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謙塵作勢要揍曆陌玄,不準他數落禹諾。
曆陌玄毫不在意地勾住離謙塵的脖子,對禹諾邪氣一笑:“你放心,我就算不愛雲清,我也希望她能夠平安。”
禹諾瞪他:“你讓我怎麼和她說?和她撒謊嗎?”
自己不是幫不上忙,而是不能幫忙。編造謊話倒是很容易,可她實在不願意和薛雲清說假話。
“你想清楚,以雲清的性格知道了肯定也不會怪你,但是肯定會求你放過薛家。”曆陌玄緩緩正色,放開了離謙塵,“她一求你,你鐵定答應,再一求我們,我們肯定也沒轍。”
後麵的話曆陌玄沒說,但禹諾明白。
薛家的資產回到薛家,也許下一次讓薛家真正破產的就是孫佳夢了。
那時候,雲清會真的一無所有。
禹諾一臉為難:“可我會忍不住……”和薛雲清這麼多年朋友,她們是無話不說的朋友,除了齊昊暗戀的事,她什麼事都會告訴薛雲清。
“親愛的,考驗你能力的時候到了。”曆陌玄安慰性地拍拍禹諾的肩膀,以示鼓勵。
禹諾垂頭歎氣,除了點頭,別無他法。
她想了想,又給齊昊打了電話,問薛家現在的情況。
開著免提,齊昊的聲音傳來:“薛夫人和薛先生開車出去了,雲清還在家裏。”
離謙塵蹙眉立即道:“什麼時候走的?在家裏他們說了些什麼?”
齊昊驀地聽見離謙塵的聲音,微微一愣,又很快鎮定地講述了在薛家的事,又說了孫佳夢拿出七億解薛家的燃眉之急。
聽到這裏,離謙塵和曆陌玄同時變了臉色。
“臥槽!你怎麼沒凍結孫佳夢的資金!”曆陌玄罵了一句,“出現這麼大的失誤,老大得罰死我們!”
“我凍結了!”離謙塵起身邁步朝外而去,臉色也極其難看。他凍結了孫佳夢名下的所有資金,但她根本就沒有七億。
曆陌玄不放心,回頭對禹諾叮囑了一句讓她千萬別亂跑,也跟著離開。
電話裏的齊昊聽得有些糊塗,但隱隱約約察覺出什麼:“薛家的事……和離少……”
“事情很複雜,這也是為了雲清將來好,你可千萬別說漏嘴。”禹諾眉頭皺緊,千叮萬囑。
齊昊心下一驚,還真是離家做的!
禹諾又叮囑道:“你一定守著雲清,別讓她出事了。”
齊昊應了一聲,和禹諾掛斷了電話。
他抬頭望向薛家別墅的二樓窗戶,憂心忡忡。
薛父和孫佳夢這一走,直到下午都沒有回來。
本還有點不安的氣氛在薛家裏持續蔓延,顯得更加凝重。
薛雲清吃不下東西,猶豫道:“要不給爸爸他們打個電話吧。不管成不成功,總要有個消息吧。”
“別給我烏鴉嘴。”薛夫人不高興地瞪了薛雲清一眼,但也是擔心,不由看向薛書言,“書言,給你爸打個電話問問。”
距離最後的期限已經隻剩下半個小時,薛書言無法,隻能給薛父打了電話。
然而,電話無人接聽。
“無法接通。”薛書言臉色有些難看,“我給夢夢打一個。”
電話鈴聲響起,幾個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電話很快被人接了起來:“hello?”
男人的聲音讓薛書言怔了片刻,他立即用英文問道:“你是誰?”
對方應道:“我是聖瑪麗醫院的醫生,這部手機的主人正在治療,請問你和傷者認識嗎?”
薛書言倏地站起身:“傷者?傷者叫什麼?是叫孫佳夢嗎?”
“是的。”
“我是孫佳夢的丈夫,我馬上過來!”
薛書言一放下手機,所有人都緊張起來:“出什麼事了,誰傷了?在什麼地方。”
“聖瑪麗醫院。我現在就過去!”薛書言不能繼續留在家裏,隻剩不到半個小時時間,如今資金沒有著落,父親電話不通,孫佳夢也進了醫院。
薛雲清上前了幾步:“我也去。”
薛書言有些怨恨地看了薛雲清一眼,斷然拒絕:“你去了也幫不上忙,婉婉,你跟我去。”
孫婉婉眼睛一亮,乖順無比:“好。”
薛雲清臉色僵住,她沒想到自己大哥現在對她有這麼大的抵觸。
薛夫人立即道:“我也去。”
薛書言原本也想拒絕,但薛夫人也堅持,他也隻能同意。
看著三個人急急忙忙離開了薛家,薛雲清刹那間覺得自己成了這個家裏最不受歡迎的一份子。
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她還是出了家門。
一直等在外麵的齊昊見到薛家其他的人急匆匆地開車出去,眉頭緊蹙。
沒一會兒薛雲清也走了出來。
“雲清。”齊昊立即走過去。
薛雲清以為齊昊已經回學校了,微微詫然,但又很快鎮定下來:“齊昊,麻煩你要送我去一趟聖瑪麗醫院。”
齊昊心頭一緊,讓她上車。
從別墅出來,外麵的人已經散去了,他猶豫了半晌問道:“出什麼事了。”
薛雲清搖頭:“還不知道,但是孫佳夢進了醫院。爸爸……還不知道情況。”
齊昊下意識地握緊了方向盤,不安之下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是離謙塵他們動了手腳。
但很快這種懷疑就散去,因為這不是離家會做的事,也不是他們的風格。
真要做,孫佳夢絕不可能會在醫院,而是在太平間。
薛雲清雙手交握,望著車窗外的道路,聲音有些顫抖:“齊昊,我有些怕。我從下午開始就一直覺得心裏悶悶的難受。”
齊昊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尤其是在知道薛家要破產是離家做的,那些安慰的話,他就說不出口。
“沒事的,有我們在,小諾會一直在你身邊。”
薛雲清唇角揚起了一抹溫婉的笑容:“是啊,幸好有你們在。其實破產我不怕,沒錢了可以賺,可我爸媽他們卻不懂這些。”
齊昊心想,這不是不懂,而是他們無法接受失去,更無法接受自己要成為他們口中的“下等人”。
到了醫院,薛雲清剛好看到薛書言,也急忙下了車,跟了過去。
剛到急診室她就聽見一陣嘶聲的痛哭:“對不起書言對不起,我拉不住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