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你在超市之前並不認識文森？”離寒澈一直追問著這個問題。
紀霖點了下頭。
離寒澈微微一笑：“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半個月前你和文森曾一起參加過一個麵試。”
紀霖愣了一下：“人、人太多了，我不、記得當時有、有沒有他。”
耳機裏突然傳來禹諾輕柔的聲音：“他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了。”
他的確是在這個問題上撒謊了，因為從麵試視頻上來看，且不說他們認不認識，但是在等待過程中，他們交談過。
離寒澈卻沒有戳穿他的謊言，又繼續道：“你在參加那個麵試的時候有遇見過什麼事嗎？”
紀霖平靜地回答：“沒有什麼特別的事。”
“你是什麼時候回泰城的。”
紀霖這次沒有再回答，而是微微偏頭看著離寒澈：“你、你是在懷、懷疑我什麼嗎？”
離寒澈一笑：“隻是例行詢問。”
紀霖但似乎因為離寒澈的這種例行詢問給氣著了，他有些憤然，又有些膽小地低下頭：“我、我有權不回答。”
離寒澈笑容溫潤，並沒有因為紀霖的這個反應有什麼發怒的表情。
“你當然有權不回答，但是為了調查案子，我們也需要一些強硬的手段。所以，配合一下或許可以更快地結束。”
紀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離寒澈：“你、你是在威脅我嗎？我、我可以告、告你的。”
“紀霖先生，文森涉及到的案子太過敏感，所以，你最好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否則，我把你當作脅從犯就不好了。”
離寒澈就是故意在威脅他，就是想看看在這種情況下，紀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如果真的如他們所預測的那樣，紀霖會因為自信和自負而覺得拿捏住了離寒澈的把柄。
但如果不是……
紀霖似乎有些害怕，眼神都有些慌亂了：“我、我是真的、真的不知道。我…………”
禹諾在車內看得清楚，也有點意外：“他好像特別害怕。他很怕文森？”
對，紀霖表現出來的特別害怕，不是怕離寒澈的威脅，而是怕文森這個人。
離寒澈繼續問：“你和他是一早就認識嗎？”
紀霖身體一抖，左手不由顫抖了一下，又被他死死捏住。
離寒澈看在眼裏，沒有立即開口。
關於紀霖的資料調查的還並不完全，有一些至今都還沒有調查到。
而對這個人心理層麵上的側寫，也僅僅是離寒澈個人的推測，因為心理測試出來的答案截然不同。
看來，不找到文森，不找到紀霖之前的一些事，就不可能找到更多的線索了。
“好吧，今天就到這裏吧。”離寒澈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闔上記錄本，起身伸出手：“如果有需要，我可能還會來找你詢問。”
紀霖遲疑了幾秒，伸出手和離寒澈的一握。
離寒澈邁步，和紀霖擦肩而過。
紀霖身體僵了一下，快得就連離寒澈都沒有發現。
看著視頻裏的禹諾嗯？了一聲，覺得自己剛才那一秒好像發現了什麼有些不同尋常的東西。
但是一時間又沒有意識到究竟是什麼。
離寒澈走到客廳，又禮貌地對著紀太太一握手：“感謝您們的配合，如果調查需要，可能還會前來叨擾。”
“沒關係。”紀太太或許是見離寒澈這樣的調查員太有禮貌，也非常地客氣，送著離寒澈出了房門。
屋內，紀霖轉身朝著樓上而去。
“小霖，那個調查員問什麼了。”紀太太好奇地問。
“沒什麼。”紀霖頭也不回地往樓上走，“媽媽，晚上不用準備我的晚飯了。”
“你要出去嗎？”
紀霖搖頭：“我不想吃東西。”
紀太太憂心忡忡地看著他上去的背影，輕聲低喃：“怎麼還這樣。不是說都好多了嗎。”
可是已經上樓的紀霖不會回答母親的這個問題。
他一上了樓，就去了浴室，脫了所有的衣服，開始洗澡。
屋外，離寒澈徒步走回了自己的車內。
“如何？”他示意開車，問禹諾。
“這個叫紀霖的，如果不是無辜的，那他的反應也太自然了。”禹諾回答。
“這個世界上有一部分人就算是撒謊也可以通過測謊儀，所以，他的心理測試結果究竟有多少真的，我現在還持懷疑態度。”
禹諾點點頭。
離寒澈揉揉她的頭，又問：“還看出了什麼。”
“他和文森認識，而且肯定一早就認識，可是他看上去很怕文森。”
離寒澈嗯道：“文森現在下落不明，而紀霖的資料調查也還沒有完全，他很多青少年時期的資料檔案全部都被銷毀了。”
也就是說，除了他自己應聘時寫的那些可查資料，其他的東西都已經沒有了。
包括他中學時期的事，還有為什麼會從坎桑大學退學，通過正規途經都已經查不到。
當然，非正規的途經依舊可以查，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禹諾沉思了片刻，道：“文森下落不明，會不會其實已經……死了？”
離寒澈目光沉靜，側頭看了一眼車外漸漸變小的紀家的房子：“很有可能。”
禹諾心中一動：“你懷疑是紀霖殺了文森？”
離寒澈幽藍的雙眸深處隱藏著深深的情緒。剛才和紀霖見麵，他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但似乎又是轉瞬間就消失。
有什麼是自己遺漏了的細節嗎。
“澈哥哥？”
離寒澈收回心神，溫柔對她說：“這兩天你正常去片場，我要去塔納郡一趟。”
禹諾明白，離寒澈應該是要親自去調查一下紀霖在坎桑大學裏發生的事。
“那你順便把我的畢業證也領回來吧。”禹諾挽住他的胳膊，甜蜜淺笑。
離寒澈莞爾，小丫頭終於畢業了。
“葉光，派人在紀家附近監視紀霖一家，尤其是紀霖。”他又吩咐。
葉光頷首，想了一下又道：“紀霖可能有反偵察能力，上次我跟蹤的時候，紀偉沒有發現我，但是紀霖好像發現了我。”
這個事讓離寒澈微微挑眉，百分之五十的幾率如今已經變成了百分之八十了。
隻是，缺少了動機和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