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宗道:“總統有沒有埋眼線在我們家很難說?但他的確是有嫌疑。”
他的話,簡悅沒有全信,但多少有點道理,懷疑總統,那很正常,就憑幾次下來,總統故意設的局。
簡悅麵色平靜,低眸想了想,隨即又拋出一個問題,“可總統不是對我們百裏家有所忌憚嗎?怎麼會做這樣的事?”
“忌憚歸忌憚,這也不妨礙他在中間使小手段。”百裏宗長歎口氣,語重心長的說:“你還年輕,有些東西並不像你表麵上看到的那麼簡單。石墓裏的東西,他一心想要得到,豈會那麼容易罷休。”
簡悅微微吃驚,“您的意思是,總統表麵上雖平靜,但實際上卻一直在搞小動作,為的就是想得到這石墓裏的東西。”
她吃驚的不是總統對自己下手,而是總統竟然為了得到那個東西,連百裏家都敢派人混進來,這不是公然和百裏家挑戰嗎?
“知道你身上的梅花血印是怎麼來的嗎?”
猝不及防,百裏宗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簡悅心頭一震,克製住滿心的好奇,催促道:“爸,您知道是誰做的?”
“嗯,但你現在不記得了。”百裏宗款款道來,“當初,我帶你去總統公寓談事,在這期間,你突然不見了一小會。找到你時,你睡得正想,我想是總統下的手,不然也不會知道你身上有梅花血印,並三番兩次想要帶走你。”
“這梅花血印,一定要在百裏家的人身上種嗎?而其他人沒用。”簡悅覺得奇怪了,如果不是這樣,總統何必冒著和百裏家決裂的危險,直接對她下手呢?
還真是令人匪夷所思,難不成這個所謂的梅花血印,還要認主嗎?不是百裏家的人不行?
百裏宗點頭,“這是百裏家祖訓之一,說要想打開百裏家的石墓,必須要種梅花血印,而且隻能是百裏家的人。這樣的圖案長出來,才能完整。”
聞言,簡悅瞬間驚呆了,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沒準這不過是百裏家,為了不讓後人拿這個東西,故意寫出來唬人,故弄虛玄,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爸,您有親眼見過這個東西嗎?”
“沒有。”
他頓了一下,又添了句,“沒有親眼看見,但在我們百裏家的族譜上看到過有記載。”
“哦。”簡悅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你想說的就是這個嗎?”百裏宗哈哈笑道:“是該來書房,說話的內容也不容易被人聽了去。”
簡悅跟著他笑了笑,隨即正色道:“也並不全是為了這事,我還想問您,媽她身上為什麼有那麼多的疤?以前她是沒有的。”
百裏宗劍眉皺起,“我記得之前有跟你說過,你也問過同樣的話。”
“有嗎?我不記得了。”說話間,簡悅還摸了摸額角,一臉的無辜,“可能是出了車禍,我記憶力下降了,記得不是很清楚。”
“既然你想知道,她也是你母親,我自然可以告訴你。”他說話的口氣,像是很無奈般,“當年車禍發生後,你失蹤,我昏迷。那時候,我們都以為你走了,我醒後,你母親還和我鬧了矛盾,把車禍的過錯都推到我頭上。
那段時間,她情緒激動,我們的關係也鬧得僵硬。有天半夜醒來,我看到她拿著簪子不停的戳自己的手臂,她像是失了魂魄似的,我怎麼叫都叫不醒?”
小叔說母親的意識是被藥物控製的,聽他這麼一說,這情況還挺像的。
“後來呢?您有找醫生給媽看看嗎?”簡悅仰起頭看他,哪怕什麼都看不到。
“第二天一早,我就找醫生過來,但醫生卻說,你母親精神失常,如果不通過這種途徑發泄,很有可能會得失心瘋。久而久之,對於你母親的行為,我也就不再阻攔。”
說完之後,百裏宗補充了句,“這事你哥不知道,我那時不想他擔心害怕,所以沒告訴他。”
第一個目的達到了,她現在就要進行第二個目的,拿到百裏宗的頭發。
心裏這麼想,簡悅脫口而出道:“爸,我能捏捏您的耳朵嗎?記得小時候,您經常把我提到肩上,每到那時候,我就喜歡揪著您的耳朵。我現在失憶了,卻還是想把過往記起來。”
這堆話說完,連簡悅都覺得不可思議,對於以前的事,她根本一點也不記得,怎麼會知道百裏宗有沒有做過這樣的事?
她說的這些話,到底是無中生有,還是遵循腦子裏僅有的記憶說出來的?
一時之間,簡悅也是有些茫然。
百裏宗愣了數秒,溫和一笑,“當然可以,我之前就說過,隻要您能平安無事回來,這輩子我都會好好補償你。這不過是你的一個小小的請求,我怎麼會舍得不同意呢?”
語罷,百裏宗微微貓著身子,抓住簡悅的手,放到自己的耳朵上。
簡悅完全沒想到,事情發展得這麼順利,她微微一笑,“爸,謝謝。”
“父女之間談謝,這不是太見外了嗎?你怎麼也來這一套?”百裏宗故作不悅道:“難不成你覺得自己嫁出去了,以後不是百裏家的人了,而是淩家的人,說謝之類的話是想拉開我們之間的距離。”
簡悅發現,百裏宗很不喜歡聽到他們說謝之類的話題,今天和昨天都一樣。
“不說了,以後都不說了。”簡悅連連搖頭,手卻摸著他的耳朵輪廓,並順著摸到了他耳鬢上的短發。
百裏宗笑了,“這還差不多,父女倆要是談客氣,那還算什麼父女。”
簡悅乖順的點頭說是。
“我之前一直以為,隻要回到家裏,熟悉了家裏的環境,走過以前走過的地方,記憶就會慢慢恢複,但我發現,我錯了。”
簡悅低下頭來,滿是傷感的說:“回來這麼久,我還是什麼都記不起來,過去的一切,我似乎都不曾參與過,但確確實實是發生過的。”
簡悅突然抽回手,聽得百裏宗“嘶”了一聲,她才一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的模樣,忙不迭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