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緊緊注視著禹諾，觀察她的每一個神色，最後緩緩後傾，拿出了兩份文件分別遞給了若琳和索菲亞。
“下麵的事，二位律師需要簽署一個保密協議。”他道。
若琳和索菲亞都快速瀏覽了一遍，沒有別的東西，她們不由看了禹元墨一眼。
禹元墨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
兩個人這才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調查局問詢的那人這才開口道：“根據我們的調查，喬染可能和曹楠曹部長有一些非法的往來，曹部長在競選副總統，而寒少將一旦曝光了他的這種不正當關係，他會連部長都沒得做。”
禹諾很快就理清了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和為什麼他們要針對她和澈叔叔了。
他們想要先發製人，隻要將她汙蔑成功，離寒澈也沒有精力去管曹楠的事。
而且，離寒澈如果出現了個人問題，甚至徇私舞弊，曹楠就能直接將離寒澈連根拔起。
思及此，禹諾蹙眉：“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麼還要他作為調查局的人來接觸我？”
這不是給曹楠他們一個巨大的把柄嗎？
禹元墨頂著一張離寒澈的臉，緩緩道：“連環套。”
這件事他已經和離寒澈私底下討論過了，隻是調查局的人還不知道他是假冒的。
這是一場計中計。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那黃雀之後還有什麼，自然是天上的獵鷹。
至於最後誰是那獵人，就看誰能玩轉這個局。
調查局的那人也點了點頭：“所以稍後我們會聯合警署總局對外宣布你是禁毒大使。不出意外，曹楠肯定會針對這件事彈劾寒少將。”
“那麼，喬染在這中間還有什麼作用？”禹諾被離寒澈訓了一頓以後，腦子已經不犯糊塗了。
要是再犯錯，她怕自己到時候隻能躺在床上哭。
那人挑眉：“你懷疑喬染還有別的作用？據我們了解，喬染最多隻是一個依附著。”
“不對。”禹諾很認真地回答，“她的心思隻怕是比曹楠都來的多。”
索菲亞遞出一份資料：“據了解，喬染當年是在一個黑手黨老大身邊生活了兩年之久，在這兩年裏，她並沒有受到任何的傷害。”
調查人員一驚：“你是從哪兒來的這些東西？”
索菲亞攤手：“這是屬於商業秘密，當律師要為當事人服務，自然要會一點別的本事調查對方。”
喬染的資料都存於調查局和情報局資料庫內，一般人根本接觸不到。
調查人員不由看了身邊的“離寒澈”一眼，懷疑是這位寒少將把資料透露出去的。
禹元墨道：“不用看我，我不用把資料透露給他們，他們也能查到。”
調查人員轉念一想，也對，離家想要查點什麼資料，還用不到這位少將走後門。
“我們現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在黑幫裏起到了別的作用。”
若琳其實是有點茫然的，但她很鎮定地看了資料，很快就理清了中間的關係。
“這個黑幫首領似乎很喜歡喬染。”她道。
“不錯，吉姆在囚禁喬染後斷絕和自己所有情婦的來往，他甚至為了喬染殺了其中一個傷害她的情婦，斷手喂了鱷魚。”
而且因為喬染曾經為吉姆生下一個孩子，盡管沒多久就夭折了，但自那以後，喬染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吉姆也願意為她辦到。
後來黑幫被離寒澈瓦解，吉姆被擒，他承認自己是囚禁了喬染，而喬染什麼都不知道。
這正因為如此，曹楠二話不說就釋放了喬染。
可是證據顯示，釋放的當天晚上，曹楠去了喬染的住處，直到第二天黎明前才偷偷離開。
但很快喬染也離開了都城，回到了泰城，非常迅速地找到了現在的山村青野投資人。
聽完這些，三個女人不由對視了一眼，忽地一笑。
“怎麼？有什麼不對嗎？”調查人員問。
他們研究過資料，也看過喬染本人，這隻能證明喬染確是有勾引男人的資本，也非常有手段。
像這樣的男女，各取所需，也並不在少數。所以他們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
禹諾看向他，問：“曹楠去喬染住所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給你們的？”
此話一出，調查員臉色一僵：“你是想說，就連曹楠也在被算計之內？”
禹諾沒有回答，反而是若琳開口：“吉姆不是為了美色，而是真的愛上了喬染，而且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包括，承擔所有的罪名。”
索菲亞接著道：“山村青野是為了美色不錯，但是那麼多好色之徒，為什麼喬染就選中了資本並不雄厚的山村青野？”
禹諾又反問：“我被人栽贓藏有海洛因，但是據我所知，當初在孟雲美死的時候，山村青野曾經因為吸大麻而被列為嫌疑人。最後因為證據不足被放了。”
禹元墨微斂眼瞼，看著眼前的三個女人，勾起了唇角。
俗話說三個女人一台戲，但是這三個女人何止一台戲，她們完全能夠頂半邊天了。
調查人員被他們三個連續的問題弄得神色凝重，半晌道：“那你們是怎麼看的？”
禹諾緩緩道：“喬染，比你們認為的還要聰明，而且耐心十足。她不是這場戲裏的受害者，而是實施者。”
這麼截然不同的答案讓他麵色沉靜。
他思索了片刻起身：“我要和花局長彙報情況，你們稍等。”
他出了審訊室，隻留下房間裏的四個人。
若琳極其無奈地看向禹諾：“你們瞞得可真夠緊的。”
禹諾乖巧攤手：“這是規矩，不能隨便說的，多危險呀。”
若琳笑了一下，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麼當初她去找她麻煩的時候，禹諾會那麼鎮定。
什麼慌張害怕可憐都是裝的。
她遇見過的凶險可能比她多多了。
可是轉念一想，若琳又有點心疼，她這才十九歲，究竟經曆了多少他們尋常人一生都無法經曆的危險。
很快，調查人員從外麵進來。
禹諾他們誰都沒在說話。
調查人員道：“花局長和唐局長決定，將喬染列為頭號嫌疑人，徹查她所有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