排,不會如願。
那小和尚才十三四歲,父皇即便是再心急,也斷然不會封他為國師。
——
天很快全黑了下來,大雨如注。
車隊經過逸王府,容墨並未下車,而是把駱青瑤送到神仙府,這才上車折回去。
駱青瑤讓人把在門前躲雨的乞丐都請進府中,回頭見青玄一臉不高興,不由的樂了。“施主到底是想見小僧,還是不想見呢?”
說著,她上前一步,伸手挑起她下巴,曖昧眨眼。“醋了?”
青玄拍開她的手,悶悶的抱著自己的寶劍坐下。
駱青瑤愉悅勾唇,也跟著坐下,拿起茶壺給她倒茶,語氣裏多了幾分正經。“這一路,走的可平順?”
“你是不是知道有危險,所以才讓我扮作你的樣子。”青玄還是很不高興。
“當然不是。”駱青瑤把茶推過去,唇邊笑意漸濃。“那個庸醫的人品好像不錯。”
不提白辭還好,提到那個庸醫,青玄頓時來氣。“不錯什麼,讓他幫忙上個藥都上不好。”
駱青瑤怔了怔,“噗嗤”笑出聲。“你的傷在前胸後背,雖然已經無礙,但祛疤的藥還是要上的,他不敢給你換不是正常的麼。”
青玄更生氣了,合著別人隨便看她的身子,也是正常的。
他不是說等他還俗,便娶她過門麼!
駱青瑤收起玩笑的心思,徑自起身。“走吧,我給你看看去。”
宣城的神仙府,比涼城的那座宅子足足大了一倍,光是主院這邊,就好多房間。
駱青瑤領著青玄隨便進了一間屋子,關了窗,色氣滿滿的勾唇。“把衣服脫了。”
青玄氣惱的瞪著她,沒動。
“你是想讓小僧親自幫你脫,嗯?”駱青瑤撚著佛珠,唇角高高翹起。
看她能堅持多久。
青玄讓她瞧得渾身不舒服,哼了哼,放下手中的寶劍,低頭解開裙裾的帶子。
脫到什麼都不剩,她閉上眼悶悶開口。“可以了。”
駱青瑤晃過去,伸頭往她胸口瞄了瞄,又看看自己的胸口,不由的興歎。“還是這麼的小。”
“登徒子!”青玄憤憤睜開眼睨她。
“你今天才認識小僧啊。”駱青瑤口中發出串串悅耳的笑聲,拿出祛疤的藥膏,仔細塗抹到她胸前的傷口上。“你的仇家還真狠,竟然弄了那麼長的口子。
青玄再度閉上眼,假裝什麼都沒聽到。
駱青瑤給她上了藥,收起瓷瓶,慢條斯理的坐下。“明天,你還得假扮駱家大小姐,陪小僧去一趟駱將軍府。”
“小和尚,那駱家大小姐真的死了麼?”青玄穿回衣服,狐疑的打量她。
奇怪,怎麼越看他,越覺得像自己假扮過的駱家大小姐。
那日在涼城,青雲先生親自給她易容,但不許她照鏡子,隻聽青雀說了聲跟公子真像。
難道,他才是真正的駱家大小姐!!
可他怎麼當了和尚,而不是比丘尼?
“沒死,整個涼城的百姓都知道,她被青雲先生救走了。”駱青瑤狡黠一笑。“回頭我教你慕雲追仙步法,再有仇家找你,打不過就跑。”
語畢,她丟下青玄,起身開門出去。
神仙府的管家和下人都容霄的人,這會正不是很情願的安排那十幾個小乞丐用飯。
駱青瑤抬腳進了花廳,故作嚴肅的輕咳一聲,讓他們都過來。
外邊下著雨,花廳的門沒關,潮濕的冷風灌進來,她下意識的哆嗦了下,嗓音隱隱發沉。“小僧平素不是難相處的人,不過,你們都是寧王的人,小僧不敢信,拿了銀票都走吧。”
一眾下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吱聲。
駱青瑤撚著佛珠,很是大方的一人發了一百兩銀票下去。
青玄晃進來,四平八穩的在她身旁坐下,嫌棄皺眉。“你怎麼到哪都爛好心。”
“佛渡有緣人懂不懂。”駱青瑤含笑揶揄。“想來施主是不懂,如非小僧好心,施主如今怕是已經嗝屁了。”
青玄一噎,頓時氣紅了臉。
駱青瑤懶得理她,自顧端起茶杯喝茶。
下人都走光了之後,府外忽然來人。
駱青瑤瞥一眼青玄,打著傘親自去把大門打開,含笑望向來人。“施主有何貴幹。”
容墨的速度真快,她都懷疑他是不是自己肚子裏的蛔蟲,竟然什麼都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