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直接的話,讓聶茵愣了一下。
禹諾卻笑了笑。
既然彼此都裝作什麼都沒有,那就繼續裝下去,不就是演戲嘛,她演技最好了。
“聶小姐突然回來說要拍戲,其實這都是很正常的,可是,擠走了我的角色,然後又和我說要幫我查我和韓厲先生是不是兄妹?”
她笑了笑:“你說,我該信你嗎?還是應該覺得你其實就是故意在針對我?”
禹諾表現得特別高傲又得理不饒人。
聶茵臉一紅,連連擺手,囁嚅道:“我、我沒有,小諾妹妹,我真的……”
“打住。”禹諾徑直打斷了聶茵的話,“我可不是你的妹妹。”
聶茵有些手足無措,眼圈頓時紅了。
“小諾,你怎麼能這麼和小茵說話。”韓厲也有些嚴肅地教訓,“你難道還因為上次宴會的事在遷怒?我當時又不知道你是我妹妹。”
“韓厲先生,我也還沒承認你是我哥哥。”禹諾眼睛一瞪,梗著脖子道,“況且,我現在過得很好,我不需要你這個哥哥現在冒出來說要認我。”
韓厲錯愕:“你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小諾,難道就因為你被離家收養,你現在就變得這麼跋扈嗎。”
兩個人視線一接觸,禹諾霎那間就明白了他的意圖——她被離家收養的事可以曝光。
至少,他們是打算給她安一個身份。
聶茵肯定知道她是誰的,那麼不知道的,或許是那些上麵的人。
“是啊,我是被離家收養,我過得很好,用不著你來管我!”禹諾怒吼一聲,憤憤然地轉身就跑。
聶茵驚呆了,不由看向韓厲:“韓厲哥,你剛才說小諾被、被誰收養?”
“秦城離家。”韓厲坐下,眼裏有些痛恨。
聶茵心下詫然,這是什麼意思?
離寒澈不是一直在隱瞞禹諾的身份嗎?他就是離家的人,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情?
難道也是做戲?
“韓厲哥你別著急,我看小諾也是一時間不能接受,慢慢來就好了。”她又溫言細語地勸說。
韓厲點頭:“是啊,是我太著急了。她還是個小孩子,讓你為難了。”
聶茵立即道:“沒關係的,其實我也有錯,突然想回來繼續當演員,我爸爸知道了小諾在拍這部電視劇,就硬是讓我來了。我該道歉才對。”
韓厲安慰道:“別自責,聶老一直覺得虧欠你,他很疼你這個女兒,小諾那邊,我會和她說的。”
“我也和導演說說,小諾的角色都拍了那麼久了,我另外找個角色拍拍也不要緊的。”聶茵十分的善解人意。
韓厲點了點頭:“我去找她,和她再說說。”
聶茵應了一聲,又勸道:“小諾隻是一時沒有辦法接受,你別凶她。”
韓厲溫和地笑了笑,答應了。
聶茵送著韓厲出了車,看到他找到還在耍脾氣的禹諾,她立即拿了手機給秦慕打電話。
電話響了一會兒,那邊才接起來:“什麼事這麼急?”
聶茵立即道:“離寒澈認了禹諾當妹妹。”
還在摩西城辦事的秦慕一愣:“什麼?”
“就在剛才,離寒澈以韓厲的身份到了片場,說禹諾就是他要找的妹妹。”
秦慕眉頭緊蹙:“離寒澈以韓厲的身份說找妹妹不過是個騙你父親的借口,他竟然真給自己找了個妹妹?”還是禹諾。
聶茵遲疑:“會有詐嗎?”
秦慕笑了笑,答非所問:“有意思,真有意思。”
三個人彼此都知道對方的身份,卻還要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不僅如此,離寒澈竟然認了小諾了當妹妹。
秦慕漸漸收斂了唇角的笑容,找妹妹不過是個借口,離寒澈卻坐實了。
聶茵也沒不開口追問,靜靜等著。
半晌,秦慕道:“聶茵。”
聶茵的心髒一緊,聲音不由放輕:“在。”
“如果讓你和你父親甚至家族決裂,你願意嗎?”
聶茵不知道秦慕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但是她還是認真而鄭重地回答:“我願意!”隻要是為了你,我什麼都願意。
“既然韓厲要認諾雅當妹妹,那就這樣吧,記得把事情告訴你父親,但記得別提離家。我還有兩天過來。”秦慕掛斷了電話。
聶茵握著手機,腦海中回憶著秦慕剛才問她的那番話。
父親和家族……難道聶家……叛了?!
聶茵看向外麵,漸漸握緊了拳頭,韓厲,應該是父親他們看上的下一代傀儡領主,有頭腦,背景幹淨,還有一個妹妹可以作為人質要挾。
可惜,他們卻不知道,韓厲,也就是離寒澈,是連他們要一網打盡的特勤二戰隊少將。
他們地下城裏知道這位寒少將的不少,真正見過他的人卻沒兩個,甚至係統裏都沒有他的個人資料。
若非是因為秦慕,她都不知道離寒澈這個人的存在。
就更別說父親他們。
聶茵關上門,按照秦慕的意思給父親聯絡,說了韓厲找到自己妹妹的事。
她對家人沒有感情,所以如果聶家真的選擇了背叛秦慕,她也絕不手軟!
外麵,韓厲已經正大光明地抓著禹諾出了片場。
上了車,韓厲一把抱住禹諾,聲音顫抖:“你這個死丫頭,你能耐了,敢自己一個人做主了!”
雖然聲音沒變,但這稱呼和語氣,已經足以證明禹諾的猜測是對的,這不是離寒澈,而是禹元墨。
禹諾一腳踩在他的腳背上,眼圈卻有些紅了:“你裝成他的模樣做什麼?他人呢?!”
“先回家。”禹元墨鬆開手,示意葉光開車,“現在,有些事需要我們來做最後的確定了。”
禹諾蹙眉,卻沒有再反駁他的話。
他們沒有回秦城,而是回了禹諾在塔納郡的住處。
可在上樓的時候,禹諾發現禹元墨按了下一樓:“這不是我那層。”
禹元墨取下偽裝,露出自己的真麵容:“這棟樓都是我們自己的,當初為了安全,才讓你住的這裏。”
禹諾一撇嘴角,卻又忍不住心跳加速:“他在家裏嗎?”
明明還在氣頭上,可說出來的話卻滿含著思念。
“他在。”禹元墨摸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