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倒是沒讓他們變臉色，因為在最初他們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還有嗎？”離仲越又問。
衛子妍道：“我還說了禹諾和離寒澈的關係。”
這就難怪喬染和紀霖可以這麼清楚地針對他們來做事。
因為一旦知道了禹諾和離寒澈的關係，諾雅就是禹諾，那麼隻要紀霖再一查就能知道她在情報局的身份，也就不難找到離寒澈的資料。
可以說，紀霖他們能這麼準確地找到他們的弱點進行打擊，全是因為衛子妍透露的消息。
那些看似不經意不重要的消息，十分致命。
離仲越也知道，衛子妍知道的不多，但是卻已經和喬染他們牽扯不清。
這些消息足以構成她犯罪的事實。
“你走吧。”離仲越低沉而沙啞。
衛子妍一愣，完全忘了離仲越之前說過的話。
“費叔叔……”
“這裏沒有你的費叔叔。”離仲越極其冷淡地看向衛子妍，“我和你之間的恩情也到此結束。”
衛子妍漸漸睜大了眼睛，驚慌失措地上前拉住了離仲越的手，顫抖著說：“費叔叔，費叔叔我、我會改的，費叔叔……”
離仲越掙開她的手，一次又一次地讓他失望，又一次又一次地不知悔改。
他的疼惜換來的不是她的成年，衛子妍反而變本加厲地一次次地傷害了禹諾，也傷害了他的感情。
“你不知悔改，也不知輕重，你的心裏就隻有毫無實際意義的嫉妒。”離仲越痛惜也失望，“你忘了我對你的教誨，更忘了你母親的叮囑，你對不起你父親，對不起你母親，更對不起一直愛你守護你的明凱。”
離仲越深吸了一口氣，揮揮手不再看她，讓保鏢將衛子妍帶出去：“你們送她回去，今後衛家的事都跟我無關。”
“不要！”衛子妍失聲尖叫撲過來抱住離仲越的腿，痛哭流涕，“費叔叔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定會改的，你別不要我！費叔叔，我沒有爸爸，我一直就把你當作我爸爸，費叔叔……”
離仲越微微仰著頭，卻沒有回頭：“拉走。”
禹諾靜靜在旁邊看著，沒有說話。
但她知道，其實離伯伯還是很難過的，當女兒一樣的孩子，卻因為自己的嫉妒走到了今天這個局麵。
如果再不給她一點教訓，衛子妍是永遠也學不會成長的。
保鏢上前，強行拉開衛子妍的手，她哭得沙啞，卻一抬頭就看到了禹諾。
那一瞬間，她仿佛覺得是眼前的這個人搶走了她所有的自尊和一切。
但是當她再看向離仲越冷漠的背影時，她終於回想起了在酒店裏他說的那些話。
那不是威脅，而是警告和提醒。
可她卻隻顧著和禹諾一較高下，什麼都忘了。
對失去一切的絕望和害怕終於在這霎那間壓製住了對禹諾的嫉妒。
看著房間裏所有人都站在禹諾的那一邊，她才知道自己丟失了多少重要的東西。
衛子妍漸漸鬆開了手，卻又不死心地再次哽咽呼喚：“費叔叔……”
離仲越卻隻是閉上了眼睛，不願回應衛子妍一個字。
保鏢上前將她帶了起來。
衛子妍終於停止了掙紮和吵鬧，她臉上掛著眼淚，又深深看了離仲越一眼，轉身走出了房間。
房間裏一陣安靜，禹諾卻見到離仲越的眼角有些濕潤。
她和衛子妍原本應該是沒有仇恨，隻有感恩才對。
可衛子妍偏偏要將他們彼此的關係弄得這麼僵。
房門關上的聲音讓離仲越深深吸了口氣。
禹諾上前抱住離仲越，輕輕拍拍他的後背，輕聲安慰：“等她醒悟過來會好的。”
離仲越也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漸漸調整了心態。
“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們要平安。”他鬆開手，慈愛地揉揉禹諾的頭發，“她也該受到一些教訓了。”
他隻是希望經過這一次，衛子妍能夠真正地成長起來。
公寓外，保鏢隻是聽命行事地準備她送回酒店，衛子妍坐在車上抱膝嗚咽哭泣。
她隻是想證明自己，可是到最後她什麼都沒有了。
明凱……
衛子妍抽泣著突然想到了被自己誣陷的柯明凱。
她擦了擦眼淚，哽咽出聲：“我要去警署，你先送我去警署可以嗎，我，我想去銷案。”
保鏢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並沒有回答，而是打電話彙報給了離仲越。
離仲越也同意了，至少衛子妍還沒有到真的無可救藥的地步。
保鏢這才載著衛子妍朝著她說的警署而去。
一路上，衛子妍都沉默不語，臉上掛著淚痕，依舊沒有從離仲越真的不要她的悲痛中緩過勁來。
她一直以為哪怕是發生了再多的事，費叔叔還是她的費叔叔。
可原來，她和費叔叔已經漸行漸遠了。
她真的做錯了嗎，她隻是想證明自己真的做錯了嗎。
“衛小姐。”保鏢突然開口。
衛子妍怔了一下，抹去臉上的眼淚：“什麼事，要到了是嗎。”
“係好安全帶。”保鏢聲音低沉，“立刻。”
衛子妍一下慌了神，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立即拉上安全帶，可因為緊張連續扣了兩次才扣上。
“刹車失靈了。”保鏢見她係好了安全帶才開口，“雙手抱頭。”
衛子妍臉色一白，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地護住自己的頭，卻不住顫抖，為什麼會刹車失靈的，怎麼會這樣！
砰地一聲，他們的車撞上了街道電線杆。
幸好是淩晨兩點，路上幾乎沒什麼車輛，也沒有引起太大的交通事故。
但他們的車卻是徹底報廢了。
這輛車並不防彈，就在他們的車撞停的瞬間，一顆子彈打中了他們的輪胎。
“啊——”衛子妍嚇得尖叫，渾身發抖。
可是突然間她又想起了禹諾，死死地咬住了唇。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忍不住地發抖和害怕。
一個男人持槍走了過來，抵在保鏢的腦袋，沉聲道：“我並不想殺你，所以，請不要輕舉妄動。”
保鏢扭頭看了他一眼，對方戴著口罩，完全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