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諾簽下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唐未的心底是從未有過的複雜。
為禹煬有這樣一個女兒而感到驕傲自豪,又為她還未成年就要接受嚴苛的訓練和未來的不確定而感到心疼。
“從今往後,你的身份除了你的搭檔和你的上級,對其他任何人都是秘密。”唐未按下心底的疼惜,正色說道,“你的直屬上級是唐幽,從明天開始,我會陸續把我所有的知識就交給你。”
“是!”
唐未伸手抱了抱禹諾:“孩子,你的正式入職等到你成年的那一天。我期待著你穿上製服的那一天。以後,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謝謝你唐叔叔。”禹諾也抬手和他抱了一下,“現在,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你和我父親,曾經懷疑的人,是誰。”
唐未鬆開手,猶豫了片刻:“沒有定論。”
禹諾意外:“不是離仲越?”
唐未搖了搖頭:“離仲越和殷海平各占了一半,直到你父親出事,我都沒有更進一步的資料來證明我的推論和猜測。”
禹諾心髒一下跳得飛快,腦海中快速地將最近得到的信息過了一遍,握緊了自己的手。
“我爸爸出事前讓離伯伯去拿東西,那是不是說,最後爸爸信任的人除了你,還有離仲越?”她抬起頭,清澈的雙眸閃過的光亮讓人移不開眼。
“你除非能證明那信息是你父親發的,否則,離仲越依舊有嫌疑。”唐未不得不說實話,“而且,他下落不明。殷海平這些年一直在我們的監控下,我們從來沒有發現他有任何的不軌舉動。”
禹諾垂下視線,說來說去,離伯伯還是有嫌疑。
可是都十年了,如果還活著……
唐未見她神情低落,又輕聲安慰:“你也別太擔心,就算真的是離仲越,他的子嗣也是無辜的。”
禹諾無聲地點了點頭。
唐未看了下時間,說道:“今天就先這樣,我讓上官廷送你回去。”
禹諾又應了一聲,又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問道:“如果我現在監護人不同意,我會被取消資格嗎?”
“理論上來講不會,因為進入係統後,任何人都沒有權利更改,除非是總統下令。”唐未實話實說,“但是離寒澈究竟認識多少上級人士,我不敢肯定。”
畢竟,禹諾最初被錄取的是國安部,能夠通過更上一級的關係取消了禹諾的錄取,就隻有國安部的部長。
雖然他們兩個部門是分開的,但是離寒澈有多少能耐,就連他們情報局也沒有定論。
“我知道了。”禹諾決定還是再瞞一段時間,等一切成了定局再告訴離寒澈。
唐未讓上官廷出來,送禹諾回片場。
“從明天開始,我每天會用三個小時的時間來對你們兩個人進行培訓,你們要做好準備。”臨走前,唐未又叮囑。
大卡車停下,上官廷載著禹諾上了自己的車,從車廂內倒車出去。
一個急轉彎,上官廷的車朝著片場而去。
他們卡車開的並不算太遠,上官廷沒用多少時間就將禹諾送回了剛才的那片樹林。
距離她離開也不過隻過了兩個小時。
“小諾,我們一定會找出凶手的。”上官廷剛才隻是聽了一些,但是也大概知道禹離兩家甚至是殷家都可能牽連上了很多。
他當了十幾年的太子爺,對於禹諾的遭遇倍感心痛。
就算隻是為了沒有關係的普通人,他也希望能夠為她和她的家人做些什麼。
“上官廷,不要來插手禹家的事。”坐在車內,禹諾微微垂目,語氣有些冷淡。
“禹諾,你說過我們的朋友。”
“正因為我把你當朋友,所以才不讓你來插手。”她抬頭看著上官廷,“我早就說過,除非你也想你成為我這樣。”
上官廷怔忡:“你怕連累我?”
“我已經連累了雲清、齊昊,還有伊玲,上官廷,我們曾經是同學,現在,隻是同事。”禹諾推開門,走出了汽車。
“可是我不會後悔。”車門關上前的一瞬間,上官廷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禹諾手一頓。
“你父親說過他沒有後悔過,我也不會後悔我的決定。”上官廷聲音沉穩有力,“這是我的決定,你也改變不了。”
禹諾惱怒:“你……”
上官廷笑了起來,露出一顆小虎牙:“今後還要成為搭檔呢,拜拜。再不回去,可真要被懷疑了。”
禹諾無奈,隻能快速回了自己的房車。
保鏢們都在前麵守著,她小心翼翼地翻上了車頂,鑽回了車內。
剛落地,電話就嗡嗡響了起來。
她一口氣沒喘順,差點急岔氣。
拿出手機一看,三魂七魄頓時去了一半。
她深吸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激烈跳動的心髒,帶著朦朧的語氣開口:“喂,澈叔叔?”
“還在睡?”電話是離寒澈一如既往溫潤柔和的聲音。
“唔,醒了。”禹諾假裝自己剛醒,伸了個懶腰,發出慵懶的呻吟。
“醒了就開門。”離寒澈說道。
禹諾:“……開門?”
“我在你車外。”
禹諾咚地一下從床邊跌坐在了地上,半晌找不回自己的聲音:“你在……房車外?”
離寒澈聲音帶笑:“難道還能在別的車外?”
明明是很正經的一句話,禹諾做賊心虛地想到上官廷的那輛車。
禹諾心裏沒底,起身走到門口,果然看到了有一扇小玻璃的車門外站著的人。
真的來了。
她還以為離寒澈是在開玩笑。
掛了電話,禹諾立即打開了車門。
離寒澈穿著休閑裝,外麵套了件黑色的長風衣,每上前一步,都帶著無形的威壓和氣勢。
禹諾本就心裏有鬼,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竟然沒有像往常那樣直接撲上去抱住他。
直到離寒澈踏進房車,車門關上,她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反常舉動,再次撲了上去。
“澈叔叔!”
離寒澈托著她的腰直接將她抱了起來,朝著大床而去。
砰地被扔在床上,禹諾在柔軟的床墊上彈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離寒澈已經順勢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