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奮劑?”
禹諾的懷疑不是沒有原因的,喬染幾次三番地想要激怒她,無非就是想要她在劇情中情緒激動下錯手刺她一刀。
但是在拍攝過程中,她意識到了刀的問題,所以及時收手,如果不是喬染故意撞上來,她可能就隻是劃破一點皮。
她曾經被豐逸下毒,身體裏還有別的病毒細胞,或許是因為對興奮劑產生了抵抗力,所以她並沒有如喬染所願地那樣情緒激動。
但是情緒沒有反應,不代表身體內沒有藥物殘留。
這個事才是唯一可能會成為證據的東西。
“他們還沒有對你進行檢查嗎?”若琳問。
禹諾搖頭,在沒有律師的情況下,她可以拒絕檢查。
上次在警署是為了盡快脫身。
但這次,顯然不行了。
若琳想了想:“等會兒你隻說你知道的,任何檢查你在現階段都有權利拒絕,如果是興奮劑,代謝可能就一天左右。我會想辦法先把你保釋出來。”
這次不可能再強行帶走了,凶器上有禹諾的指紋,這已經存在了傷害案件。
禹諾沒再跟若琳客氣,嗯了一聲。
她此時已經卸了妝,剛才還是在警員的監督下卸妝,臉上也恢複了原來的模樣。
若琳平複了一下心情,起身去開了門:“可以開始了。”
警員們正要進來,若琳的手機又響了。
“稍等。”看到來電,她說了一聲,接通了電話,“喂,我到了。”
“謙塵剛才給我打了電話,喬染受傷的事已經傳到了網上,他和陌玄正在想辦法壓製新聞。”電話那邊是禹元墨非常輕的聲音,“為了以防萬一,我再派一個人過來協助你,她也有律師證。”
“好。”這個時候,若琳不會再拒絕,“之後再說,準備好保釋金。”
“知道。”禹元墨應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若琳轉身走了進去,坐在了禹諾那側。
警員見狀,拿出了錄音筆和記錄本,另外一個開始負責詢問。
“諾雅小姐,你的真名叫什麼,今年多少歲。家住在什麼地方。”對方一開始問的都是基本問題。
“諾雅,十九歲。家庭住址不方便透露,但現在我住在泰城的凱裏公寓。”
警方正要說諾雅不回答家庭住址不行,若琳就開口道:“我當事人的家庭住址不影響你們辦案,她有權不說。”
警員目光一沉,可偏偏這還是每個嫌疑人應有的權利,有錢人就更不用說了。
他不再詢問其他,而是直接問:“凶器上我們發現了兩個指紋,鑒證科的人需要提取你的指紋作為比對。”
禹諾道:“可以。”
“那麼,你是承認剛才是你拿著凶器嗎?”
“當時在拍戲。”禹諾回答。
“諾雅,請你正麵回答我們問題。”
“警官先生,我說了,我當時正在拍戲,戲裏要求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禹諾非常聰明地根本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正麵回答他這種明顯有陷阱的問題。
見禹諾不上套,他又問:“所以你是承認你刺了受害者一刀嗎?”
禹諾自己就學過審訊,其實她並沒有對這位警官的審問產生不滿,因為她看得出來,對方隻是很正常的審訊手段。
就是故意要在這種似是而非的問題上設置一定的套路,如果是真凶,還是臨時激情犯罪,很容易就上套,甚至說漏嘴。
但也正因為清楚,所以她更知道要怎麼規避這些問題的答案。
因為此時此刻,她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會成為呈堂證供。
“戲裏是的。”她道。
警員見她這麼鎮定,並非是像被律師教唆後的模樣,其實對她的懷疑已經不是那麼深。
幹他們這一行的,除非是那種心理變態殺手,真的凶手和假的凶手,見得多了,自然而然就能分辨得清。
但是,就算沒有多少懷疑,他們依舊會公事公辦。
如果在詢問或者檢查中露出馬腳,或許結果就有不一樣了。
畢竟,犯罪嫌疑人形形色色的都有。
“你是說在戲裏你要殺她。”
“劇本是這麼寫的。”
“那麼,在現實中你有沒想殺她?”
禹諾一笑:“當然沒有。”
當然,這話任何一個嫌疑人都會這麼說。
“那把刀是誰遞給你的?”
“道具師。”
“你有沒有做檢查。”
“沒有,喬染找我說話,說完話就正式開拍,中間大概有幾分鍾左右。”
“出事之前你在什麼地方。”
“一直在拍攝地等著,其他工作人員可以作證。”
禹諾和對方一問一答,根本不帶停歇,而且非常自然。
警官注視著禹諾的眼睛半晌,再次開口:“你和喬染之間的關係如何。”
“不如何,除了對手戲,平時不交流不聯係。”
“和她有過衝突嗎?”
禹諾唇角輕揚:“戲裏有。”
警官挑眉,又是這句話。
“可是從現場的一些回饋情況,你和受害者並非隻是在戲裏才有衝突。”做筆錄的那個警官開口。
禹諾還沒回答,房門就被推開,鑒證科的人進來,給警官們兩個指紋。
“那個叫肖恩的道具師已經提取了指紋,和上麵的指紋吻合。”對方說完,看向了禹諾,“我們也在你的手機上采取了指紋,與凶器上的指紋吻合。”
他們幾個人一直都盯著禹諾,觀察她的表情,卻見她非常冷靜也非常鎮定。
根本不符合衝動傷人的模樣。
但是相對的,一個正常人在發生道具變成真刀傷人後,害怕自己受牽連而亂方寸,像道具師那樣的才更符合正常人的反應。
這個女明星,這麼鎮定,是因為知道自己無罪,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
“劇情需要,我當然拿過那把刀。刀還是道具師給我的。”在指紋這一點上,禹諾根本就不打算隱瞞,也沒有必要。
鑒證科的人一直盯著禹諾,突然發現她黑亮的雙眸,瞳孔似乎有些放大。
他眼神一凝:“諾雅小姐,我要對你進行抽血化驗。”
從剛才就沒有打斷禹諾的若琳,此時冷漠開口:“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你們沒有權利對我當事人做這麼無禮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