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唐幽解釋稍後會有來保釋他們。
禹諾嗯了一聲,和唐幽兩個人關在小房間裏。
“交易果然推後了。”唐幽不解地看著禹諾,“地下城這麼多年這還是第一次,你和……”
禹諾看向唐幽,也有點不解:“你還不知道?”
唐幽一頭霧水:“知道什麼?”
禹諾沒說:“還是等教官能說的時候告訴你吧。”
唐幽明白過來,這有可能涉及到一些機密。
兩個人在房間裏呆了一會兒,唐幽的保釋人來了,然而禹諾未成年,需要監護人。
“你給離謙塵打個電話?”唐幽問。
禹諾沉默幾秒:“不,我再等等,你先出去。”
唐幽想了想,沒有反對:“那你在裏麵自己小心。”
“嗯。”
等唐幽也走了,小房間裏就剩下禹諾一個人。
她坐在地上,捧著臉思索著下一步要怎麼做。
而遠在六百公裏外的一個郡市裏,一個戴著笑臉麵具的男人急匆匆地走進屋內,取下麵具,怒聲質問:“你又想做什麼!說的好好的六天後交易,怎麼又推遲了!”
“她違反交通被帶去警署了,現在還沒出來。”秦慕坐在電腦前,捧著臉扭頭看了對方一眼,“西裏爾,你要有耐性。”
西裏爾目光陰沉:“你私自離開,還潛入特訓基地,你知不知道如果出事……”
“我不會出事。”秦慕說的極為自負,“那些人都太蠢了。”
他轉過頭又看著電腦屏幕——上麵是禹諾的照片,他笑眯眯地拿手絹擦了擦屏幕上的灰塵。
“客人已經在等,你原本就已經推遲了三天時間,不能再推遲下去。”
“為什麼不能。”秦慕反問,“如果等不及那就讓他們另覓地方。”
西裏爾怒聲道:“禹諾那個死丫頭到底……”
秦慕扭頭,透亮的雙眸帶著讓人不寒而栗的嗜血冷光,聲音卻和煦清涼,讓人如沐春風:“你再罵她,我就不高興了。”
西裏爾牙關緊了緊,幾乎咬牙切齒:“禹!小!姐!既然被關在警署,我們這次自己先完成,下次再給她製造機會。”
“不行。”秦慕蹙眉,“我答應她了。”
“少爺!”西裏爾怒聲道,“我們的金字招牌不能砸在她的手裏。”
“有人想要就不會砸。”秦慕一點也不在意,“放心吧。”
“少爺。”
秦慕扔下手絹,扭頭問他:“哦對了,我讓你去裝修房子,你裝修了嗎?”
“沒空。”西裏爾怒氣衝衝。
“很忙嗎最近?”秦慕一臉不解。
“不僅我會很忙,少爺你也會很忙,E國的軍火已經在催了,三角的藍晶也在等著出貨,還有……”
“那就都暫緩。”秦慕手一揮,“現在最重要的是她的新房子。”
“秦慕!”西裏爾憤然地直呼他的姓名,“你究竟在想什麼。”
秦慕完全不在意西裏爾以下犯上的直呼姓名,俊朗帥氣的臉上甚至帶著一抹如同青春期少年的羞澀:“我在想等她回來,怎麼做她會高興一點。”
西裏爾壓下即將暴走的怒火,深深吸了口氣:“她是不會高興的。”
秦慕打量了他一眼:“你臉拉那麼長,對她還那麼凶,她當然不高興。”
西裏爾:“……”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他提了張椅子,咚地放在秦慕身前,坐下,耐著性子:“秦慕,你殺了離寒澈,就算你把她接回來,她也不會高興!”
他多希望自己這麼一番真情實意的話能讓秦慕能夠明白,禹諾就是個禍害,根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就和她那個母親一樣!
秦慕眼神清亮:“我知道啊,她喜歡離寒澈嘛,我又不著急她喜歡我。隻要回來,十七年,二十七年,三十七年我都可以等,等到死都可以等。”
西裏爾怔了怔。
秦慕唇角的笑容一點點擴大:“但是你……你殺了她母親,還想殺她。”
西裏爾的心漸漸發沉,後背發冷。
秦慕拍拍他的肩膀:“沒人可以傷她,知道嗎,等她回來,你要和她道歉。”
“你會毀了你父親留下的基業。”西裏爾眼神悲痛地看著他,“她一旦回來,也是別有目的,她會殺了你。”
秦慕卻淺淺地笑了起來,眼神溫和:“我知道,她想為離寒澈報仇,她想要我的命,但是,誰不想要我的命呢。”
“少爺!”
“西裏爾,你是我父親救的,我是你救的,也是她救的。將來我會保你一條命,但前提是你不準再背著我做傷害她的事。”秦慕眉眼一彎。
西裏爾目光如炬地看著秦慕,坦然回答:“如果她傷害你,我是不會放過她的。”
秦慕眉頭一皺:“如果這樣,我到時候就隻能親自動手了。”
“對你來說,這一切都不如一個女人嗎?”西裏爾憤然起身,“少爺,你難道想走你父親一樣的路嗎!”
秦慕攤手:“這不是遺傳定律嗎?他願意為了秋娜阿姨而死,我就願意為了小諾去死。”
“你!”西裏爾簡直要氣瘋了。
“西裏爾,你真的覺得這些很好嗎?”秦慕反問。
“那你告訴我有什麼不好。”
秦慕認真地思索了很久:“不知道,但是她覺得不好。”
西裏爾知道,無論自己怎麼勸說,秦慕都不可能聽進去。
這麼多年,在禹諾這件事上他聽話的,也就那麼三次。
一次是在禹諾三歲多的時候,他們根基還未穩,不敢將禹諾帶走。
一次是在禹諾剛被離寒澈接回家,知道她失憶,騙著哄著不讓他帶走。
最後一次,就是上次在遊艇上,知道帶不走。
如今離寒澈死了,他不可能再等下去。
西裏爾沉下心思,半晌道:“我去找專業的室內設計師來給她設計房子。”
秦慕道:“就按照離家和禹家以前的房間給她各準備一間,她喜歡住哪間都行!”
西裏爾等了片刻道:“你就沒想過她是故意進的警署嗎。”
秦慕淺淺笑起來:“我知道,她就是故意的。我喜歡她故意使絆子的樣子。”
西裏爾無語。
“那你想過,離寒澈沒死嗎?”秦慕懶洋洋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