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諾呆了一下：“你知道他們在哪兒？”
“秦慕在一個個地解決完那些他看不順眼的人。”關於這一點，離寒澈也不阻止。
禹諾斂眉：“那西裏爾呢？”
“在摩西城內。”
禹諾立即起身。
離寒澈卻牽住了她的手，目光深沉。
禹諾不解地看他：“澈叔叔？”
“你是想去殺西裏爾嗎？”他問。
禹諾目光閃了閃，沒有反駁：“是。”
離寒澈起身，幽藍的雙瞳裏噙著溫柔：“如果我不同意呢。”
這個答案沒有在禹諾的預料之中，她有些愕然地問：“為什麼？”
“抓捕和泄憤是兩回事，寶寶。”離寒澈的話已經清楚地表明了原因，他不是在試探問她，而是真的不同意。
禹諾掙開他的手，眼底有著難以掩飾地憤慨，怒聲回應：“他殺了我媽媽，他不僅殺了她還折磨她！”
周圍的人都不由靜了下來。
“繼續做你們自己的事。”離寒澈冷淡地吩咐那些人，眼神卻始終注視著禹諾。
兩組人不敢違逆，隻好將客廳讓出來給他們，各自去忙自己的事。
客廳裏，再次安靜下來，隻有中央的兩個人，一個溫柔凝視，一個憤怒不已。
“我會抓到西裏爾，讓他接受法律的製裁。”離寒澈再次道。
禹諾怒問：“我們沒有死刑的，抓了他能怎麼樣，判他三百年嗎！然後呢。”
離寒澈目光漸漸淩厲，甚至意識到了一點不對勁，這不該是禹諾會有的反應。
他握住她瘦弱的肩膀，目光沉然：“小諾，你在城堡裏，和秦慕的交流是不是很多。”
禹諾倏地笑出聲：“我們是在說西裏爾的事，這和秦慕有什麼關係，秦慕又沒有參與我家人被殺！”
“小諾！”離寒澈厲聲喝止，“看著我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回答我，你和秦慕的交流是不是很多。”
憤怒之下的情緒在那雙幽藍的雙眸裏漸漸穩定了一些，禹諾頓了頓：“是。”
離寒澈的心沉了沉：“秦慕，會催眠。”
禹諾也怔住：“什麼？”
“秦慕會催眠，你對他沒有抵觸沒有警惕心。”離寒澈臉色深沉，“他就會成功。”
禹諾搖了搖頭：“你是說我被他催眠了？怎麼可能？如果他催眠，我為什麼還記得我們之間的所有一切？”
離寒澈捏了捏鼻梁，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秦慕沒有改變禹諾任何一點記憶，因為一旦見麵這些東西都會成為不定因素。
可有一樣，他卻改變了禹諾。
他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禹諾，緩緩道：“殷海平的死，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那是他死的太早了，否則，我一定會親手殺了他為我爸爸他們報仇！”禹諾給出了答案，卻已然是和過去的完全不一樣。
殺心。
殷海平的死已經成為過去，他比誰都清楚殷海平死後，禹諾沒有一點快樂。
不是因為沒有親自殺了他報仇而感到不快，而是因為那麼多年的感情成為了虛無縹緲的東西，讓她覺得難過。
她不是一個冷血的人，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現在，小諾卻給出了一個截然不同的答案。
對殷海平，對西裏爾，這種殺心，超過了她的平常心。
這就是秦慕催眠的東西。
隻要不觸及這一點，禹諾和平時一樣，記得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她依舊是以前的那個調皮搗蛋的女孩兒。
他絕不能讓禹諾用這樣的心態繼續下去：“如果你想要西裏爾的命，先跟我回秦城。”
禹諾皺起眉頭：“你想把我關起來嗎。”
離寒澈微微弓身，捧著她的臉，沉重而溫柔地與她對視：“看著我，然後告訴我，我是誰。”
幽藍的雙眸裏是她無法忘卻的溫柔和眷戀，禹諾的心一點一點地從仇恨中抽離：“你是我澈叔叔。”
“我會傷害你嗎。”離寒澈又問。
禹諾搖頭：“不會。”
離寒澈心底暗暗鬆了口氣，但依舊不敢掉以輕心：“相信我嗎。”
“我當然相信你。”禹諾毫不遲疑地回答。
離寒澈溫柔地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跟我回去，謙塵會催眠，還記得嗎，還有禦先生。”
禹諾卻沒有立即回答。
離寒澈的心一緊。
“你還是覺得我被秦慕催眠了是嗎。”她有些不可思議，“澈叔叔，我沒有被催眠。”
“我比你自己更了解你，小諾，你是想為父母報仇，但絕不是一個會報私仇的人。”
“我當然會！”禹諾推開離寒澈的手，突然間覺得離寒澈為什麼這麼不理解她，“他折磨我媽媽，我難道就該殺了他嗎！”
“小諾！”離寒澈語氣不由加重，“秦慕放大了你心目中的仇恨。”
“我有沒有被催眠我知道！”禹諾眼裏充滿了悲傷，“澈叔叔，你為什麼不能理解我，西裏爾殺了她！你為什麼不相信我！”
觸及到禹諾眼神的一瞬間，離寒澈想把秦慕殺了。
這麼多年，她從來沒有用這樣悲傷絕望的眼神看過他，就算是之前他失去了記憶，她也依舊活力四射。
可現在，他們竟然為了這件事爭執不休。
離寒澈溫聲道：“聽我說寶寶，你想要西裏爾的命，我幫你取，好嗎。”
“我自己會動手。他付諸在我媽媽身上的那些折磨，我要一千倍一萬倍的還回來。”禹諾顯然是在這件事上已經不肯再聽離寒澈的。
離寒澈不知道秦慕究竟給禹諾下了什麼暗示，也擔心自己越是阻止，越是激起她的逆反心態。
“我陪你去，這一點你不能再拒絕。”
禹諾猶豫了一會兒：“你不阻止我，我就讓你陪我去。”
離寒澈點頭保證：“我不阻止你。”
禹諾臉上這才又有了笑容。
“在外麵等我，我吩咐了事情就過來。”離寒澈摸摸她的頭，低頭親了親。
隻要不提起西裏爾的事，禹諾一點也沒有反對離寒澈的意思。
等她出去，離寒澈立即打了電話。
鈴聲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裏麵秦慕愉悅的聲音傳來：“啊哈，小諾讓你頭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