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從一開始就已經有了定論。
“別找我，也輪不到你來管我了。”秦慕揮揮手後，拉開了樓梯的門，“還有，祝你和小諾幸福。”
“我希望這句話你能親口告訴她。”離寒澈在他身後道。
“不會有這個機會了。”秦慕走了出去。
離寒澈走出門口，對他道：“好好鍛煉身體，還能長高的。”
秦慕無聲地背對著他豎個拇指，去找自己的新鮮爸媽去了。
在樓下看到父母，秦慕蹦蹦跳跳地走過去，掛在父親的臂彎裏，清脆的嗓音可愛又活潑：“爸，我們走吧。”
秦父難得見自己兒子有這麼活潑的一麵，笑容滿麵的連連點頭：“好，問問你媽媽還想不想去逛逛街？我們難得來一次，聽說這裏有很多的華人。”
“我想回家了。”他可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他怕萬一自己忍不住真去見小諾了。
而自己現在的樣子，他自己都嫌棄。
秦母聞言立即附和：“既然兒子想回家了，我們就回家吧，回去也能逛街。”
踏出醫院，秦慕不由回頭，幾乎是下意識地他就望著最高一層的病房窗口。
再見了，小諾。
樓上房間的禹諾驀地扭頭看向窗口，有人在叫她嗎？
可是這裏這麼高。
她走到窗口，打開窗戶朝下看。
三十多層樓下，她隻能隱約看到有一對夫妻帶著一個孩子，那小孩兒好像是看了這邊一眼就跟著父母走了。
房門推開，離寒澈走了進來。
“怎麼不在床上躺著。”他走過去，扶著禹諾，也看了一眼樓下。
如果不是見過了秦慕，他也無法相信有這種事發生。
“我剛才覺得好像有人在叫我。”禹諾說了實話，又被離寒澈扶著回了床上。
離寒澈溫柔一笑，給禹諾掖好被角，坐在床邊：“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但是你不要激動。”
禹諾一下坐直了身體：“你不要告訴我寶寶有什麼事吧。”
“寶寶沒事。”離寒澈讓她躺好。
禹諾鬆了口氣，又不解地看向他：“你又想反悔不讓我工作了？”
離寒澈哭笑不得，輕點她的鼻尖：“我在你心裏就開始說話不算話了？”
禹諾赧然一笑：“也沒有啦，但是我真的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事要讓我不要激動的。”
離寒澈溫柔地摸摸她的頭發，攤開了另外一隻手掌。
掌心裏一枚做工精美的雕刻飾品，藍紫色的水晶在光照下折射著光芒。
禹諾瞳孔猛地一縮：“桔梗花？！”
離寒澈頷首：“有人送給孩子的禮物。”
“秦慕他、他還沒有死！？”禹諾倏地抬起頭，立即扭頭看向了窗外。
所以剛才的感覺，是秦慕在叫她？！
“噓——”離寒澈手指按在她的唇上，“他已經死了，明白嗎。”
禹諾望著離寒澈，眼眸閃爍著泛起了淚光：“明白。”
秦慕已經死了，所有的過往都已經煙消雲散。
占有欲極強的離寒澈在這一刻也並沒有因為禹諾的喜極而泣而吃醋。
秦慕之於禹諾，從感情的依賴上來講，就和禹元墨是一樣的。
在他們都不知道的時候，秦慕就是禹諾小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獨一無二的回憶。
離寒澈抹去禹諾眼角的淚滴，將桔梗花吊墜放在她的手心裏，溫柔道：“你不用再擔心他，他很好。”
禹諾抽泣了一下，聽出這話裏的意思：“你見過他了？他、他是怎麼……”
當時她是親眼看見他摔下去的，然後發生了巨大的爆炸。
那樣的爆炸中，人是根本不能幸存的。
離寒澈將禹諾抱在懷裏，輕聲解釋：“有一些可能用科學依據很難解釋的原因，他之前被炸死，或許是意識殘留，又或許是老天爺憐憫，所以讓他重生到了另外一個人的身體裏。”
禹諾驚愕地望著離寒澈：“重……生？”
離寒澈點了下頭，他能想到的，也就隻有這兩個字——重生。
秦慕做過太多的錯事，最後粉身碎骨，屍骨無存，也算是清算了他上輩子造的孽。
既然他能再重活一次，至少證明了，老天爺給了他新生的機會。
“這一次，他有非常疼愛他的父母，家境平凡但很溫馨。這次來，也是父母以為他生病了想帶他過來檢查。我想，他也是想親自把禮物交給你的。”
“那他為什麼不來見我？！”禹諾不解地問，可問完她又一臉忐忑，“他該不會是還想把我給弄走吧？”
離寒澈笑了起來，在她額頭親了一下。
秦慕應該也是想的吧，如果他還是個成年人的身體，還有資本抗衡的話，說不定，他真會這麼做。
可是，現在的秦慕也就十一二歲左右，身高才過一米六，比禹諾還矮。
這個模樣，他是不可能來見禹諾的。
離寒澈不由想起秦慕說的話，或許，他給自己定了一個願望，如果小諾生下了女兒，他們的孽緣隻怕還會延續到下一代。
這麼一想，保溫箱裏的臭小子倒是出來的非常合適。
“你笑什麼呀，你和他說過什麼了？”禹諾正忐忑，卻見離寒澈笑的那麼意味不明。
離寒澈想了想，覺得還是可以告訴禹諾實話：“他不會再想把你給弄走了，隻是他現在的形象不太方便讓你見到。”
禹諾一頭霧水：“現在的形象不方便？”
她一思索：“很醜？”
離寒澈笑了起來：“倒也不醜。”雖然比不上以前的樣子了，但是如今小孩兒的模樣也算得上英俊，父母基因也不錯，長大了應該還是帥的。
“那是什麼？”禹諾不明白了。
她也不是覺得秦慕就該和她見一麵，而是，她實在想不明白，有什麼理由會讓一個自傲的人要躲起來。
離寒澈含笑著在她耳邊低語了一句。
禹諾驚得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扭頭看著他：“你說真的？”
離寒澈點頭。
禹諾呆若木雞了半晌，倏地笑出了聲，眼底泛起了淚花。
“這樣真的很好，真的。”她依偎在離寒澈的懷裏，感慨萬千。
他可以重新感受一遍什麼是家庭的溫暖，這真的很好。
禹諾望向窗外，溫柔寧和，慕慕哥哥，祝你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