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豐明適時的出聲,輕咳了聲道:“這件事怎麼也得有個結果,那丫頭一直不肯承認是她做的,想必其中必有什麼緣由。我們兩家各退讓一步,這件事就這麼算了。”
“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女兒豈不是要白白遭這個罪了。”劉石率先第一個不同意,淩豐明的話還沒落地,他急忙接話。
這件事如果就這麼算了,那今後他劉家還怎麼在親戚麵前有威望,談什麼威信,不讓他們笑話就算了。
即便他不開口,淩司夜自然也不會就這麼讓簡悅白白被人掌摑一巴掌的,怎麼也得要回來。
他低低沉沉的道:“怎麼算?”
劉石聽他語氣不複之前的冰寒,以為有所轉機,畢竟簡悅出手在先,怎麼都是他們理虧。
“既然她不敢承認就算了,我逼她也沒用,但她必須得給我們二老磕頭道歉。”劉石不想夜長夢多,還是早點解決脫身的好。
話音未落,淩司夜掏出兜裏的錄音筆,打開並扔在茶幾上。
他和劉敏在醫院的對話,瞬間清晰的在大廳傳播開來,在場的人瞬間臉色各異。
其中,劉氏夫婦臉色難看得不能再難看。
淩司夜輕笑,淡淡的瞥他眼,“的確不能算。”
劉太太聞言,嚇得後退一步,跌坐回沙發上,一臉的不可置信,嘴裏喃喃道:“不可能,怎麼可能?這一定是假的。”
這對話正是劉敏自己承認是她想把簡悅推下去,但後來為了製造假象,才自己滾下樓梯的。
淩司夜去找劉敏,本就是有目的的,簡悅說了,那些人說難聽的話,她聽了心裏悶悶的,很難受,他這麼做,不過是想還簡悅一個清白。
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簡悅,別人喜不喜歡她都無所謂,隻要他喜歡就好,但他在乎簡悅的感受。
是以,在進病房時,他打開了錄音筆,錄下了和劉敏的對話,他有把握她會親口承認,過後打算給沈眉聽。
卻不曾想,會是在這種場合。
淩豐明神色凜然,“你們連實情都不懂,還口口聲聲說要討什麼公道?不僅如此還出手打人,真是荒唐。”
沈眉滿是抱歉的道:“原來我看到的都是假的,倒是我錯怪那丫頭了,我還真是老糊塗了。”
劉石麵上也掛不住了,那聲音的確是劉敏的,他即便想狡辯,那也無從反駁,他恨鐵不成鋼道:“這個蠢貨,竟然能做出這樣的事來,摔死她活該。”
劉太太不免開始心虛了,一時之間連話都不知道說什麼?
畢竟,她剛才一氣之下,直接出手把簡悅給打了,而今淩司夜定是要尋她麻煩。
她這想法還沒落下,隻聽淩司夜陰沉的道:“劉太太,你說該怎麼算?”
突然被點名,劉太太嚇得不行,想到是自己理虧,連氣勢都沒了,她強顏歡笑道:“司夜,你也知道,這件事整體的來龍去脈,我根本不知情。你母親又說是看見那丫頭把人推下去的,看到自己的女兒躺在病床上,還毀了容貌,我難免會生氣,生氣做錯事也是很正常的,希望你能體諒我這做母親的心情。”
體諒她的心情,那誰來體諒他的?
他看見簡悅獨自一人承受著他們指責的目光,那垂在兩側微微握成拳的手,他清楚的明白,她在害怕。
除了害怕,他還在她身上,看到了孤單和冷寂,那種被拋棄的感覺,似乎在那一瞬間要把他活活撕裂。
她心思單純,不喜歡和人起衝突,在這樣本該青春張揚的年紀,她要做的便是開心的活著,而不是被你們這些人指指點點,一個勁的說她的不是,甚至還在不分青紅皂白的情況下,還出手打傷了她。
事到如今,還想要他體諒她的心情,簡直是妄想。
盡管內心波濤洶湧,他麵色依舊平靜如水,不起波瀾。
淩司夜嘴角噙著抹冷笑,麵無表情的道:“劉太太,你剛才好像不是這麼說的。”
劉太太連忙賠笑道:“這不一樣,剛才我還不了解實情,現在我知道了,這件事就當是一場烏龍,我在這向你說句抱歉。”
在場的人都拿捏不準,這位爺到底想做什麼?
從淩司夜出現,整個大廳一直處於高氣壓高冷空氣的狀態下,壓迫得好些個做賊心虛的人,呼吸格外的不順暢,還有點冷。
此話一出,便有婦人笑著搭話,“大嫂說得對,這件事就是一場烏龍,沒什麼可追究的。”
“可不是,不過是一件小事,誰也沒損失,小敏也太不懂事了,怎麼能做出那樣的行徑來,這也算是個小小的教訓吧。”
“······”
“你們算了,我的事可還沒算。”淩司夜冷冷一笑,眼中笑意卻未達眼底,如古井般幽深的眸子,不見絲毫的波紋。
劉太太麵露尷尬,訕訕的道:“你還想怎麼算?我剛才不過是打了她一巴掌,怎麼了?難道你還真想打回去不成?”
淩司夜朝她走了過去,劉太太兩腿直接打顫,甚至是發軟,就差沒一屁股坐在地麵上了。
看著步步逼近,眉眼冷峻的男人,劉太太一臉驚恐,舌頭也跟著打結,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想,想做什麼?”
淩司夜一言不發,與她擦肩而過,頎長的身子微微往前傾,拈起茶幾上水果盤裏的水果刀,刀刃冒著寒光,看起來極為的鋒利,至少能片肉。
劉太太轉身去看,見他拿在手裏把玩,刀身反射出來的冰冷,把他的臉映襯得越發的陰冷。
許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抬眸看了過來,眼裏極冷,她雙腿發軟得厲害,再也站不住,整個人喘著粗氣,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她連話都說不出來,連淩司夜為什麼要拿著水果刀,她也不知道。
劉石也是震驚不已,當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著淩司夜挺拔的背影,驚呼道:“司夜,你這是要做什麼?”
淩司夜看都不看他一眼,甚至不置一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