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寒澈在飛機上，聽了唐幽說完後，臉色陰沉：“沒有聽見她們的談論嗎？”
唐幽歉意道：“沒有，小諾不肯讓我們上去，否則就殺了張蘭芝。”
他漸漸握緊了拳頭，應了一聲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克瑞斯坐在身邊，看見離寒澈逐漸冰冷的麵孔，輕聲道：“少將。”
“派在泰城的人去唐幽所說的廢舊修車廠裏找線索，不管是什麼東西，我要知道小諾究竟發生了什麼。”
離寒澈冷冷地吩咐，克瑞斯應了一聲，立即去辦事。
禹諾這次去救人，很有可能出了意外。
他從小就認識她，他很清楚禹諾是個什麼樣的女孩子。
她不會無緣無故地不對離寒澈說真話，除非，事情嚴重到會危及離寒澈。
他讓人立即去查找線索，不到一個小時，那邊就來了電話。
“副隊，現場有打鬥的痕跡，死亡四個，有通訊過的跡象，在修理廠內，我們發現了一支已經完全損毀的注射器，注射器內的液體已經不能提取。”
聽完那邊的調查反應，離寒澈神色冰冷，一身的怒氣傾瀉而出。
就連克瑞斯都心驚肉跳。
難道小諾……注射了東西！
他大氣都不敢喘，被離寒澈毫無顧忌釋放的一身威壓壓得喘不過氣。
這是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深切感受到了離寒澈無形的威壓和殺意。
豐逸，是真正地激怒了離寒澈。
離寒澈讓克瑞斯掛斷了電話，冷聲吩咐：“調取禹諾的跟蹤器。”
克瑞斯不敢有絲毫的遲疑，立即調出了禹諾的跟蹤器，顯示她在房間裏。
“打電話。”
克瑞斯也立刻照辦，撥通了保護禹諾的兩個外勤組員。
“開臥室的門。”電話一通，離寒澈冰冷的聲音就傳了過去。
外勤組員一愣：“少將，禹小姐說她要換衣服休息，我們……”
“撞開。”離寒澈不等組員說完就再次吩咐。
這是第二次下令，外勤組員不敢不從，也不敢掛斷電話，走到門口扭動門把手，果然被反鎖了。
他們對視一眼，不得不抬腿將房門踢開。
然而房門一開，屋子裏根本就沒有禹諾的身影。
床上沒有，衛生間門開著，顯然也沒有。
屋子裏相當安靜。
兩個人呼吸一停，不敢相信禹諾竟然不在房間內。
“隊、隊長，禹小姐……不在……”拿著手機的組員磕磕巴巴地開口。
“她在。”離寒澈打斷了他的話，冷聲吩咐，“開免提。”
組員立即照辦。
“去衣帽間。”
組員邁步朝著衣帽間而去，可剛拐角，兩把手槍的槍管就瞄準了他們的眉心。
“禹小姐？！”
禹諾神色微沉，清澈的黑色眼瞳裏滑過一抹悲傷：“對不起了二位，請把自己銬起來。”
她踢出兩副手銬：“一副銬在彼此的左手上，一副銬在彼此的右腿上。”
外勤組員沒動，舉著手機，輕聲問：“禹小姐你要做什麼。”
“不做什麼。”禹諾眼神沉穩，“不用等著人來救你們，動作快一點。”
電話裏傳來離寒澈沉穩而冷厲的聲音：“禹諾。”
禹諾臉色有些發白，可持槍的手卻穩穩地，沒有一丁點的變化。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電話裏是離寒澈沒有多少起伏的聲音。
他生氣了，而且很生氣。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他最憤怒的一次。
禹諾眸光微微閃動：“寒少將，讓你的人把自己銬起來，我不想對他們動手，別逼我。”
電話裏一陣死一般的靜謐。
“把自己銬起來。”離寒澈終於開口。
外勤組員照辦，麵對麵地坐在地上，按照禹諾的意思，將自己銬了起來。
這種方式比單獨扣住一個人來得更穩當，因為兩個人的身體總是別扭著，哪怕是要解開也需要一點時間。
禹諾等他們扣好了自己，又搜幹淨了他們身上的東西。
握在手裏的電話裏緩緩傳來離寒澈沉穩冰冷的聲音：“我隻說一次，如果你出了意外，我會讓其他人陪葬，包括你哥哥還有伊豆豆。”
禹諾離開的腳步一頓。
“不要以為我是在開玩笑。”離寒澈冷厲的威懾力仿佛是從手機裏傳到了臥室，“你要走我不攔你，但你最好在我發火之前回來。”
禹諾下頜微微顫動，幾乎是絕望般地回答：“你殺吧，我不在乎。”
她扭過頭，飛快地衝出了公寓。
被銬在一起的兩個外勤組員麵麵相覷，輕聲開口：“隊長，禹小姐已經走了。”
離寒澈麵色沉靜：“在泰城待命。”
“是！”他們應了一聲，又試探問，“那禹小姐……”
離寒澈根本不回答他們的問題，徑直掛斷了電話。
都開著免提，克瑞斯也聽見了禹諾的話。
那絕不會是禹諾會說的詞，她那麼在乎家人，不可能說出“你殺吧，我不在乎”這種話。
“二少，小諾的話不是真心的。”克瑞斯改了對離寒澈的稱呼，說話也非常小心，極其擔心因為禹諾的事而讓他真的憤怒。
黑道上曾傳聞說阿瑞斯如果不是外勤組的人，會是下一個地下城領主，其實並非虛言。
離寒澈在當年進入外勤組的時候接受過心理測試，他也有輕微的反社會人格障礙。
隻是按照心理醫師的說法，隻要離寒澈有真正在乎的人，他的這種情況會逐漸好起來。
而禹諾，就是他最在乎的人。
可如今禹諾出了這麼大的事，離寒澈可能真的會爆發。
離寒澈甚至沒有回應克瑞斯的這句勸慰，臉上麵無表情：“彙報他們的情況。”
克瑞斯欲言又止：“二少。”
離寒澈冰冷的如同深海一般的幽藍雙眸沒有一點溫度地落在他的臉上。
沒有說一個字，卻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克瑞斯的心霎那間就緊了起來，他微垂視線：“是。梁思蘭和副總統已經去了墓地，副總統的子女在酒店。豐逸……”
克瑞斯彙總情報，卻在說到豐逸的時候停了一秒：“跟蹤失敗。”
離寒澈眼神裏依舊淡漠：“哦？”
“他們正在找。”克瑞斯連忙回答，“應該很快就有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