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寒煙愕然：“你、你不反對……”
禹諾一笑：“我為什麼要反對。他們能做得出，我們當然要反抗，難道等著他們把刀架在脖子上的時候再求饒嗎。”
顏寒煙原本以為自己的這種行為是要被唾棄的，可是她萬萬沒想到諾雅竟然會這麼讚同她的做法。
“但是，我也說了，反抗的前提要學會保護自己。”禹諾又溫柔叮囑，“不能因為複仇而放棄了自己的內心，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是最蠢的行為，知道嗎。”
顏寒煙緩緩點了點頭，明白禹諾的意思。
禹諾又道：“秦慕，他情商比較低，可能有時候說話很直白讓人很難接受，但是不去思考別的因素，很多時候他說的也是實話。”
顏寒煙垂下頭，知道諾雅進來也是因為之前她和秦慕爭執，或者說是她大嗓門的緣故。
她無法去接受爸媽曾經相愛過，她無法接受相愛的人會變成現在這種樣子。
她寧願相信父親一開始就是別有目的，也不願意相信他愛過她媽媽。
但是有些事，或許又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我明白了諾雅。”她輕聲回答，“我不會再這麼歇斯底裏的了。因為，那是他們的過去。”
禹諾溫柔地摸摸她的頭：“你能明白就好。你現在要做的，是想辦法找到資料裏的這個有你母親遺囑的叔叔，不出意外，他的手裏就有一些當年事情的證據。”
顏寒煙畢竟沒有經曆過這些，雖然知道要去找那個叔叔，但是她卻不知道要從何找起。
“我、我在這裏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她垂下頭，經過了這些事她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弄成現在這樣，全是因為家裏的人。
所有人都避她如蛇蠍，身邊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禹諾莞爾：“誰說的，我不是你認識的人嗎？”
顏寒煙抬起頭，眼底閃爍著淚光：“我已經太麻煩你了，而且你還有自己的事要做。”
禹諾又道：“除了我，不是還有一個嗎？”
顏寒煙目光閃了閃，垂下了視線。
“秦慕是有時候說話很氣人，但是他能幫你，就說明他把你當自己人了。”禹諾耐心地勸解，“而且，你和他不是在交往嗎？”
顏寒煙驀地抬頭，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我沒有和他在交往。”
禹諾一愣：“你不是他女朋友？”秦慕打電話的時候可是直接這麼說的。
顏寒煙有些失落，又有點自嘲地道：“我是他女朋友，但是他不是喜歡我才當我當他女朋友的。而且，我也不是喜歡他。”
禹諾有點懵。
是她結婚以後了解的太少了嗎？現在的男女朋友都開始了互相不喜歡地交往，然後彼此折磨了嗎？
顏寒煙深吸了一口氣，望著禹諾，覺得雖然自己不喜歡秦慕，但是他好歹幫了她，讓諾雅知道他的心應該也是可以的。
“諾雅，秦慕他喜歡的是你。”她道。
禹諾沒來由地嘴角抽了一下：“……這話一點也不和諧。”
“雖然你們是遠房表親，但是已經不算有血緣關係了。”
“不不不。”禹諾忙擺手，“我和他是絕不可能的，他自己知道。”
顏寒煙這才發現她的左手無名指上竟然戴著一枚鑽石戒指。
左手無名指……那不是，結婚戒指？！
她驚愕地望著禹諾：“諾雅，你、你……”
她那不加掩飾的表情和眼神足以說明她猜到了什麼。
而且不在外的時候，禹諾也都是戴著結婚戒指的。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戒指，眉宇一笑也不否認：“就是你想的那樣，所以，我和秦慕是絕對不可能的。”
以前沒結婚都不可能，更何況是現在。
“那秦慕……知道嗎？”顏寒煙問。
禹諾點頭，他當然是知道的。
顏寒煙不知怎麼就突然有點同情秦慕，她看得出他很喜歡諾雅。
每次看到諾雅，他的眼睛裏都在發光，溫暖得仿佛全世界都不一樣了。
可諾雅竟然已經結婚了。
禹諾又溫聲道：“秦慕因為發生過一些事，所以現在不太能分清感情，但是等時間再長一點，他會知道有些感情是不一樣的。”
禹諾說的是他的人格障礙，但是顏寒煙以為她說的是他以前被綁架過的事，有所理解地點了點頭。
禹諾摸摸她的頭，像個知心大姐姐：“你家的事你不用太擔心。秦慕在感情上分不清，但是其他事情我可以向你保證，沒幾個人比他更聰明。”
顏寒煙其實還是有點擔心的，擔心自己和秦慕八字不合。
禹諾也明白，要他們短短時間就和睦相處肯定是有難度的。
但是秦慕不明白，她卻明白，在他沒有動手殺顏寒煙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她當作了是自己的人。
而且，他能說出顏寒煙是他女朋友這句話，也就意味著他在試著從她這個火坑裏往外跳。
她隻是希望秦慕不會在這個過程中真的讓顏寒煙受傷。
“好了，你一個人想一會兒，我去看看秦慕。”禹諾又溫和地對顏寒煙說了一句，起身出了會議室。
秦慕坐在陽台邊，目光淡漠地望著外麵。
聽見腳步聲，他頭也沒回地問：“我覺得顏寒煙實在是笨得要死。”
“人家才十六歲，和你三十三歲的比嗎。”禹諾走過去，靠在牆邊，無語地看著他，“她剛知道這些事，你不能用那樣毫不在意的態度和她說，她會接受不了的。”
秦慕扭頭看著禹諾：“那你當初怎麼接受的了？”
禹諾無奈解釋：“寒煙從小就一個人，身邊被禍害得連一個朋友都沒有。你拿我當初的情況和她現在比，你覺得這公平嗎。”
秦慕緩緩垂下眼瞼：“我忘了，你有離寒澈，有離家，還有我。”
“是啊，我有你們保護我，但是她不一樣，除了你，她身邊就真的什麼人都沒有。”禹諾以前就發現了，秦慕的人格障礙和離寒澈不太一樣，秦慕更像一個從來沒有人教過是非觀念的孩子。
他的很多反應來自於他的本能，但是隻要他能聽進去，他也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