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霄回過神,臉色“倏”的一沉,伸手攔住她。“無塵師傅為何會選中孤王?”
駱青瑤眨了眨眼,冷笑後退一步。
狂風乍起,地上的落葉被卷到空中,跟樹上剛剛落下枯葉混到一處。
一時間,整個庭院內到處都是金色的銀杏葉,紛紛揚揚遮天蔽日。
兩人隔著不過一步的距離,容霄幾次想伸手抓她,都被一股力量震開,緊跟著那道纖細的身影,便不見了蹤影。
容霄大駭,眼角的肌肉劇烈地顫抖著,猛撲進落葉之中找人。
一點挑戰性都沒……駱青瑤一直站在原地,冷眼看著他一圈一圈的圍著樹跑。
老話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此人如此急功近利,實乃大忌啊。若不是仗著出生的優勢,天知道朝堂之上,是否真的有人願意輔佐他。
撇撇嘴,駱青瑤施展輕功上了樹,很是不悅的落到容墨身邊。“看著自己的親哥哥被人戲弄,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一直在樹上,那股淡淡的伽南香,從她過來就聞到了。
容墨睜開一條眼縫,餘光瞟了下她,複又意味不明的望向被困於陣法之內,尚不自知的皇兄。
他倒是沒想到,皇兄竟然真的相信天命之說。
父皇身體抱恙已有月餘,國師又稱帝星變,不光大皇兄,二皇兄和三皇兄也都在暗中籌謀,以期奪得太子之位。
四哥被軟禁在梅園,不然,怕是又要跟他們鬥上一鬥。
至於老六,他生來就不喜玩弄權術,老七老八殞命已有一年。老九尚年幼,但他的娘可不這麼想。
太子之位懸著,就如同在很多人頭上懸了把刀。
誰也不知道,一番籌謀,最後是迎來通往九五之位的坦途,還是血染宮牆。
收回視線,容墨轉頭,墨色的眸子深處湧起一絲暖意。“你是駱青瑤?”
“你怎麼知道?”駱青瑤雙手抓著樹幹,兩條小腿很是悠閑的晃著。
樹底下,大皇子已經不知道跑了多少圈,整個人跟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濕淋淋的。
“猜的。”容墨幾不可見的彎起唇角。
她小時候,他抱過她的。當年父皇要給她賜婚,他們幾個輪流去抱她,結果她哭的特別凶,怎麼哄都哄不好。
後來大皇兄身邊的嬤嬤,不知跟他說了什麼,大皇兄再抱她的時候,她就不哭了婚事也定了下來。
印象裏,她長得粉粉嫩嫩,左手掌心裏有一塊類似符文的朱紅色胎記。方才在禪房之內給她挽發,她攤著手,他一眼就認出來了。
“問你個問題。”駱青瑤不想跟他閑扯。“你覺得,一個武功修為很高,而且醫術超群的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會主動選擇狗帶?”
剛醒來的時候,她沒覺察到。直到剛才大皇子伸手攔她,才又驚醒了部分記憶,原主不僅會武功,醫術也十分了得。
按說,她若是不想死,沒人能奈何她。
“狗帶?”容墨劍眉蹙起,沒明白她的意思。
“就是去死。”駱青瑤扯了扯嘴角,無聊的捏著腕上的佛珠。
“窮途末路,或為了保守秘密。”容墨說著,抬手指了指樹下幾乎要虛脫的大皇兄,道:“你擺的什麼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