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的話讓顏寒煙又很快沉默了下來。
即將要麵對那些人的羞辱和中傷，但是她已經不會再害怕了。
平南和顏寒煙見完麵就提前回去了，他準備把行李收拾了也搬到這家酒店來，這樣也方便和顏寒煙交流開庭的事。
房間裏又隻剩下秦慕和顏寒煙兩個人。
顏寒煙有些尷尬，更有些不自在。
看到秦慕，她就想到了索菲亞跟她說過的那些話。
本身就不相愛的兩個人，勉強在一起隻會痛苦。
可是秦慕顯然不是索菲亞的那位丈夫，她也不是索菲亞那種勇氣十足的人。
所以，哪怕知道秦慕不喜歡她，在他幫了她這麼多的情況下，她也無法再說出分手這樣的話。
兩個人沉默著坐了很久，顏寒煙還是先開口打破了沉寂：“這次，真的很謝謝你。”
秦慕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轉頭看了一眼顏寒煙。
顏寒煙有些無措，但還是鎮定地和他對視：“我答應你不會再提分手的事，你不用這麼看著我。”
秦慕半晌拿出了一張準備好的協議書遞給顏寒煙。
顏寒煙一愣，順手接過：“什麼？”
“五年。”秦慕道。
顏寒煙不解，但隨即就看到了協議書上的內容，目光微愕。
協議內容並不多，但是寫明了他們之間這種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男女朋友關係，存在你五年的時間。
“我的確不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歡你，所以，五年，五年後如果我還弄不清楚，我們之間的關係就終結。”這是秦慕在想了一晚上的結果。
他能肯定的，是自己喜歡禹諾，所以他願意去聽禹諾說的話，願意通過禹諾去改變自己，用另外一種眼睛來看世界。
但是對顏寒煙，他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情愫。
所以，他接受了禹諾的話，用五年的時間，不去想禹諾，而是去感受顏寒煙，去體會自己對顏寒煙的感情。
如果五年期滿，他依舊不愛顏寒煙，那麼，他就放顏寒煙自由。
顏寒煙看著協議裏的內容，又驚得抬頭看著秦慕：“你、你真的要這麼做？”
“如果你覺得不公平可以提出來。”秦慕難得這麼大方體貼。
顏寒煙眸光閃動，又垂眸看著協議。
協議裏一條條寫的其實很清楚。
從即日起的五年時間裏，他們要像普通男女朋友一樣住在一起，但是除了擁抱、牽手，秦慕絕不會做別的事。
這五年交往的時間裏，她可以提任何一個要求，他都會滿足她。
但是在期限內，他們彼此不能有別的人，也不能提分手。
期滿後，秦慕如果還是無法愛上她，她可以得到五百萬作為補償，從此老死不相往來。
這份協議內容可以說對她毫無約束力，甚至條件一點也不苛刻，但是顏寒煙卻不由心髒緊了緊。
“你說，期限內，我們不能喜歡別人，那你對諾雅……”顏寒煙幾乎是下意識地問出口，可問出口她就覺得自己這話不太對。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也喜歡諾雅，我……”
秦慕打斷了她的話，緩緩道：“我會盡力忘了小諾。”
顏寒煙臉色白了一瞬：“我不是那個意思，諾雅也是我的偶像。”
“和偶像不一樣。”秦慕並不是在開玩笑，禹諾有句話說的對。
他已經重活了一世，上一輩子的秦慕和禹諾還有離寒澈三個人之間的糾葛，已經在他摔下懸崖、粉身碎骨的時候結束了。
這一世，哪怕心中對禹諾還有牽絆和執念，也已經不再可能。
與其這樣，倒不如真的將對小諾的感情轉變成另外一種親情。
這樣，將來再見麵的時候，才不會尷尬而痛苦。
顏寒煙聽見他這麼說，突然間就明白了秦慕的意思。
但是心底依舊會有絲絲的難過。
也許，她真的是替代品。
可是秦慕又在用自己認為最正確的方式來改變他們現在這種狀態。
顏寒煙看著協議半晌，拿過筆簽上自己的名字：“五年。”
秦慕也簽上自己的名字：“五年。”
他就用這五年時間來當賭注，賭自己對顏寒煙究竟是什麼感情。
“協議你留著。”秦慕起身，對自己做的決定完全不覺得難受，“你家剩下的事由你自己和平南去溝通。他人不錯，不會坑你。”
顏寒煙緩緩將視線從協議挪到了他的臉上，實際上一直摸不透這個人的心究竟在想什麼。
她點了點頭，問道：“那，我要什麼時候和、和你住、住一起？”
秦慕剛要走，聞言又回頭看了她一眼，勾起唇角：“等你事情完成，我會告訴你。”
顏寒煙又點了點頭，既然已經簽了協議，那她也會按照協議的內容來。
秦慕盯著她柔弱又無助的臉半晌，走上前摸摸她的頭：“別擔心，我會保護你。”
顏寒煙心口一震，仰頭看向他。
這一刻，這個總是讓人充滿意外，像少年又不似少年的男人，悄無聲息地竄入了她的心田。
顏寒煙露出溫暖的一笑：“好。”
她想，哪怕隻有五年的時間，她也一定會好好談這一場有時間限製的戀愛。
“哦對了，索菲亞姐姐已經走了，我才搬到樓上來的。”顏寒煙想通以後，又想到了自己之前的打算，“我想等拿回了我的資產，要不要把剩下的房錢還給諾雅。”
“不用。”秦慕一擺手，“她不差這點錢。”
“這不是差不差錢的問題，而是我不能這麼理所當然地接受。”
見她態度堅決，秦慕給她想了個辦法：“你可以把這筆錢捐出去，她會更高興。”
顏寒煙一下開心起來：“對，我以諾雅的名義捐出去。”
“那索菲亞姐姐，她應該沒事吧？”顏寒煙又有點擔心，“她和那位趙航，看上去……很難過。”
秦慕淡然道：“你別聽她瞎說。”
顏寒煙一愣：“什麼？”
“就是告訴你，你該過自己的生活，別去想他們。”秦慕捏了捏她的臉，“尤其是索菲亞那個女人，趙航根本玩不過她，你就不用擔心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