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雲清眸光閃了閃。
伊玲尚算溫和的麵容和煦道:“薛小姐走吧,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會傷害你。”
薛雲清沉沉道:“你可以拿我的屍體去。”
伊玲微微訝然,忽地有些難以言說的笑了一下:“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堅強薛小姐,那就對不起了。”
她話音一落,手刀用力在薛雲清脖子處打了一下。
薛雲清毫無反抗之力的暈了過去。
伊玲正要給薛雲清換上衣服,身後驟然傳來一陣破空的聲響。
輕微地讓人幾乎能夠忽略不計。
然而從小就在刀口上過著舔血的日子,這樣的聲音和直覺讓伊玲更快地回神反擊。
在彼此看清是誰的一瞬間,兩個人都錯愕了幾秒。
“對不起齊昊,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借用一下薛小姐。”伊玲話語裏說著對不起,但手上的攻擊招招狠厲。
“你果然在欺騙我們。”齊昊眼神一淩,攻擊也不再手下留情。
伊玲時間不夠,不願再糾纏,轉身扼住薛雲清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自己躲在了薛雲清的身後。
“我不想傷害她,齊昊你別逼我。”她一手用槍抵著薛雲清的太陽穴,一手扼住她的脖子。
齊昊握著匕首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有些發白:“放了她。”
“不行。”伊玲眸光露出一抹慘淡,“我要救我的孩子,齊昊,你不會懂一個做母親的感受,哪怕她到最後也隻是死路一條,我也希望她能走得安詳一些。”
齊昊震驚:“你……有孩子?”
“你如果不放心薛小姐可以跟我一起走,我答應你,我不會傷害她。”
齊昊轉而肅然:“既然不想傷害她就放了她。”
伊玲搖頭:“不行,我還需要她來為我做事。”
齊昊頓了頓,臉色一緊:“你想用雲清來誘小諾?!”
伊玲不再答話,手中微微用力:“走嗎?還是我現在就殺了她,而你無能為力。”
齊昊蹙眉,目光緩緩下移,手中的匕首微動。
伊玲看出了他的打算,冷聲打斷:“不用想著讓她行動不便我就不帶她了,我可以帶活著的她,也可以帶著屍體。”
齊昊臉色森然:“你到底是什麼人。”
伊玲蒼白一笑:“死人。”
齊昊不敢冒險,緩緩退開。
伊玲淡淡地點了下頭致意:“謝謝你還相信我。”
她拖著薛雲清將她安置在一張輪椅上,走出了醫院。
齊昊立即跟上。
上了車,伊玲先是發了一條信息出去,隨即用薛雲清的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聖非莊園裏,禹諾穿著一身輕便的白色練功服在練功房裏和兩個保鏢交手。
掛在牆上的手機鈴鈴響起,禹諾揮拳的動作凶猛迅速,在即將觸及保鏢的鼻梁時停下。
差點被打中的保鏢心中一凜,緩緩鬆了口氣。
他們家小姐現在這身手,如果是單對單正兒八經的對打,絕大多數的保鏢都不是她的對手了。
但是若是真下狠手,她卻不見得是保鏢的對手。
她下手會留情,而在真正的對陣當中,隻要心軟那麼一秒鍾,就能置於死地。
禹諾拿毛巾擦了擦汗,拿出手機。
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她立即就接了起來:“雲清!”
“我不是薛雲清。”電話裏伊玲的聲音緩緩傳來。
禹諾微斂眼瞼,沉默了半秒,竟不費力地說出了電話那邊的人:“伊玲。”
伊玲道:“一個小時後在布朗碼頭見麵。記住,你一個人。”
“伊玲,別做傻事。”禹諾轉身往外走,聲音壓低語帶懇求,“雲清是無辜的,別傷害她。”
伊玲失笑出聲:“無辜?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無辜之人。人生而有罪,禹諾,我們都要為自己的罪行負責。”
“伊玲!”
“記住一個人,否則薛雲清和齊昊都會死。”滿含威脅的話音一落,電話就掛斷了。
“你到底想做什麼?”安然無恙的齊昊護著薛雲清,盯著開車的伊玲。
“我說了,為自己的罪行負責。”
禹諾握著手機,還想說什麼電話卻已經沒了聲音。
她立即轉身去找離謙塵和曆陌玄,結果發現那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甚至還帶走了幾個保鏢。
一瞬間,她突然意識到什麼。
思索了片刻,禹諾帶了幾個保鏢朝著門口出發。
暢通無阻地出了莊園,所有的猜想都得到了證實。
她澈叔叔提前回來是因為查到了伊玲的身份,也因為他在計劃。
她微斂眼瞼,想了想,有些憤然地給影寒打了電話。
接通的瞬間,她立即道:“我需要你支援。”
影寒:“說。”
秦城,可以說是三百六十度環海的島嶼,有著最為發達的海運和空運。
而幾乎所有海陸空的運輸線都被離家控製。
但布朗碼頭,是在這些海運線裏最遠的一個,也是最不發達的一個,管理最鬆散的一個。
更是為數不多的幾個運輸線中不屬於離家管轄的一個。
這裏有著其他海運線淘汰下來的設備,船隻老舊,人員散漫,已經逐漸被淘汰,常常一兩個月都沒什麼停靠的船隻和貨物。
在距離碼頭約七百米的一座高樓頂上,曆陌玄戴著一個微型藍牙耳機,調整著一把M200,喂了一顆巧克力,趴在了地上。
“小塵塵,我們來賭一局怎麼樣。”他從瞄準鏡裏看向離謙塵所在的位置。
和曆陌玄所在位置呈九十度的另外一個方向,離謙塵也在一棟高樓的頂端。
“一千萬。”離謙塵以同樣的姿勢趴在地上。
曆陌玄撇撇嘴角:“摳門,一億。”
離謙塵似乎猶豫了幾秒:“成交。”
“先生說完不成,一人十個億。”他們賭注剛下完,老六平淡無波的聲音在他們的耳機裏響起。
曆陌玄:“……”
離謙塵:“……”
而在地麵上距離碼頭還有最後一段距離,禹諾的車子停下。
“你們就近找地方,我自己過去。”她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摸了摸外套下的連體防彈衣。
保鏢叮囑:“小姐一定要小心,先生很快就會到。”
禹諾笑了一下,但眼底明明白白地寫著在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