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元墨也出聲:“我同意。”
禹諾心下不敢放鬆警惕,依舊用和平常無二的聲音說道:“那我讓孫導明天去找謙塵哥談?他還是我法律上的監護人。”
“嗯。”離寒澈應了一聲算是答應。
“那我掛電話了。”禹諾伸手要去按手機。
“小諾。”電話裏傳來離寒澈低沉的聲音。
禹諾手一頓,內心突然咯噔了一下,她剛才的反應似乎有點太反常了。
離寒澈的聲音還在緩緩而來:“如果讓我發現你借著拍戲的名目做其他的事,你知道我會做什麼。”
禹諾心下一緊,直覺離寒澈肯定是猜出了什麼,正要說兩句緩和一下他的猜疑,禹元墨冷哼了一聲。
“你把我當死人嗎。”
她可能是從來沒想過原來“死對頭”還可以這麼用的。
這是不是意味著,澈叔叔以後不敢再罰她了?而哥哥也不敢吼她了?
這麼一想,互相牽製也沒什麼不好嘛。
禹諾垂著頭,思緒快速轉動,眼珠滴溜溜地轉著,忙輕聲回道:“澈叔叔我真的沒有別的什麼目的,就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你們可以派人暗中保護我,我又不會不高興。”
說著,她的聲音又低落下來:“我知道你們擔心我,我會乖的。”
禹元墨冷聲道:“離寒澈,她不是你的玩偶,非要按照你的意願來辦事。”
離寒澈輕歎,倒也不生氣,反而失聲笑了起來:“好了,讓孫導明天去找謙塵談合同的事,你隻要記住我的話就行了。”
禹諾又覺得自己對不起澈叔叔,可是,她是真的不想被圈養在一個地方,永遠等著他們來保護她。
而且,她已經決定要走父親的那條道路,誰阻止都沒用。
電話掛斷,禹諾剛鬆了口氣,禹元墨看著她,目光如炬:“你是不是用我來牽製離寒澈?”
禹諾:“……你想多了。”
“我警告你,收起你那些小心思,如果讓我知道……”
禹諾立即按住他的手,深沉地說道:“我才挨訓,你能不能緩兩天再來訓我?或者,我再給澈叔叔打個電話,說你吼我了?”
禹元墨頓時黑臉:“你果然是在牽製我們兩個!翅膀長硬了是不是!”
禹諾拿起手機哼道:“有本事你們站在統一戰線啊。”
“站住!”禹元墨厲聲喝止。
“別這麼大聲,回頭把隔壁老師也叫出來了,還以為你這個老師要對我這個學生做什麼呢。”禹諾興高采烈地往門口走,正要開門又想起什麼,“對了,你可千萬別又後悔,影寒老師晚安。”
她對著禹元墨深深一躬身,轉身開門走了出去。
禹元墨氣的半晌,最終隻吼出一個字:“傘!”
走出門口的少女又探了個頭回來,拿了雨傘揮揮手真走了。
禹元墨看著緊閉的房門,猶豫了很久,拿手機給離寒澈打了一個電話。
“她走了?”電話一接通,離寒澈就開口問道。
禹元墨嗯了一聲,問道:“那個叫什麼孫凱的有問題嗎?”
“孫凱沒有問題,有問題的是小諾。”
禹元墨蹙眉,語帶譏諷:“你別說的好像你很了解她。”
離寒澈聲音低沉而磁性,甚至不以為意地道:“有些事你不得不承認現實,和她朝夕相處了八年的是我。”
禹元墨沉下臉。
“她不是小時候那個隻會跟在你身後的小尾巴。她很聰明,也很有主見。”
禹元墨沉聲道:“既然如此,你為什麼要答應。”
離寒澈笑起來:“你以為我不答應她就不做了?與其那時候無法控製,不如在可控範圍內讓她做想做的事。”
“你懷疑她出去是想接觸殷家,調查十年前的事?”禹元墨覺得這種可能性太低。
這次離寒澈沉默了很長時間:“我不知道,但是這個時間太讓人不得不深思小諾在計劃什麼。”
其實聽到離寒澈的那番話後,禹元墨也意識到禹諾是有打算做什麼。
但是,禹諾的反應顯然是不打算和他們說實話。
連離寒澈都在隱瞞,可見禹諾知道這件事他們絕對會反對。
禹元墨知道,就算他不肯承認,禹諾還是更聽離寒澈的話,如果連離寒澈都阻止不了的事,他就更沒轍。
“你打算怎麼做。”事關禹諾的安危,禹元墨還沒有蠢到連這種事都要和離寒澈對著幹。
“派人保護她,但不要幹涉她。”離寒澈自然有自己的辦法,“先查清楚她到底想做什麼才能有下一步動作。”
禹元墨沒反對。
“還有,她宿舍來了新室友,你想辦法查一下背景,我還有其他的事要辦。”
禹元墨神色微斂:“還有比她更重要的事?”
離寒澈笑了笑:“你不是很反對我和她在一起嗎?怎麼,現在是同意了?”
“你少自以為是,我隻是想要她平安。”
“放心,我不會讓小諾出事的。”離寒澈掛斷了電話。
禹元墨立即讓人去查禹諾新室友的資料。
禹諾走在路上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應該是已經被那兩個人識破了,但他們都沒說也沒問,估計是想調查清楚她想做什麼。
要用個什麼事情來掩蓋呢。
禹諾撐著傘,慢悠悠地往回走。
經過長廊,她看到一個女人蹲在邊上,抱膝似乎很難受的樣子。
她走過去,將雨傘遮在對方的頭上:“同學?你還好嗎?需要幫忙嗎?”
對方聽見聲音,緩緩抬起頭。
禹諾訝然:“馮瑩學姐?”
蹲在地上的人正是馮瑩。
自從上次在宴會上見了馮瑩和殷朗的訂婚宴後,她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他們了。
“學姐你怎麼蹲在這裏?不舒服嗎?要陪你去校醫室嗎?”禹諾躬身,溫柔地詢問。
馮瑩的視線有些恍惚,過了許久才聚焦看到禹諾:“我沒事。”
她撐著邊上的長木板凳,打算站起來,腳下踉蹌一下,差點跌倒。
禹諾忙伸手扶了她一下:“殷朗學長呢?怎麼把你一個人留在這裏,淋雨會生病的。”
馮瑩臉上蒼白了一瞬,掙開禹諾的手,再次站在了雨中:“他……出差了。我、我想再呆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