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寒澈閉上眼睛片刻，再睜開時已經一片清明。
他抬手看了一下時間，邁步朝著房間而去。
房內的少女睡的香甜，但似乎沒有抱著的人，不太滿意地皺起了眉頭。
他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半蹲在她的身前，溫柔地拂去她臉頰上的發絲。
或許是感覺到了熟悉的味道，禹諾皺著的眉宇漸漸舒展開來。
離寒澈唇角揚起一笑，俯下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寶貝，乖乖的等我回來。”
“……嗯。”禹諾睡的迷迷糊糊，也不知是在回答現實裏的離寒澈，還是在和睡夢中的誰對話。
離寒澈眼底一派柔軟，起身走了出去。
“你們在這裏陪著她。”他示意老六跟他走，其他的人留下。
離寒澈做事從來不拖泥帶水，走的幹脆利落。
淩晨四點，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時間。
曆陌玄和離謙塵一左一右在門口靠牆坐下，各自點了一支香煙。
“小塵塵，我怎麼沒鬧明白老大時不時出去幹嘛呢。”
“我也鬧不明白小叔為什麼隻和影寒交手一次，見過一次就能這麼肯定他就是冥帝集團的首領。”
兩個人說完對視了一眼，彼此又歎了一聲。
要不怎麼說是大佬呢。
能在十六歲就壓住那些有二心的人，穩固了離家的權勢，怎麼可能是溫潤如風的人。
曆陌玄曲起一腿，好奇地看向離謙塵：“你不如說說，以老大現在的本事，和你們離家以前的那些大佬比，怎麼樣？”
離謙塵認真想了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吧。”
他吸了口煙，緩緩吐出來：“其實這麼多年，我已經快忘了我父親他們的教育了，腦子全是小叔的諄諄教誨。”
曆陌玄笑了一下：“我也是。”
從小偷小摸的流浪兒被收留，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能成為一家跨國集團的總裁，以二十歲的年紀擁有如今的身家勢力。
“唉，你說咱們家是不是沒有叛逆期啊。”曆陌玄壓低了聲音，揶揄地笑起來，指了指門後，“我估摸著，也就小不點能唬住老大。”
離謙塵無奈歎氣：“還不是小叔寵的。”
“不過，小諾的哥哥……”曆陌玄漸漸斂眉，“真的已經死了嗎？”
他被收養的時候，一直處於閉關教育下，沒有機會見禹家的人，對禹諾的印象也隻有一麵，更沒有見過禹元墨。
離謙塵想起記憶中的禹元墨，那個陽光愛笑的少年，像一團光和熱溫暖著身邊的人。
“小諾寶寶除了小叔，最喜歡的就是她哥哥。”他仰望著將亮的天邊，聲音悠長，“我希望他還活著，但我不希望影寒就是他。”
曆陌玄也沉默下來，雖然自己沒見過，但是也聽離謙塵提起過。
他們記憶中的禹元墨和如今的影寒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人。
如果說禹元墨是太陽，影寒就如同他的名字，隻是黑暗中最寒冷陰森的影子。
“時間差不多了，通知他們吧。”離謙塵站起身，“該交接了。”
“你說交接能成功嗎？”曆陌玄問。
離謙塵：“懸。”
房間裏的禹諾隱隱約約覺得有些冷，還覺得有兩股視線似乎一直在盯著她。
長時間訓練的條件反射讓她驟然驚醒卻又沒有立即睜開眼睛。
她依舊平緩的呼吸，非常肯定那兩道視線絕不可能是離寒澈。
身邊沒有熱度，顯然離寒澈已經走了好一陣了。
她在大腦裏梳理了一下情況，緩緩拽緊了身上的被子，猛地將被子掀了過去，抬手就朝對方的脖子打過去。
“臥槽！小不點你謀殺啊！”被子下是曆陌玄大呼小叫的聲音。
“小諾是我們。”離謙塵也立即出聲。
禹諾手一頓，忙拉開被罩得手忙腳亂的兩個人，一陣詫異：“你們怎麼在這兒？”
“老大辦事去了，怎麼我們不能陪你啊。”曆陌玄齊肩的頭發被罩成了爆炸頭，離謙塵的成了雞窩。
禹諾看著兩個英俊帥氣的人被自己折騰成這樣，忍俊不禁笑了起來，連聲安撫：“能能能。”
“醒了就回去洗洗該上課了，我們也回去了。”曆陌玄要去捏禹諾的臉頰，被離謙塵強行打掉手。
曆陌玄不死心地趁其不備又揉亂了禹諾的頭發，哈哈大笑著跑了。
禹諾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發，無辜地撇嘴角。
“我回去就扣他這個月零用錢！”離謙塵立即維護，順手摸摸她的頭發。
“下個月也扣！”禹諾佯怒。
離謙塵保證：“下個月也扣！”
禹諾很滿意。
離謙塵望著她甜美可愛的笑容，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這幾天聽話，小叔出去辦事，要過兩天才回來。”
禹諾聞言微微蹙眉：“怎麼最近一段時間他總是要出去辦事？他傷都還沒好全。”
“小叔有分寸，你就別擔心了。”離謙塵忍不住又叮囑，“如果有什麼事就打電話，不準再像上次那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出來。”
禹諾癟嘴：“澈叔叔連監控盲區都給我封死了。”
離謙塵笑了起來：“說的那麼委屈。”
禹諾心想，我也就敢在你們麵前委屈委屈。
她轉頭看了一眼房間，天亮後，星空的房間沒有絲毫的變化，隻是關了燈後會變成一片灰白。
心中蕩漾著無盡的情愫，滿滿的全是離寒澈的身影。
隨著離謙塵走出房間，禹諾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除了離謙塵和曆陌玄帶來的保鏢，有好幾個她好像都沒有見過。
“有新來的保鏢？”她好奇地看向離謙塵。
離謙塵和曆陌玄對視了一眼，正要回答，禹諾卻蹙眉：“不是我們的人？”
曆陌玄歎氣：“我說你能不能……”
“不能傻白甜。”禹諾都知道曆陌玄要說什麼，不滿質問，“誰的人？”
離謙塵無奈：“冥帝集團的人。”
禹諾轉身就往教師宿舍樓去。
“小諾！小諾……”曆陌玄一副沒抓住人的表情，伸長了手，腳下卻一步不挪，眼見著禹諾離開。
冥帝集團的那兩個人也迅速跟上。
“哼。”曆陌玄收回手，和離謙塵意味深長地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