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見上級都給了消息,立即揚起了諂媚的笑,再不複剛才的冷臉:“諾雅小姐是貴客,什麼時候再來我們都非常歡迎。你說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
禹諾當然看出來這個人是收到了上級的指使,究竟是不是馬修,至於是不是馬修·杜恩現在還不能完全肯定。
不過,她完全裝作什麼都沒看出來的樣子,點了點頭:“那就明天再送錢過來,今天說好了要去逛逛的。”
大胡子笑得燦爛,又看向小潘:“潘,你要好好招待諾雅小姐。中午的時候,來我家吃飯,我讓巴莎準備好午餐。”
諾雅雙手合十地笑起來:“那就多謝了,我和潘先去逛逛。”
大胡子也就不再阻攔,目送著禹諾他們離開。
等他們一走,大胡子立即冷著一張臉看著那些民眾:“你們要是敢在她麵前胡說八道,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
其他人畏懼地縮了縮脖子,也不敢說什麼。
禹諾走遠了一點,戴上一副墨鏡,在鏡架腿上按了一下,剛才眾人的反應都收歸眼底。
“他是你們的村長?”周圍沒有人了,她才小聲和小潘交流。
“嗯。”小潘點頭,“但是我們都很怕他,我見過一個拿著大槍的男人去他家。他讓我們不準外逃,不聽話的就抓起來打。”
禹諾聽在耳朵裏,眼神微沉,道路的兩邊可以看得出還是有種植農作物。
雖然也有不少的田地已經荒廢了,但是沒有看到一株罌粟。
“他會讓你們種植罌粟嗎?”禹諾又問。
小潘卻搖了搖頭:“阿庫大叔說,現在不流行種植罌粟,而且政府軍管控的很嚴,隻有少數人還會種植罌粟,用罌粟殼來食用佐料。”
不流行?
禹諾記得看過資料,這裏曾經是最大的毒品市場,那些大毒梟用武裝和政府軍作對。
以販養吸是他們慣用的一種手段。
後來是在各國強製幹預和控製下,犧牲了無數的警察和軍人才得到了一定的改變。
但是這種暴利的產業,依舊屢禁不止,所以依舊會有零星的村莊甚至是在這種深山老林裏種植罌粟,製造毒品。
可現在他們荒廢了農作物,卻沒有種植罌粟。
禹諾沉思片刻,問道:“他們吸的是什麼樣的東西?”
“一種藍色的液體,注射用的。”或許是想起了那種可怖的畫麵,小潘抱緊了手臂,不由扭頭看向自己家所在的方向。
禹諾的心一沉:“從什麼時候開始。”
“四個月前。”這一點小潘記得很清楚。
原本開開心心的家人,努力生活的鄉民,卻在那天之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時間上沒有錯的話,正是聶茵結束這裏的一切回去的時候。
聶茵是生物化學高材生,他們製造的東西的確用不上太多的罌粟,更像是一種化學藥品。
名字也非常好聽——aquamarine,海藍寶石。
看上去晶瑩剔透漂亮的液體,成癮性和傷害性卻非常大。
如果說馬修·杜恩是盜用了聶茵的成分資料,那麼罌粟的確不是必須的。
禹諾疼惜地摸摸她的頭,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問:“想回家看看嗎?”
小潘沉默了良久,仰起頭看著禹諾:“我能回家拿書包嗎?”
禹諾莞爾:“當然可以。”
兩個人又先改道去了小潘的家裏。
房子看得出是修葺過的,磚牆、水泥地,圍了一個小院子,看上去也很幹淨。
小潘站在門口,遲疑了片刻:“小雅姐姐,你能在這裏等我嗎。”
禹諾知道她是害怕她看見裏麵的環境,點了下頭:“我在這裏等你,有什麼事就大聲叫我。”
小潘嗯了一聲,小跑著進了屋內。
推開木門,明亮的陽光卻仿佛不能照射進裏麵的黑暗。
屋子裏一陣惡臭,地上更是亂七八糟的東西扔了一地,隔壁房間裏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浪叫。
小潘充耳不聞,小心翼翼地踏進自己的那間小房間。牆壁上貼滿了獎狀,那是她認真學習的證明。
她用布書包將木櫃裏的幾本書都裝上,看見床上的一個小兔子布偶。
這是母親送給她的,伴隨了她多年的布偶,她一直都洗得幹幹淨淨。
想了想,她還是將布偶裝進了書包。
剛一轉身,她嚇得倒吸了一口氣,身體僵直著站在原地,驚恐地看著自己門口的兩個赤裸的男人,他們的手臂上都有著無數的針孔。
“他媽的,這還有一個雛!”男人興奮地朝著小潘衝了過來。
“啊!……唔!”小潘嚇得大叫,可聲音卻沒能徹底傳出來就被死死捂住了嘴。
男人將她抗在肩上,晃晃悠悠地朝著隔壁浪叫不止的房間而去。
小書包掉在了客廳的地上,小兔子布偶掉了出來,落在肮髒的地麵上。
禹諾站在外麵,微微蹙眉,邁步朝裏走。
“小諾,小心。”小龍和嚴武都輕聲叮囑。
禹諾卻覺得情況不太對:“進去看看。”
她大步踏進院子,剛一靠近大門就聽見了裏麵的聲音。
她臉上驟然變色,帶著保鏢衝了進去,直奔那間充滿了邪惡的房間。
三個男人圍著一個女人,還有兩個男人在撕扯著一個小女孩兒的筒裙。
禹諾想都沒想地上前就是一腳,可自己也穿著筒裙,竟然邁不開。
霎那間的停頓,她反而被其中一個男人的給狠狠地拽住了腿,往肮髒的地麵上拖去。
小龍和嚴武立即上前,兩三下地就將那幾個人打暈過去。
無法想象,如果他們再進來晚一點,小潘會發生什麼。
禹諾將她護在懷裏,嫌惡地讓小龍和嚴武再將他們暴揍了一頓。
地上的另外一個赤裸的女人眼睛直勾勾地望著小龍和嚴武,用手指勾了勾。
小龍和嚴武感覺不到絲毫情欲,隻覺得惡心。
他們脫下外套給小潘罩住身體,走出了那間房間。
“沒事了沒事了。”禹諾一邊安慰,一邊將小潘帶到了外麵的院子裏。
陽光刺目的光線,讓小潘洶湧落淚,哽咽出聲:“他是、他是我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