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誌手指微微顫抖,看著離寒澈的臉,卻又好像是透過離寒澈看著那個曾被他們欺淩的紀霖。
離寒澈原本隻是通過資料推測之前的事,但是見張誌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推測的沒有錯。
當年紀霖之所以退學是因為張誌等人的霸淩。
張誌抓扯著頭發,臉色蒼白無力:“我、我們那個時候就隻是覺得好玩,我們、我們真的不是有意的。”
他虛弱又心虛的否認卻沒能讓他覺得好受。
離寒澈更是置若罔聞,隻是平靜道:“你是被人誣陷的,你覺得誣陷你的人是誰。”
張誌一怔,不由抬頭看著離寒澈,眼底有驚恐:“你、你是說……”
“蓋伊等四個人不是意外死亡,而是人為,你覺得又會是誰做的。”
張誌驚懼不已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蓋伊他們……不是意外死亡?!是人為?!可、可警方……”
他沒說完就意識到了問題,自己就是被誣陷的,那些所謂的證據,他都不知道是哪兒來的。
可是屍體上的精液、身上的痕跡,反抗時手指指甲裏的皮屑都是他的,甚至連凶器上的指紋都是他的。
他完全是百口莫辯。
他一度認為是警方裏有人故意栽贓,可如今聽這個男人這麼一說,也許,從頭到尾栽贓他的就是……紀霖?!!
“這不可能!你是說紀霖?!他那麼懦弱!”張誌完全不敢相信,那個瘦弱的一隻手都能推到不能反抗的紀霖?
離寒澈卻緩緩勾起了一抹冷笑。
張誌看得一下縮了縮肩膀。
“你們忘了一個事實,紀霖的智商比你們都高。”
張誌竟然無法反駁這個事實。
可如果說的是真的,那紀霖一個人幹掉了他們……五個人?!
他倏然抬頭:“文森呢?他知道我沒有奸殺他女朋友,他答應我給我找個律師幫我。”
離寒澈根本不會回答他的這些問題。
推測沒有錯的話,那四個人都是被紀霖殺的。
一年之內,幹掉了五個欺淩他的人,四個死於意外,卻隻是將張誌關了起來?
而文森,竟然讓他活到了去應聘安全局的麵試。
原因是什麼呢?
有什麼原因會讓紀霖非要殺死那四個人,卻讓張誌和文森活這麼久?
離寒澈冷冷問:“當年你們對他做過什麼。”
張誌心中本就因為對方始終不肯回答他的問題而有些惱怒,見離寒澈又不肯回答,他啐了一口:“你他媽到底誰啊!你不回答我,也休想我回答你!”
他手指在桌麵上敲擊:“哥們,要問問題也要回答問題,懂嗎。”
離寒澈一笑,取下眼鏡擦了擦,突然掰斷了眼鏡腿,朝著張誌放在桌麵的手就狠狠戳了下去。
迅猛的動作和速度讓張誌的疼痛神經竟然還晚了那麼一秒,直到看到自己手背上插入的眼鏡腿才慘叫出聲:“啊——”
“我問問題,你回答,懂嗎。”離寒澈語氣溫和。
嘶聲慘叫沒能讓門外看守的獄警進來,張誌立即就明白過來,這個人根本不是文森找來的什麼律師。
他額頭上冒著冷汗,痛苦地點了點頭。
“你們當初是怎麼霸淩紀霖的,從頭到尾說給我聽。”
張誌痛得手也縮不回來,聽見離寒澈詢問,他下意識地認為這個男人是紀霖派來的。
他怯懦地看了離寒澈一眼,緩緩開口:“其實、其實都是小時候不懂事,我們就是尋常的教訓教訓他。”
這麼模棱兩可的答案顯然不是真實的。
離寒澈表情淡然地瞥了一眼他的手:“看樣子是不想要你的手了。”
“不不不!”張誌慌張地伸出另外一隻手阻止,可又怕離寒澈再戳穿他另外一隻手,又慌忙縮了回來。
他喉頭滾動,半晌,終於開口說了實話。
紀霖因為內向、結巴,和同班同學都沒有什麼交流,所以從小紀霖就是學校裏被霸淩的對象。
因為就算是受了欺負,他也不會告狀。
高中的時候,那些欺負人的手段還不算什麼,搶了他吃飯的錢,或者是毀了他的作業,再或者是把他關在廁所裏,拿水潑他。
看似惡作劇的事情,實際上卻存在了無可避免的欺淩。
而每每遭遇這些,紀霖就更加內向和膽怯,也更加不願意說話。
漸漸形成了惡性循環一般。
而張誌和文森作為高年紀的學長,不但沒有作為學長的表率,反而變本加厲。
辱罵、毆打、欺淩,直到他們畢業,這種霸淩才結束。
可沒想到進入大學後,紀霖被破格錄取,和張誌成了同學,還是舍友。
對於張誌所說的那些欺淩的行為,離寒澈沒有任何的表示,隻是平淡問:“大學後,你們做了什麼。”
或許是這種氣壓讓張誌害怕,又或許是因為疼得麻木了,他捂著手,麵對離寒澈的這個問題,他竟然譏諷地笑了一下。
卻也是因為這一笑,離寒澈不用他說都知道這群人還做了什麼。
張誌舔了一下幹澀的唇,因為長時間地說話而有些嘶啞:“你知道,紀霖長得很清秀。有著屬於東方特有的纖細和細膩。”
紀霖在他們這個大融合的國家來說的確是亞洲人常見的清秀和纖細。
因為身材嬌小纖細,五官柔和,很難讓人覺得他們是成年人。
就連離寒澈在青少年時期也是弱不經風的模樣,隻是沒人敢對他進行霸淩。
張誌繼續道:“我拍了紀霖的裸照想敲詐他,結果被蓋伊他們看到了,所以,他們就……”剩下的話,他沒再說下去。
“你們輪奸了他。”離寒澈淡漠地說完剩下的。
張誌立即道:“不,我沒碰他!我覺得玩男人太惡心了,所以隻是打了他,拍了他一些照片。”
離寒澈挑了挑眉。
張誌心中一緊,蒼白的臉上帶著驚懼,如今想來,他之所以還活著,難道是因為他沒碰紀霖?!
所以……蓋伊他們都死了,他隻是被關進監獄?
“文、文森也、也做過幾次……”張誌磕磕巴巴地開口,“他們嗑了藥,還有文森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