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寒澈裝作不經意地道：“我隻是猜測，西裏爾會讓其他人先撤離，至於秋夏會不會讓他離開就不好說了。”
禹諾臉上有點懷疑：“真的？”
離寒澈轉頭，目光灼灼：“你在懷疑我？”
那是長久以來的一種威壓和傲視一切的冷然，幽藍的雙瞳看著禹諾。
哪怕因為秦慕擴大了內心的仇恨，但對離寒澈，尤其是他真的在生氣的時候，禹諾還是會有本能地……慫。
這種長年累月的習慣，比什麼都可怕。
“我也不是懷疑你。”她低頭，小聲辯解。
“先生！”駕駛員在前麵喊，“已經不能降落了！”
離寒澈轉頭，螺旋槳帶起的大風吹散了一部分的濃煙，但是下麵的情況很糟糕。
大火燒起來的地方，是在靠近林業的出入口，也是平坦的一處可以停機的地方。
而城堡附近也看得出毀壞的有些嚴重。
“桔梗花……”禹諾的視線望向另外一個方向，曾經那一大片的花海已經葬身了火海。
她緩緩握緊了拳頭，就連自己都沒有察覺地滿心憤怒和一種毫無緣由地殺意。
離寒澈環顧了一圈，讓駕駛員將飛機往城堡那邊停。
城堡附近雖然不能直接停下來，但是放低了高度，他們有繩索，可以自己下去。
駕駛員應了一聲，讓禹諾和離寒澈他們載了過去。
城堡被就有幾處廢墟，如今之前禹諾住過的地方也被炸得一塌糊塗。
他們在天上飛了一圈，沒有看到有什麼人在下麵。
確定了地麵的安全，飛機降到了一個最低的位置，離寒澈背了一個軍需袋，打開了艙門。
風刮了進來，帶起硝煙和濃煙的味道。
離寒澈先跳了出去，四下戒備，禹諾才跟著跳出來。
飛機再次升空，等著離寒澈稍後的通知。
整個地方都充斥著煙霧和火藥的味道。
從飛機上下來，禹諾的神色就極其的冷淡。
離寒澈看在眼裏，卻沒有說什麼。
“澈叔叔，給我一把槍。”禹諾站在他身邊，自然而然地伸手要武器。
“跟在我身邊不需要你用槍。”離寒澈端著衝鋒槍，警惕戒備，就沒打算給她武器。“澈叔叔！”禹諾一跺腳，“我能保護我自己。”
離寒澈一句話也沒有回答，確定了方位，持槍前進。
禹諾神色一沉：“你是故意的，你不給我武器就是怕我見到西裏爾就殺了他。”
離寒澈波瀾不驚地回答：“是的。”
“你就是不給我槍，我也能殺了他。”禹諾忿忿地回了一句，跟上他的腳步。
離寒澈側頭看了她一眼，眼底溫和平靜：“你不會。”
禹諾怔忡：“我會！”
她要報仇！她一定會！
離寒澈淺淺一笑，沒有再說話，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樓梯下橫七豎八地死了好幾個人，都戴著地下城的麵具。
禹諾一一揭開麵具看了看，沒有殷朗。
之前鎖上的秋夏那間屋子的大門也已經打開，裏麵破敗不堪。
離寒澈按了一下單片眼鏡，一個紅外線鏡頭出現在鏡片上。
裏麵的通道出現在眼前。
他們走了進去，屋子裏出現了很多血，但沒有屍體。
禹諾看到之前殷朗說過的通道門，如今依舊緊閉。
她說：“這裏我看過，需要秦慕的掌紋。”
離寒澈從軍需袋裏拿出一個極小的薄膜套在手上，按在了掌紋識別器上。
藍色的光線緩緩掃過，哢嗒一聲，大門開啟。
禹諾驚訝地看著他的動作：“澈叔叔你哪兒來的秦慕的掌紋？”
“上次握手套取的。”離寒澈抽空回答。
禹諾一驚：“那他會不會也套取了你的掌紋？”
“我手上有東西，他當時套取不了。”換句話說，那時候離寒澈想到了這一步，而秦慕沒有。
門打開，裏麵的血腥味更加濃鬱。
禹諾鬆了口氣，也擔心秦慕有了離寒澈的掌紋做其他的事。
兩個人踏進通道，四周靜謐得連呼吸都聽得一清二楚。
他們彼此都放緩了呼吸和腳步，小心翼翼地跟隨前行。
“哈哈哈……”
一個大笑而瘋狂的聲音在通道裏傳來，被重疊的聲音仿佛魔咒一般環繞。
離寒澈掩住禹諾，悄然地躲在拐角的地方。
禹諾無聲地用嘴型說：“秋夏。”
離寒澈看懂了，示意她先別出聲。
在拐角的另一邊，秋夏身邊還跟著一個戴著銀色半臉麵具的男人，而他們腳邊，死了一個戴著同樣麵具的男人。
“怎麼樣啊西裏爾，沒想到吧，你們找的這個替身，是我的人，我唯一的人。哈哈哈……”秋夏狂笑不止。
她眼睛看不見，耳朵卻非常靈敏地聽著西裏爾那沉重的呼吸。
西裏爾跌坐在地上，他被人從後偷襲，從身後捅了七八刀，後背上全是血。
正如秋夏所說，他的確沒想到，兩個精心培養的替身，有一個是秋夏的人。
“他是你的……什麼人。”西裏爾呼吸不穩，臉色蒼白。
“你說呢。”秋夏讓男人取下麵具，冷冷地笑，“你看，他像誰呢。秦慕那麼聰明，又怎麼樣，不還是中了我的計。”
西裏爾不是沒見過這個替身的模樣，可如今再看，卻意外發現，替身竟然長得很像秦問年輕的時候。
“他是……”西裏爾驚愕不已，卻已經動彈不得。
秋夏滿臉的怨恨，發狂的聲音婉轉興奮：“秦問死的太早了，所以隻剩下你和秦慕，哈哈哈……我先殺了你，然後再去找秦慕。我要當著他的麵，將禹諾一點一點的撕碎！就像當年他父親對我一樣！”
離寒澈和禹諾就在拐彎的另一頭，聽著秋夏如此瘋狂的話語，兩個人大致上都猜出了另外一個替身和秦慕的關係。
她漸漸握緊了拳頭，從手環裏扯出了一根鋼絲。
離寒澈按住她的手，對她搖搖頭。
禹諾憤怒地掙開，衝了出去。
“誰！”秋夏的聽力非常發達，立即就聽見了拐角的動靜。
她身邊的男人迅速朝禹諾他們所在的位置射擊。
西裏爾趁機從腰間摸出一把匕首，擲向男人的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