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營,駱青瑤換了衣服,繞過屏風不見容墨,也沒多想,隨手拿起桌上的兵書翻開。
那個人不是司徒謹,眼下這場仗也打的差不多,等回了宣城,她還要再去見容旭。
順便查一下另外幾個皇子的底細。
逼死容墨的人雖然不是司徒謹,但不能排除是其他幾個國家的君王,最有可能的,便是大順的皇族或皇子。
古代平民造反成功的例子不是沒有,但是更多的,都是皇族之間的暗鬥傾軋。
合上兵書,駱青瑤看了一眼漏刻,見容墨還不回來,隻好先爬到榻上躺好。
氣溫太低,手腳都凍的冰涼冰涼的。
拿起鬥篷壓到被子上,躺了許久還是冷的沒法入睡,隻好又坐起來。
容墨會不會出什麼事了?
一直等到後半夜,容墨總算披著一身涼氣回來。
駱青瑤放下心,看著他一身濕淋淋的樣子,狐疑皺眉。“你做賊去了?”
容墨解下蓑衣,彎腰拿起衣服繞到屏風後淡淡出聲。“容旭受傷了。”
被他的人傷的,收兵之前都不會再出現。
“他那麼想搶功,傷了也好。”駱青瑤翻身趴著,雙手托腮,又明又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更衣時映在屏風上的側影。
這麼淡定,容旭肯定傷的不嚴重,隻是衛國退兵前,大概整個大營都找不到他。
“你怎麼不睡。”容墨換好衣服出來,熄了燈,放輕動作在她身邊躺下。
駱青瑤被他問的一愣,臉頰不由的燙了燙。“白天睡多了。”
其實是他不在,太冷了她睡不著。
她從小就怕冷,每年冬天,師父都要準備很多很多的木炭給她取暖。
山裏經常會下雪,一入冬她連功也不練了,天天窩在禪房裏烤地瓜,烤土豆,烤玉米。
師父知道她耐不住嚴寒,每到那個時候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會管她太多。
“睡吧。”容墨在黑暗中伸出手,隔著被子把她往自己身邊拉了下,嗓音喑啞黏稠。
“晚安。”駱青瑤打著哈欠,本能又靠過去一些,倦意濃濃的閉上眼。
有了容墨這個人體火爐在,被子明顯暖了很多。
可惜等回了宣城,她便不能天天見他了,還要住到白龍寺去。
“衛國大軍最遲這一兩日就會退兵,師叔祖若是要去宣城,可願意住到逸王府?”容墨在黑暗中彎起唇角,大手無意識的把玩著她的發絲。
人體火爐?雖然被比作物件,總好過她心裏沒有自己。
“好啊,不過會不會不方便啊。”駱青瑤很心動,但是又覺得這樣好像不好。
雖然她的輩分是他的師叔祖,可這樣做,也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
“並無不方便。”容墨閉上眼,低沉的嗓音裏多一絲笑意。
她本就不是外人,她是他的王妃。
駱青瑤高興的“嗯”了一聲,放心睡去。
大雨一直持續了三天,到了第四天終於放晴,而衛國大軍也在這一天退兵。
大順的軍隊按兵不動,一直到衛國大軍撤走了將近一天,才點兵回城。
守城的兩萬人馬開赴曲水大營,剩下的三萬人馬駐紮到涼城。
駱青瑤和容墨先回了涼城,一入城便換了衣服前往賭坊。
馬車停下,駱青瑤先跳下去,回頭笑吟吟的衝容墨招手。
“沈夫人好,沈公子好。”喬老板笑眯眯的迎上去,親自將他們請進賭坊。
賭坊一樓有幾個早來的,聽說就是他們出五萬兩買有雨,紛紛露出羨慕的眼神。
一賠六的賭注,一把就贏了幾十萬。
夠一輩子吃喝不愁的了!
駱青瑤換了身鵝黃的輕紗女裝,嬌俏又靈動,一路上樓,落在身上的目光就沒少過。
容墨的手始終搭在她肩上,隻差沒將她整個藏進自己懷裏。
今後,還是少讓她穿女裝為妙。
那些人看她的眼神,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到三樓的雅間坐下,喬老板立即讓賬房將銀票呈上。“銀票喬某已經準備好了,請沈公子過目。”
容墨看都不看,直接推到駱青瑤手邊,唇邊噙著一抹寵溺的淡笑。“娘子,你要不要清點一下。”
“當然要。”駱青瑤玩著眉眼,伸手拿起托盤裏的銀票,一張一張清點。
一萬兩一張,正好三十張。
這要是在現代,好像也能換不少錢呢。駱青瑤拿出荷包,把銀票都裝進去,跟著便拉容墨起來。“去珍味樓,我請你吃飯。”
容墨客氣的朝喬老板拱了拱手,一臉無奈又寵溺的表情。
這幾日在軍中大營,她就沒好好吃過一頓像樣的,終於回來,他自然縱著她。
喬老板笑嗬嗬的目送他們夫婦二人出去,自顧倒了杯茶,眼神一瞬間黯淡下去。
主子已經很多年不曾笑得這般舒心,隻是婚姻之事,並不能由他做主。
可惜那位小神仙好像很久都不曾露麵了,仙蹤難覓,誰也不知他去了何方。
城外的河道經過修整,此次大雨,往年全城滯水的情況並沒有出現,不少百姓都在感歎,那小神仙果然神機妙算。
他備了份厚禮送去神仙府,本想求他算算主子的姻緣,誰知府中隻剩管家和下人,他們也不知小神仙的去向。
思及此,喬老板回頭衝賬房招了招手,道:“再去準備一份厚禮送往神仙府,若那小神仙回來,立即傳話回來。”
“我這就去辦。”賬房應了聲,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喬老板歎了口氣,起身走到窗邊,眯眼望向神仙府的方向。
那小神仙是不是回天庭去了,無影無蹤的?
——
珍味樓。
駱青瑤抱著肚子,毫無形象的癱在椅子裏,憋笑憋的都要內傷了。
因為這場雨,現在整個涼城的百姓,都把她當做真的神仙了,不但到處打聽是她去了去了別處,還是回了天庭。
竟然還在神仙府外,擺滿了香燭貢品,每天燒香祭拜。
“你說,我這會要是現身,會不會引起全城轟動?”駱青瑤捂著嘴,樂不可支的望著容墨。
容墨含笑點頭,誰知樓下忽然變得喧嘩,跟著耳邊傳來震耳欲聾的叫聲。“恭迎逸王殿下凱旋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