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警察就在門口,她根本無處可逃。
一個人上前,扭住她的手按在牆壁上,另外一個立即檢查劉芝的情況,通知護士和醫生。
“頭兒,死了。”做過初步檢查的警察回稟。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沒有沒有殺我媽!”顏曉玥瘋了似的大吼。
“是不是你我們查了就知道。”警察回了一句,讓其他刑偵隊員進來保護案發現場,調取監控。
顏曉玥則直接被帶走了。
因為男人弑殺親母,這個消息很快就被傳到了網絡上。
警方不得不做出通告。
然而,輿論不斷發酵,顏曉玥哪怕是最後證實沒有殺母,但是也有傷母的事實,這輩子她都擺脫不了這個罪名,也弄不掉這一身的汙水。
秦慕看著網絡上發散的東西,很滿意。
自己製造的證據,絕不可能被發現,那麼,顏曉玥殺母的嫌疑就落實了。
他收拾好東西就準備去定雲市找禹諾,可剛把東西準備好,手機就響了。
他的本機號碼很少給人,除了家裏的爸媽,宋正算一個,顏寒煙是一個。
索菲亞他們,他是沒給號碼的,但是這並不阻止他們知道他的電話號碼。
但是索菲亞的號碼並不是這個。
而且來電顯示——定雲市。
看到的一瞬間,秦慕就已經知道了這是誰的電話,甚至都猜到了來電話的人要說什麼。
但是,破天荒的,秦慕盯著電話號碼半晌,竟然沒接。
電話直到響到停止,他都沒接。
電話沒接,但是很快短信就來了。
【秦慕,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秦慕看著上麵的文字,幾乎能想象此時此刻在定雲市的禹諾是什麼表情什麼樣子。
他輕歎了一聲,看來瞞得住其他人,也瞞不住她。
殺劉芝的事,還是被她知道了。
但是他始終不覺得這件事做的什麼錯。
看著文字半晌,秦慕想了想,還是又乖乖地把電話回撥了過去。
剛響了一下,那邊就接了起來,顯然是一直在等著。
“秦慕,你是瘋了嗎,你答應過什麼。”電話裏是禹諾有些怒其不爭又有些憤怒的聲音,“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隻是做我覺得正確的事。”
“你……我……”禹諾被她這句話氣得好半天沒找到詞語。
她沉默了片刻,輕聲道:“我知道寒煙家裏情況複雜,但是這不是你動手殺劉芝的理由,你想過寒煙的感受嗎?你想過她究竟願不願意有這樣的結果嗎?”
“為什麼要顧及她的感受?”秦慕反問,“我是在幫她,她就應該接受。”
禹諾愕然了一下,立即就察覺到了秦慕的不對勁:“你和寒煙吵架了?”
“小諾,我還能把你搶回來嗎?”秦慕完全答非所問地說道。
禹諾垂眸:“秦慕,你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曾經就沒可能,更何況是現在。
秦慕眼底閃過一抹戾氣,但又很快消失。
“慕哥哥,你不能用以前對我的方式去對寒煙,她和我是不一樣的,我們是兩個不同的人。”禹諾又語重心長地勸,“寒煙是一個值得你去好好疼好好愛的女孩兒,你已經重來一次,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了。”
“我可不覺得她有什麼值得我愛的。”秦慕冷冷地回答。
禹諾聽他說這話就知道他心裏的那股氣是在過了。
禹諾笑了起來:“我們可都是學過的,你說這話不違心嗎?”
秦慕沒吭聲。
“寒煙從小就沒有家人的關心,她也才十六歲,你一個三十好幾的男人,難道還要和一個小女生爭執嗎?”
秦慕幽幽道:“我才十五。”
“你好意思嗎,十五。”禹諾在另外一邊翻了個白眼,“就算你才十五,但你是男人,總要哄著人家女孩子吧。”
“我不想哄,她又不是你。”
禹諾無語道:“你又來了,她當然不是我,如果是我,我還等你這麼廢話,早抽你了。”
秦慕一撅嘴,不說話了。
禹諾又耐著性子道:“我們都是學過心理學和行為學的,我們看人比其他人準,也很能摸清人的內心。寒煙為人單純正直,也善良。
不管她父親最後是個什麼結果,她都已經沒有一個親人了。秦慕,如果你真的不喜歡她,就放她自由,讓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那會是她最後也是唯一的幸福。”
聽不見答案,禹諾又再次道:“如果你喜歡她,就不該再去傷害她。好好陪著她,愛她,保護她,照顧她。這才是你該做該想的事。不要最後,成為遺憾。”
秦慕這次沉默了許久,而禹諾說完後也沒有再說什麼,靜靜地等待。
“我不知道。”好半天,秦慕才開口。
“不知道沒關係,隻要你把放在我這裏的心思放在她的身上,你要共情的人是她,而不是我,你明白嗎。”
秦慕又是長久的沉默,眉頭微蹙又漸漸舒展:“其實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我沒有不喜歡你。”對於喜歡,禹諾向來都是直接的,隻是喜歡家人的心情和愛情完全不同。
“可你不愛我。”
這回輪到禹諾不想回答了,愛情這個東西誰說得準。
有的人愛的感天動地,最後卻老死不相往來,可有的人細水長流,卻能白頭到老。
像她和離寒澈,明明愛得死去活來,卻總是在作天作地,就像離寒澈說的,越長大,越是不受管束。
堂堂副總統成為被隱婚的男人,也著實有點淒慘。
秦慕似乎也猜到禹諾在想這些,又道:“你除了小時候把我當哥哥,長大後老是在訓我。”
禹諾無奈:“你當我訓你呢,那還不是你成天不當回事,好不容易重活一世,你就不能安生點嗎。”
秦慕撅嘴:“可你在離寒澈身邊就不會,你會撒嬌。”
禹諾心裏腹誹,她現在可不怎麼撒嬌了,她可“作”了。
“這可能就是我和離寒澈的差別。”秦慕又緩緩道,“我會試著按照你說的那樣去習慣顏寒煙,反正,現在我和她年紀也差不多。”
他想,他總有一天會理解自己對顏寒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