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禹諾和葉光就去了片場。
若琳和禹元墨在頭天晚上就搬了過來，小包子這兩天跟著若琳，也就沒有跟來。
到了地點，孫凱喜笑顏開地親自迎接：“諾雅，我們又要合作了。”
“是啊，因為和孫導合作愉快嘛。”禹諾和他握了手。
孫凱笑道：“走，先帶你去見見其他人。”
關於禹諾的身份，孫凱是知道的，但是也是最守口如瓶的一個。
而且，他是清楚禹諾的演技，所以在聽她說選了“媽媽”這個角色後，他也沒有太吃驚。
“這次演你女兒的角色是個新晉的小演員，叫妮娜，也才十六歲，演技雖然還有點生澀，但是在她這個年紀算是不錯了。”孫凱帶禹諾過去的路上就給她介紹。
劇本裏，主要的演員就那麼幾個，禹諾也就聽著。
“不過你也知道，在這一行裏始終避免不了塞人的情況。”孫凱又有些苦笑，“好在，這次塞進來的都是小配角，沒多少台詞，而且以前也拍過戲。”
禹諾對塞人這種事其實根本不在意，隻要不影響拍攝，她都無所謂。
但是想到離寒澈之前對她叮囑過的喬染，所以她還是多嘴問了一句：“都有誰呢？”
孫凱記不太住，笑著道：“一會兒進去了讓他們自我介紹一下，我這一下也記不住。”
禹諾嗯了一聲。
進了臨時的辦公室，裏麵已經坐了好些人。
看到她進來，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她。
孫凱拍戲特別喜歡啟用新人，除了一些固定的老年角色，主角配角幾乎都可以說是不出名的。
而拍這部戲，禹諾影後的身份是這裏最高的，也是這群人裏最出名的。
禹諾快速地掃視了一圈，目光落在了一個個子有些瘦小，長得非常柔弱乖巧，甚至可以說是有些明媚動人的女人身上。
但隻是一瞬間，甚至沒有停留，她就將視線落在了別處，最後看向最前麵的一個小女生。
不出意外，這就是孫凱說的妮娜，她的……嗯，女兒。
妮娜笑彎了眼睛對她揮揮手，也沒說話。
禹諾也對她頷首致意。
孫凱示意她坐下，然後道：“主要人員都到齊了，我們就說一下這次拍攝的情況和規劃……”
大致上說了一下進度，孫凱一向要求的都是真實。
所以，雖然估算的是兩個月，但是劇本裏要求的下雪的鏡頭，到時候泰城不下雪的話，肯定會換地方。
孫凱又讓他們做了個自我介紹，禹諾猜測的沒錯，剛才和她笑眯眯打招呼的小女生就是妮娜，長得非常可愛，也很陽光。
其他幾個主要演員也一一做了介紹，直到到了禹諾剛才看過一眼的那個女人開口：“我叫喬染，二十四歲，這次主要出演陳喬這個角色。”
禹諾聽著名字，沒有絲毫的動容。
離寒澈給她看過喬染的照片，所以從剛才看到喬染，她就認出了對方。
無論是故意還是巧合，喬染就在她眼皮底下，她都會當作是故意而為。
這次拍戲的平均年齡也就三十來歲，最大的一個還是飾演警察的一個男演員。
等他們做了自我介紹，孫凱又讓他們去先做造型定妝。
尤其是禹諾，因為十九歲演四十歲，這就不可能從正常的模樣化妝。
所以她的化妝時間是最長的。
要將一個年輕人化妝成中年人，這需要的就是化妝師的技術。
但是等化妝師弄好後，禹諾不是太滿意。
頭發被噴染成了花白色，唇角眼角也增添了皺紋，但是還是少了滄桑的味道。
孫凱看了也皺眉：“不行，太漂亮了，而且妝容看上去太假，不夠真實，這一看就知道是個十九歲的人在裝，觀眾會先入為主。”
對，在孫凱看來就是太漂亮了，這樣的禹諾雖然看上去是增添了歲月的痕跡，但是依舊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模樣。
禹諾對著鏡子左右看了看，道：“膚色再深兩度，有凝膠嗎，將我臉頰兩邊增加一點會顯得肌肉下墜，還有法令紋和曬斑，還有脖子上的頸紋，肩膀墊一下，縮短脖子的長度。”
孫凱有些驚訝地看了她一眼，卻不得不說，禹諾說的這些都是對的。
“按她說的做！”孫凱吩咐了一聲，讓化妝師他們繼續，他在外麵等候。
又過了兩個小時，禹諾包括脖子和裸露在外的手臂都打了粉底，手背上甚至畫了一些紋路，伸出手來就像是個做粗活的人。
她換了衣服，長直發她想了一下，將尾部卷了一下，然後用橡皮筋紮成了一束。
她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雖然現在妝容已經和一個四十歲辛苦勞作的女人沒什麼差別，但是那雙沉靜透亮的黑眸卻完全出賣了真正的她。
房門被敲了幾聲，孫凱在外麵問：“怎麼樣了？”
化妝師去開了門。
孫凱走了進來，禹諾站在鏡子前，一點一點地收斂了眼底的光。
微微佝僂的身影，讓孫凱看見禹諾的背影一瞬間就屏住了呼吸。
禹諾轉過身來，有些局促，又有些故作的鎮定，對著孫凱淺淺笑了一下。
隻是這一個畫麵，卻足以深入孫凱的腦海，一個念頭在腦海中浮現——這是禹諾嗎？還是，這就是他劇本裏的薛樺？
“孫導，怎麼樣？”禹諾一眨眼睛，剛才那種局促不安的神色陡然都消失了。
清脆清亮的嗓音讓孫凱腦海中的畫麵也消失了。
他讚賞地點了點頭：“妝容形象都符合了，就是你這聲音……”
禹諾摸摸自己的喉嚨，原本年齡就不大，本音又很清脆，如果故意壓低了聲音，演戲的時候會有影響。
孫凱想了想：“算了，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如果不行，後期配個音。”
禹諾並不喜歡這樣，之前拍戲都是現場收音，她的台詞從來就沒有出過錯。
但是聲音問題解決不了，一個中年滄桑的女人有一口清脆的聲音，也根本不符合人設。
孫凱一笑：“好了，先去拍個定妝照，聲音的問題我們慢慢再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