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寒將鑰匙一扔,譏諷道:“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禹諾攤手:“聽不懂。我中文不好。”
影寒目光淩厲地看向她。
禹諾唉了一聲,坐在椅子上:“影寒老師,我回家的這段時間差點被殺了,你難道就不關心一下你的學生嗎?”
影寒冷笑:“和我有關嗎?我記得我提醒過你不要出去。”
禹諾眼睛一眯,笑容可掬:“影寒老師知道我要被殺啊。”
影寒眉頭輕蹙,看禹諾的眼神充滿了不解和警惕。
禹諾又笑起來,四處看看:“影寒老師,我有點口渴,不知道可不可以給我倒杯水喝?”
影寒站了門口片刻,還是過來拿了杯子,還用水清洗了一下才給禹諾倒了杯礦泉水。
禹諾看著他的動作,眼瞳驀地縮了一下。
“影寒老師,你是不是不喜歡離家?”雙手捧著水杯,禹諾小口喝著,喝完還舔了下嘴唇,故意“吧唧”了幾下嘴。
影寒眉頭皺緊:“女孩子喝水吧唧嘴做什麼。”
“哦,口渴了,以後注意。”禹諾應的沒有誠意。
她捧著水杯,微微垂著頭,目光有些驚疑不定。
但很快她又收斂了心神,抬頭看他:“影寒老師你還沒回答我呢。”
“為什麼要喜歡。”影寒回答。
禹諾想了想,也是。
“那你知道我的姓嗎?”她眼睛閃亮,“禹,大禹的禹。我澈叔叔說,這是在東方那個華美的國度裏,一位君王的姓。”
影寒目光森冷:“那又怎麼樣?你依舊是個孤兒。”
禹諾瞪他:“怎麼說話呢,孤兒怎麼了,孤兒也不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而且,誰告訴你我是孤兒了,我可是有哥哥的,我哥哥可凶了。”
“離謙塵?還是曆陌玄?”影寒眼底的不屑更甚,譏諷地笑了笑。
“我哥哥當然是說我親哥哥,禹,知道嗎。”禹諾翻了個白眼,不高興地擺了擺手,“說了你也不懂,看你這樣子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影寒訝然:“你有親哥哥?那你為什麼會被離家收養?”
“他說回來接我,我等了一天一夜,他都沒來接我。”禹諾低下了頭,神色哀傷,“最後找到我的,是澈叔叔。”
影寒背在身後的手不由握成了拳頭,又很快鬆開。
他臉色陰沉,眉尾的那道疤痕像是在訴說著無盡的仇恨和痛心。
禹諾倏地抬眸,認真地看著影寒道:“呐影寒老師,我和你說個秘密,你不要告訴別人。”
“不想聽,喝完水就出去。”影寒沒有好奇心,冷淡地下逐客令。
禹諾一口氣把水杯裏的水喝完,往桌上一放。
影寒眉頭皺緊。
“我還渴,能不能再倒一杯?”禹諾笑眯眯地看著他。
影寒眉頭跳了一下,下頜緊繃。
“一杯水而已,喝不窮的,這麼摳門將來怎麼找女朋友。”禹諾邊說邊把水杯往他身前湊。
影寒隻能起身去給她倒水。
禹諾自顧自地說道:“其實這個秘密也不算是秘密,家裏一些老人都知道。我喜歡我澈叔叔,當然了,我和他沒有血緣關係,你聽我們的姓就知道,一個姓離,一個姓禹。”
影寒站在水池邊,背部僵直。
“我要和你說的秘密是……他親我了。”
話音剛落,喀拉一聲響,影寒悶哼一聲。
禹諾聽見聲音扭頭看他,驚得一下起身走過去:“影寒老師你手受傷了?”
玻璃水杯一下殘渣還嵌在他的手裏,剛才的一瞬間,影寒把水杯捏碎了。
“快處理一下,要不去醫務室看看吧。”禹諾看見他手在流血,拽著他就往外走,“萬一破傷風要死人的。”
“不用,死不了。”影寒掙開她的手,自己將手掌裏的碎片拔了出來。
“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這麼不聽勸。”禹諾威逼利誘,“去不去,不去我叫非禮了。”
影寒嘴角抽搐。
禹諾順利地把影寒拽出門。
“等下,手機忘帶了,在這裏別動,等我出來。”她又走進屋內,很快就從裏麵出來,鎖上了門,帶著影寒去了醫務室。
校醫在看了影寒的傷口後表示問題不大,再晚一點傷口就該自己愈合了。
清除幹淨後包紮一下就好了,都不用縫針,也不打破傷風針。
校醫戴著口罩在醫療室給影寒做清創,瞄了一眼外麵等待的禹諾,小聲道:“你該不會是違抗校規,和學生……”
“別胡說!”影寒冷冷打斷校醫的話。
校醫笑了一聲,繼續小聲道:“說起來,認識你兩年也沒見你這麼聽誰的話。”
“她是離家的人。”
校醫頓了頓,口罩下的表情有些驚愕:“你這是打算從她下手?影寒我給你一句忠告,離家真不是我們這些小老百姓能抗衡的,再說人家女孩子多無辜啊。”
“我有分寸。”見包紮好,影寒起身。
校醫不解道:“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你非要和離家硬碰硬?”
影寒沒有回答,揮了揮手,走了出去。
“包紮好了嗎?”禹諾見他出來,提著手腕看了看,“不要沾水知道嗎。”
“你還不回去想做什麼。”影寒往外走,發現禹諾還跟著他。
禹諾停下:“不能再聊聊天什麼的?”
“不想聽。”
禹諾哼了一聲:“你不想聽我還不想說了呢,一張臭臉,活該找不到女朋友。”
她傲嬌地一轉身,瀟灑地走了。
等到距離了很遠,她才立即拿出手機給離寒澈打電話:“澈叔叔,我拿到了一塊影寒的碎片。”
“什麼碎片?”離寒澈不解,“我不是讓隻是和他聊聊嗎?”
禹諾吱吱唔唔:“我……稍微聊過了點,他手受傷了。”
離寒澈聽懂了,無奈地笑出聲:“別亂跑,晚上我來找你。”
禹諾應了一聲,隨後掛斷了電話。
她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個紙袋,裏麵裝著一塊帶血的玻璃碎片。
影寒一個人回到了宿舍,房間裏還殘留著女孩子停留過後的香味。
他走到了水池邊,環顧。
之前被他拔出來扔在一邊的一塊帶血的玻璃碎片不見了。
影寒眼神冰涼,嘴角掛著譏諷的笑:“離寒澈,你可真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