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要做什麼。”從電腦的喇叭裏傳來男人低沉又有些沙啞的聲音。
衛子妍似乎是哭累了,終於停止了哭泣,聽見電腦裏的聲音,一瞬間愣怔住。
那是……費叔叔?!
“想請離老先生親自來接衛子妍小姐。”紀霖回答。
“費叔叔!費叔叔救救我!!費叔叔!!”衛子妍終於肯定那邊的人是離仲越,她撕扯著嗓音,大聲地呼救。
而紀霖也沒有阻止衛子妍的這種行為,任由她淒慘的呼救聲傳了過去。
電話那邊的呼吸都停了一頓:“你是誰。你想用我來牽製住他們是不可能的。”
“離老先生,可不可能,試過才知道。”紀霖快速地敲打著字,又轉換成了語音發布了出去。
電話那邊突然傳來了笑聲。
俏皮,又柔美。
紀霖麵色不改,靜靜聽著。
“你綁衛子妍來要挾我們?你的腦子還清醒嗎?”電話裏換成了女孩兒的聲音,清脆,明亮。
衛子妍求救的聲音一斷,她聽出了那邊的人換成了誰。
“費叔叔!!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她更加淒慘的叫喊,想要用慘叫引起電話那邊離仲越的注意。
然而電話裏卻傳來禹諾不耐煩的聲音:“衛子妍,你還是省省力氣比較好,死得不那麼難看。”
“禹諾!你就是想我死,你就是想我死!”衛子妍掙紮起來,可身上的鐵鏈卻阻攔了她的腳步。
禹諾嘖了一聲:“這位不知道是誰的綁匪,你聽好了,衛子妍和我們毫無瓜葛,要殺要剮你自己看著辦吧。”
嘟——嘟——
電話被禹諾掛斷了。
衛子妍僵白的臉上有一瞬間的恍惚,似乎沒料到禹諾真的掛斷了電話。
紀霖卻是不著急地看了一眼手機,隨後起身回望衛子妍:“你別擔心,她是刀子嘴,一定會來救你的。”
衛子妍卻完全不相信地搖了搖頭,不會了,禹諾不會來救她的。
她巴不得她死。
公寓裏,禹諾掛斷了電話,目光沉靜地看向離仲越:“離伯伯,你不能去。”
“我知道他這是要用我來牽製住你們,我也知道這件事關係重大。她是做錯了很多事,但是她罪不至死,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死,你知道嗎。”
哪怕自己再怎麼說的斬釘截鐵不在管衛子妍的事,但是這已經人命關天,他做不到不聞不問。
“你們都大了,離家有你們在,也就不再需要我了,所以讓我去把子妍換出來,隻要我死了,他就要挾不到你們。”
“老爺子你這話可真的傷我們心了。”曆陌玄上前勸說,“你不能眼睜睜看著衛子妍死,我們就能看著你去送死嗎?”
“對啊爺爺,你去了。紀霖也絕不可能放衛子妍離開的。他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你。”離謙塵也勸慰。
禹諾冷靜地頷首:“離伯伯,你一直教我們遇事要冷靜,越是這個時候越是不能慌。紀霖不會現在就殺了衛子妍的,我們等澈哥哥回來以後再商量接下去的對策好嗎。”
離仲越眉頭深鎖,他就怕就算是小寒回來了,為了顧全大局,他也不會去救衛子妍。
可他也的確不能就這麼直接去救人。
到時候人沒救回來,自己也賠了進去。
房門輕輕被推開,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看出去。
離寒澈獨自走了進來。
他一襲風衣,隻見俊逸,不見風塵。
“澈哥哥!”禹諾眼睛一亮,仿佛一瞬間就有了最大的依靠。
離寒澈伸手接住撲上來的禹諾,揉揉她的頭發,看向了自己的父親:“衛子妍的事我已經知道了。”
屋子裏的人都不由鬆了口氣。
既然當家作主的人已經回來了,那一切都好辦了。
離仲越目光深深:“那你是救還是不救。”
離寒澈拍拍禹諾的頭:“去幫我煮杯咖啡。”
禹諾哦了一聲,也不問緣由,興衝衝地去廚房給離寒澈弄咖啡。
離仲越也沒著急要答案,坐在沙發上靜靜等著離寒澈的回答。
離寒澈先是回房換了身衣服,客廳裏都有些靜謐。
廚房裏咖啡的香味漸漸傳了出來。
唐幽想了想,也到了廚房幫忙,順便小聲地問:“離先生會救衛子妍嗎?”
禹諾神色平靜,盯著咖啡機,重重一點頭:“會。”
時間一到,她按了按鈕,將咖啡倒入杯中,看向唐幽:“我也會。”
就像離仲越說的,衛子妍有錯,但罪不至死。
她選擇救衛子妍是因為衛子妍罪不至死,但是澈哥哥選擇救,應該是有自己的計劃。
其實到了現在這種地步,紀霖已經沒有什麼籌碼了,他們身邊最親近又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人都已經在聖非莊園裏。
就算是恐怖分子空中襲擊,莊園內的自動防禦係統也會把入侵者給打下來。
所以,紀霖能用的籌碼如今算下來就隻有衛子妍。
這也意味著,紀霖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而且,他應該是想要離開了。
唐幽也倒了兩杯咖啡,端著和禹諾一起出去。
離寒澈已經換了衣服出來,接過禹諾遞上來的咖啡,讓其他人也坐下。
“寶寶,再煮幾杯咖啡,你哥他們也要回來了。”離寒澈喝了一口,又對禹諾說道。
禹諾點了點頭,這次看出離寒澈是故意支開她。
這個晚上他們誰都沒睡,也喝了不少的咖啡了,不過既然不想讓她聽,那就先不聽吧。
“我去幫忙。”唐幽也跟著禹諾去了廚房。
客廳裏,離寒澈喝了一口咖啡,道:“衛子妍我會去救,但是我不保證她能完整地回來。”
這麼開門見山的話,也正好印證了禹諾之前的猜想。
離仲越以前就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自己這個小兒子的想法,十年的分隔更是讓他摸不透離寒澈的脾性。
他唯一能夠肯定的就是離寒澈的所有出發點都是為了禹諾的安全。
對於衛子妍的再三挑釁,他選擇救也是出於其他的考量。
離仲越點了點頭:“我明白。”
離寒澈看向父親,對於父親當年因為失去記憶卻沒有主動尋回,甚至隱藏了行蹤的事,心中是有怨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