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諾臉色依舊沒什麼血色，聞言笑了一下：“那怎麼，齊昊六神無主，雲清還沒醒。”
她白了影寒一眼：“難道指望你？”
影寒蹙眉，沒答話。
她揉了揉胃，看來自己這老毛病今天是跟她杠上了。
影寒瞥見她的動作，落後幾步，聲音很輕地按著耳機說了句什麼，又跟上禹諾。
薛雲清被安頓在了單獨的ICU病房，從外麵看得見裏麵護士的照顧，也看得見薛雲清的情況。
她戴著氧氣罩，身邊擺放著各種儀器，心電監控上顯示著她的數據，看上去都很正常。
“齊昊你別擔心，你看雲清的那些數據都正常。醫生說你臨時處理的很好，不要太自責了。”
齊昊從鋼化玻璃外看著裏麵還沒有醒過來的薛雲清，神色悲痛：“我真的很沒用，如果我堅持跟著她，罵我打我我都緊緊跟著她，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別這麼說齊昊，雲清肯定是發現了什麼才沒讓你跟著，現在要想的是能不能找到傷害雲清的人，還有，為什麼要對雲清下手。”
禹諾的話讓齊昊振作了起來。
“你說的對，要找到對雲清下手的人。”齊昊目光堅定下來，撐在玻璃上的手漸漸握拳，“我一定不會放過他。”
禹諾拍拍他的肩膀，清澈的聲音卻給了人無形的用力和安定：“現在告訴我，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齊昊又望了裏麵好一會兒才和禹諾坐在外麵的椅子上。
他察覺到什麼，抬眼看過去，心底一驚：“影寒老師？”
禹諾不在意地一擺手：“當他不存在，說雲清的事。”
齊昊驚疑不定地看看禹諾又看看影寒，見影寒神色坦然，他才收回視線，把白天發生的所有事都告訴了禹諾。
禹諾想到離謙塵和曆陌玄對她說在借貸公司發生的事，如今看來，薛家是真的認定了是離家做的這些事。
影寒站在禹諾身後冷哼了一聲。
齊昊不解地抬眼看他一眼，又看看禹諾。
禹諾扭頭眯眼瞪他：“你再哼哼我建議你去找個醫生看看是不是嗓子出問題了。”
影寒不答，抬手按了一下藍牙耳機。
齊昊不可思議地看向禹諾，眼裏有詢問。
禹諾攤手：“我總不能一個人出來，答應和他們合作了。”
齊昊訝然，對禹諾這麼善變的行為表示很不解。
正說著，一個男人提著一個外賣紙盒走了進來。
禹諾見到對方就認出來，這是自己之前用計趕走的其中一個。
果然就是影寒的手下。
對方也看到了禹諾，嘴角抽了一眼，一臉的哀怨。
影寒接過食盒，示意他退下。
對方規矩地應了一聲，轉眼就看到影寒把他辛苦買來的食物遞給了那個給他難堪的小丫頭。
“趁熱吃點。”影寒道。
禹諾倒是不客氣，而且胃也確實難受。
那一小罐枸杞魚片湯全是她一個人喝的。
影寒注視著她吃東西一高興，小手指無意識地在碗邊輕微敲動的姿勢，唇角揚起一抹轉瞬即逝的淺笑。
“雲清不是一個莽撞的人，她能獨自去見對方，肯定是認識。”喝了一小罐熱湯，禹諾的胃舒服多了。
“我也是這麼想，但是，她手機裏最後一個來電，我回撥過去已經成了空號。”齊昊沒敢吃多少，因為他總覺得影寒看他的目光很不友善。
禹諾沉默了幾秒：“雲清認識的人我都認識，會是誰能讓她連你都要避開。”
齊昊搖頭。
影寒從頭到尾聽著他們的談論，語氣淡然道：“除了你不會再有第二個。”
禹諾無語：“影寒老師，我謝謝你這麼了解我和雲清的關係。”
“你當時出去過。”影寒冷聲道。
禹諾翻了個白眼，扭頭看他：“謝謝您，我當時隻是不在校醫室，我被你那‘跟班’看了一下午，好嗎！”
“你不需要出去，隻需要一個電話。”影寒就好像要故意和禹諾抬杠一樣，提出不同的意見。
齊昊也聽不下去，蹙眉道：“影寒老師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小諾故意把雲清弄成現在的樣子嗎？”
影寒目光淡漠：“她是不是故意這要看離家是不是有意。”
禹諾倏地站起身，怒目以對：“別以為我同意和你們合作，你就能汙蔑離家。”
影寒目光毫不躲避：“你敢說薛家的事和離家沒有一點關係？”
“……”禹諾下頜緊了一下，轉身冷淡道，“我現在不想和你吵架，我胃疼。”
這話果然有效地製止了影寒的嘲諷。
然而禹諾和齊昊對視一眼卻知道，這件事是離家做的。雖然算是在孫佳夢動手前控製了薛家的資產，但是一個步驟出錯，就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麵。
一瞬間，禹諾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醒過來的薛雲清。
“小諾，雲清會理解的。”齊昊又輕聲安慰禹諾。
怎麼理解，禹諾苦笑，因為這件事薛雲清父親都去世了。
她眼眸看了一眼ICU的方向，深吸了一口氣：“算了，隻要她能平安渡過這一關，將來……她如果真的怪我，不理我，我也接受。”
ICU的大門打開，醫生和護士急匆匆地進去。
禹諾和齊昊頓時變了臉色，緊張地站在玻璃前。
在看見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時，外麵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抹欣慰而放鬆的笑。
醫生在裏麵做了一係列的檢查，很快出來，臉色有些古怪地看了禹諾一眼。
“醫生怎麼樣。”禹諾立即追問，並沒有察覺到醫生那古怪的神情。
醫生遲疑了片刻回道：“病人已經完全清醒，體征很穩定，明天就可以送去普通病房。”
禹諾徹底放下心來：“那就好。”
醫生猶豫片刻，還是開口道：“但是病人讓我們醫生報警。”
齊昊震驚道：“她知道凶手是誰？”
“是的。”醫生點了點頭，“她是這麼說的，她說她看見了殺她的人，而且……就在現場。”
醫生的目光漸漸落在了禹諾臉上：“對不起禹小姐，涉及傷人，我們必須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