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句話說，禹諾發現了禦先生身上的追蹤器。
他一手教出來的孩子，已經能夠清楚地知道他有什麼打算。
他站在房間裏片刻，克瑞斯敲門進來：“先生，聶茵已經被帶過來了。”
離寒澈收斂心神：“讓她進來。”
克瑞斯應了一聲，開門讓聶茵進來。
聶茵手上腳上的鐐銬都已經被打開，走進屋內，有些困惑：“你把我從監獄裏提出來，是有什麼事嗎？”
離寒澈放下一支采血管：“我要你分析血液裏的病毒，製出緩釋劑或者是疫苗。”
聶茵一愣，上前拿過采血管，神色有些嚴峻：“我想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豐逸製造了一種病毒，有傳染性，病毒進入體內，會抑製下丘腦等部位神經係統。這是其中一個被感染者的血液。”
聶茵從他的話語裏抓住了另外一個重要：“其中一個？還有誰被感染了？”
離寒澈目光幽深：“禹諾。”
聶茵怔然：“那她人呢。”
“跑了。”
聶茵微微睜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相信離寒澈說的話。
但很快又意識到，如果這病毒真的有傳染性，禹諾第一個不想傳染的人就是離寒澈，跑，是必然的。
“豐逸在什麼地方。”聶茵又問，“我想和他談談，他一定有緩釋劑。”
“我已經找過他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緩釋劑的下落。”離寒澈將豐逸的老巢連同跟他有過合夥的黑幫一鍋端了，依舊沒有找到緩釋劑。
那就是說，這東西並非是已經做出來的，或許隻有理論數據。
張蘭芝的情況也不容樂觀，目前來說，她的情緒波動已經非常弱了。
就算是看了豐逸被折磨的視頻，也隻是微微蹙眉，沒有更多餘的情緒。
禹諾中病毒的時間比她還長，就怕情況會更嚴峻。
聶茵沉思片刻：“我還是要見他一麵。”
離寒澈沒有反對：“克瑞斯。”
克瑞斯推門進來。
“帶聶茵去見豐逸。”
等他們走後，他點開了一個監控視頻。
一個亞麻色頭發的女人目光淡漠地朝外瞥了一眼，那漠然的神色竟然和離寒澈有著幾分的相似。
盡管隻有半張臉，盡管和禹諾的模樣已經很不相似，但離寒澈還是知道這就是禹諾。
他抬手輕撫屏幕上的女孩兒，眼神幽深，輕聲低喃：“不管你想逃到什麼地方，我都會找到你。禹小諾，你成功地激怒我了。”
房門砰地一聲被人打開。
離寒澈目光沉靜地看了一眼，沒什麼反應。
卡爾穿著製服，一進來就把帽子扔過去打他，怒不可遏：“你發什麼神經！嫌疑犯兩條手臂都被你削得隻剩下骨頭了！還有，我什麼時候讓把聶茵提出來的！濫用私刑，還謊報軍令，你知不知道你這是要上軍事法庭的！”
離寒澈漠視、傲然：“那就讓他們來抓我好了。”
卡爾被噎了一下，又深吸了一口氣，耐著性子問：“你先和我說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副總統和總統那邊我總要有個交代！為什麼整個二隊的人都在全國抓人？你究竟在抓誰！”
離寒澈淡淡地抬眼：“禹諾。”
卡爾差點噴出來，眼珠子瞪得豆大：“你、你們兩夫妻吵架啦？！可再吵架也不能濫用公職權利嘛。”
卡爾見離寒澈那一副死人臉，又道：“這樣，好歹也是兄弟一場，我再幫你頂兩天，你抓緊時間把你老婆找回來，有什麼事床頭吵架床尾和。俗話說得好，沒有什麼是一個吻不能解決的，一個不行那就兩個。”
離寒澈緩緩說：“她中了病毒。”
卡爾調侃的話語霎那哽住，半晌才出聲：“豐逸交代的那種病毒？”
離寒澈淡漠地嗯了一聲。
卡爾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他們抄了豐逸的所有老窩，找到了一些冰藍色的試劑，原本以為這也是海藍寶石的毒品，但是成分分析結果顯示和秦慕的海藍寶石完全不一樣。
倒是和之前離寒澈用過的遺忘劑很相似，但又不同。
他們認為豐逸的這東西有傳染性，已經全部封存。
可是數據資料卻是一份都沒有找到。
而豐逸是寧死也不肯說出其他的資料。
梁思蘭雖然被控製了起來，但是也根本不知道豐逸的這些事，而且副總統那邊一直想把梁思蘭給救出來。
如今內部情況混亂不堪，離寒澈還把自己的人全派出去抓自己老婆去了。
副總統給部長施壓，說是家庭內部矛盾，要他把梁思蘭給放了。
部長不敢直接找離寒澈就給他施壓，要他無論如何都要說動離寒澈先停職接受調查。
升官發財，成天坐辦公室，特麼的比出外勤還心力交瘁。
他抓了抓頭發，道：“這樣，我還能幫你爭取最多三天的時間，三天……”
“一個星期。”離寒澈打斷他的話。
卡爾怒視：“滾！一個星期老子還活不活了！最多四天！”
“一個星期。”
卡爾：“……五天！”
離寒澈目光灼然：“一個星期。”
卡爾恨不得能上去掐他的脖子，使勁搖死這個沒良心的搭檔：“行！一個星期！老子就替你頂一個星期！”
“謝謝。”
卡爾：“……”他一點都不高興聽見這兩個字。
他深吸一口氣，又歎道：“你就不該把豐逸削成那樣，說不定還能威逼利誘一下。”
現在豐逸的兩條小手臂都成了骨頭，不得不做了截肢處理，半死不活地躺在病床上，除了回答一些必要的問題，有關於病毒的事，他一個字都沒有回答。
離寒澈沒回答，他淩遲豐逸不僅僅是在泄私憤，在動手的時候他就懷疑豐逸還沒有製出緩釋劑。
“我懷疑有一些液體已經流入了市場。”他突然道。
卡爾臉色一沉：“不是吧？”
可問完後他又覺得離寒澈的猜測不是沒有道理。
地下城被瓦解後，流入市場的海藍寶石並沒有完全消失。
雖然不會再有新增，但是在原有的基礎上稀釋依舊能夠達到普通毒品的效果。
而豐逸製造的病毒和海藍寶石非常相似。
兩個人對視一眼，離寒澈沉聲道：“看來，我還有必要再見一次豐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