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元墨和離寒澈立即將禹諾擋在了身後。
“怎麼？想要試試？”殷海平從容不迫地看向他們，“想先護著禹諾離開？你們和我同歸於盡？”
“哥哥！澈哥哥你們別亂來，他真的會引爆的。”禹諾一手抓著一個人，聲音發沉。
殷海平一笑：“你看，還是小諾了解我這個伯伯，你們呢，想試試嗎？”
“殷海平你瘋了。”離仲越沉沉說道，“你當年是被禹煬救的，你就這麼回報他？”
“救？那怎麼算救？我也沒讓他救。”殷海平反問，“現在，我隻是給你們一個選擇，讓她跟我走，你們可以平安無事，還能繼續來抓我，對不對。可如果我引爆了，帶著你們一群人墊背，我也不虧。”
“你休想。”禹元墨冷聲道，“就算我死，我也不會讓你帶走諾諾！”
禹諾一愕：“哥哥……你、你肯叫我諾諾了？”
“你殺了我父母，毀了我的家，殷海平，我不會讓你這麼輕易的死。”他將禹諾推給離寒澈，用眼神示意讓他帶禹諾走。
離寒澈蹙眉。
“又想聲東擊西？你們真以為剛才我不知道你們那點小把戲？”殷海平冷笑道，“我隻需要帶小諾一個人走就可以，所以不必再多一個。”
殷朗在一旁聽著，手裏的紮帶也被人解開，看著自己的父親，茫然又憤怒；“你為什麼會是這樣！我的父親為什麼會這樣！”
然而殷海平根本不給他多餘的眼神：“我的耐性有限，你們如果不選，那就我選了。”
他的手指輕輕地準備往下按。
“我走！”禹諾突然道。
“禹諾！”
“小諾！”
離寒澈和禹元墨側身，目光深幽地看著她，都沒說話。
“我跟你走。”禹諾再次說道，“但前提是，你放過他們。”
殷海平聽見她的話，卻並沒有多欣喜，反而斂眉，似乎是在懷疑禹諾突然答應是有什麼企圖。
“好。”離寒澈回答，朝旁邊站了一步。
禹元墨臉色深沉，但也還是往另外一邊站了一步，將禹諾讓了出來。
離謙塵和曆陌玄他們原本還想問為什麼，可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他們都相信禹諾。
而這種全部人員的默認情況卻讓殷海平產生了懷疑。
“你在謀劃什麼？”他聲音有些冰冷，“小諾，不要激怒我，我不想對你動粗。”
“你不是要我跟你走嗎。”禹諾上前了一步，朝殷海平走去，“現在就走，沒有人會阻攔你。”
“禹諾！”殷海平總是從容的模樣有了些許的變化，他不信禹諾，認為他們在計劃什麼。
“你怕了？”禹諾譏諷地反問，“原來你也怕的時候？可我怎麼覺得你殺我父親的時候，那麼決絕冷酷，毫不留情，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
她走到殷海平身前不過一步的距離，站定：“門口就在那裏，我就在你麵前，不是要讓我跟你走成為你的接班人嗎？怕什麼？你不是不怕死嗎。”
殷海平臉色陰沉，曾經慈愛的麵容顯得格外的陰森：“好啊，既然你願意跟我走，那我一定好好教你。”
他拽過禹諾，緩慢地走出了房間。
外麵屍橫遍野。
他帶來的麵具軍團幾乎全軍覆沒，剩下沒死的也已經被帶走。
離寒澈他們也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目光森森地看著漸漸走到門口的禹諾和殷海平。
從樓梯慢慢上去，冷風吹來。
走出來後禹諾才發現，這裏是一個廢舊的工廠。
“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小時候生日願望是當警察。”禹諾仿佛是不在意自己現在的處境，漸漸和其他人的距離拉開，漫不經心地和殷海平聊天，“所以你想讓我繼承你的這些罪惡是不可能的。”
“我也說過，這些不是問題。”殷海平看到他的車，示意禹諾上車。
“催眠嗎？”禹諾不甚在意，還笑了笑，“你應該知道我曾經接受過幾個心理輔導，所有的催眠都失敗了。”
“那是那些人的技術不行。”殷海平上車。
禹諾關門，卻在門口塞了個東西：“可我知道我澈哥哥找的都是頂尖的催眠師。其中兩個還是你找的，不是嗎。”
她所知道的，也就隻有禦先生的催眠術很厲害，然而她覺得禦先生應該是友非敵，不可能為了殷海平助紂為虐。
“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他辦不到的事，隻有他想不想。”殷海平啟動車子，看了一眼身後也在上車要跟著他的禹離兩家人。
禹諾微眯眼睛：“我知道，我尋找的那位救命恩人，應該就是他的人吧。十年前，他也是你的手下？”
哢地一聲輕響，殷海平槍口對準了禹諾的太陽穴：“小諾，你真的太不乖了，又想和你的父親一樣來竊取情報。”
“我想找到我父親死亡的真相也不行嗎？”禹諾臨危不懼，平靜反問，“還是說我父親把你的所有事都摸清楚了，讓你極其惱怒。”
“你不愛你的妻子，可你知道她是一個智商挺高的女人，所以你選了她，希望生一個優秀的孩子來繼承你的一切。”她繼續道，“可是，殷朗哥沒能達到你的要求，反而繼承了他母親的溫柔善良。所以……”
“你殺了他的母親，想要激起他的仇恨，想讓他因為仇恨來煉化他的能力。”禹諾側頭，目光帶著一抹難掩的悲憤，“就和你小時候一樣。”
殷海平臉上不僅沒有惱羞成怒，反而讚許地點了點頭：“說的不錯。隻是可惜，他就是個懦弱無用的人。”
“你錯了。”禹諾轉頭看向前麵漸漸亮起的天光，光明似乎就在眼前，“殷朗哥比你看到的還要勇敢，而你才是一個懦弱無用的人，隻能將自己的滿心仇恨都發泄在無辜者的身上，求取片刻的高高在上。
你殺了馮瑩學姐，包括她肚子裏的孩子，你卻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你的。”
殷海平有一刹那的訝然。
禹諾倏地推開本該已經上鎖的車門，從車內滾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