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昊一愣：“你的身世？”
禹諾頷首，臉上更是沒有一點嬉笑的成分。
齊昊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先生從來沒有和我說過。”
禹諾垂下視線，她不懷疑齊昊的話，因為一說謊，一緊張，他就會結巴。
齊昊見她神情不對勁，讓她坐下談。
“小諾，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齊昊輕聲詢問。
禹諾沉默了半晌嗯了一聲，抬頭看向齊昊：“我從網上查到，有一個消息稱，離家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是因為吞並了曾經與之一起奮鬥的禹家。禹，我的這個姓氏。”
齊昊錯愕：“你、你想說……”
“澈叔叔來孤兒院收養我，我不認為是因為想找個小孩子來養，也不是因為想給我一個單獨的姓氏名字。”禹諾神色嚴肅，清澈的雙眸微微閃爍，“禹諾，不是他心血來潮取的名字。我懷疑，我就叫禹諾。”
齊昊覺得不可思議，更不敢置信，聲音都不由發緊：“小諾……你難道懷疑先生……”
“不。”禹諾斬釘截鐵地回答，“我不相信網上寫的那些東西，我不信離家會把禹家吞並。隻是……關於我的身世，我從來沒有想過。”
從被離寒澈帶回聖非莊園，她從來沒有想過她的過去是誰。
她不是石頭縫裏蹦出來的，她肯定有自己的父母家人。曆陌玄遠在華國的家庭背景都能查到，她的家人為什麼不能查到。
除非，是她澈叔叔不想查，或者本就知道她是誰，所以不用查。
如果換一種思考方式，她就是禹諾，是禹家的人。那麼她的家人呢？
為什麼網絡上幾乎沒有關於禹家的信息。
“而且，昨天晚上有人似乎在觀察我們。”禹諾想起昨晚臨走前，離寒澈那由內而外散發的威懾力，令人畏懼也讓她覺得不安。
她相信，有人在暗處，想要做什麼。
她握緊了手指，臉頰上是少有的嚴肅的和凝重：“我很擔心，齊昊，昨天他說，就算是用他的命換我的命，我也要活著。我不想這樣，我不要他離開我。”
齊昊沒說話，他清楚知道離寒澈對禹諾的感情有多深多濃烈，要用離寒澈的死換禹諾的生，那位讓人不寒而栗的先生絕對願意付出。
可相同的，他也清楚禹諾有多在乎離寒澈，她也願意用自己的命換離寒澈的命。
“你想做什麼。”齊昊問道，“我幫你。”
禹諾其實很糾結，她不希望齊昊再為她受到懲罰，可是她能想到可以幫她又不會背叛她的人，不多。
“對不起齊昊。”她垂下眼瞼，覺得很愧疚。
齊昊臉紅了一下，靦腆地笑了笑：“你永遠不需要對我說對不起，沒有你，我可能連個名字都沒有就死了。”
小時候在孤兒院，禹諾幫過的不止一個十二，還有他。
當年給麵包的，不是他而是她。
離寒澈他們來尋禹諾的時候，他看得出曆陌玄當時動了殺心。是禹諾隨口說了一句他給她麵包吃，才被離寒澈一並帶走，還悉心教導他各種知識。
沒有保護好禹諾隻是挨幾鞭子，這已經是恩賜了。
禹諾抬起頭，目光堅定道：“你放心，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幫你挨鞭子！”
齊昊沒把她這話當真，但還是應了一聲，又問道：“你想怎麼查。”
禹諾想了想：“網絡上關於禹家的資料太少了，我覺得是有人刻意抹去的。假設我就是禹家的人，那麼我親生父母家人憑空消失就隻有一個可能。”
她眼神明亮清澈，卻透著一股悲傷：“他們都死了。”
齊昊駭然：“你懷疑他們都已經……”
禹諾點了點頭，雖然這個答案讓她渾身冰涼，但是隻有這個可能才能解釋為什麼她會出現在孤兒院。
她不記得七歲前的事，怕黑，怕熱，甚至不知道自己幾歲。
在各個孤兒院輾轉流浪兩年，是被離寒澈收養後才知道自己幾歲，才有了生日。
離家和禹家是至交，那麼澈叔叔去孤兒院找到她，這麼護著她，甚至說找不到她的親生父母家人，也就都有了解釋。
他們肯定都知道禹家出了事，所以瞞著她。
“我想來想去，覺得假設我就是禹家的人，除了澈叔叔他們而外，還有一個人肯定知道真相。”禹諾一晚上沒睡著，腦子裏確實想了很多。
齊昊問：“誰？”
“殷朗。”
齊昊訝然：“你打算從殷朗那裏查起？”
禹諾嗯了一聲，遲疑半晌：“隻是這樣的話，我要對澈叔叔失言了。”
齊昊不由坐正了身體，結巴道：“你、你是想色、色誘？”
禹諾：“……”
她略顯哀怨地望著齊昊：“你怎麼想的，我隻會色誘我澈叔叔一個。”
齊昊哦了一聲鬆口氣，覺得也對，禹諾還真隻會色誘離寒澈一個人。
“我是想威逼利誘。”禹諾繼續解釋，“你威逼，我利誘。”
“……”這和色誘有什麼區別？
齊昊嗯道：“怎麼利誘？”
“我哭。”
齊昊：“……”
禹諾眼睛一眯：“你是不是覺得我在開玩笑？”
“我、我不是，我沒，沒有！”齊昊結巴。
禹諾皺鼻子，一說謊就結巴還說沒有。
“算了，反正就這幾天，又不軍訓也不上課，爭取就這幾天看能不能問出點什麼。”禹諾是打定了主意，因為她知道時間一長肯定會被澈叔叔發現她在調查。
齊昊點了點頭，看看禹諾，又擔心道：“可萬一查不出什麼……”
“我不需要查出太多的東西，隻要知道我是不是禹諾。”她是有計劃的，一次性問出太多的東西反而不好，反而隻要確定了自己的身世，那麼很多東西自然而然就會被知曉。
齊昊起身：“那我去把他找上來。”
他衣服蹭到了後背上的傷，疼得不由皺了一下眉頭。
禹諾看在眼裏，拉住他：“今天你先休息，傷養好了再說。”
“我的傷不要緊。”
禹諾還是搖頭，還打算去拉他的衣服：“我看看你的傷，給你上點藥。”
“不不不不！！！”齊昊嚇得臉色一下就白了，“我、我自己就、就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