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語追上去幾步，咳嗽一聲：“王爺，這裏是沒有姑娘的……”
餘靳淮頓住腳步，回頭看她一眼：“你不是姑娘？”
花語：“……”
她當然是個姑娘家，但是不是那種意義上的姑娘啊。
餘靳淮已經伸手推開了亂花閣的門，裏麵的陳設都很小女兒氣，精致溫柔，光是珠簾帷幕就有三道，剛開始進去是一張桌子，上麵擺著一套青瓷的茶具。
花語摸摸鼻子，小媳婦兒似的跟在餘靳淮身後，給他倒了一杯茶：“王爺，你還沒告訴我你看上哪個姐姐了呢，剛剛出來的那些，你都看見了吧？”
“嗯。”餘靳淮清清淡淡的道：“都不錯。”
起碼沒有風塵氣。
花語繼續推銷：“就跟我說話的那個，叫做錦萩，什麼小曲兒都會唱，昆曲唱的尤其好……”
“本王不喜歡昆曲。”餘靳淮的眸光落在了一旁的一架琴上，“你會彈琴？”
花語也看了眼那張七弦的古琴，笑道：“會一點，小時候我娘老是逼著我學，一直不情不願的，後來倒是也會彈一點了。”
餘靳淮道：“這張琴，有些眼熟。”
花語得意起來：“那是，上古留下的古琴裏它可以排進前三，我廢了不少功夫才拿到手的，跟了我五六年了。”
她將琴架上的那張古琴拿過來，架在了膝蓋上，摸了摸它漆黑的琴身，最尾部是用楷書刻下的名字。
餘靳淮打量了一會兒這張琴，道：“成碧。”
花語的手指頓了頓，指腹正摁壓著琴身上的雕名，正是“成碧”兩字。
花語道：“王爺好眼光，正是成碧，聽說應該還有一把簫叫做看朱，跟這張琴是一對的，隻是我找了很久，都沒有看朱的消息。”
“你當然找不到。”餘靳淮喝了口茶，淡淡道：“看朱在本王的庫房裏。”
花語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王爺，我跟你商量個事情唄。”
少女眼睛滴溜溜的像是黑葡萄珠子，透著一股子狡黠，一看就知道在打什麼壞主意。
餘靳淮：“不商量。”
花語搬著自己的繡凳坐到了餘靳淮的身邊，用胳膊肘拱了拱他：“別這樣嘛，你都還不知道我要跟你說什麼呢！”
“無非就是將看朱給你。”餘靳淮嗤笑一聲：“這把簫是先帝賞的，要是給了你，豈不是藐視先帝？”
花語心說藐視先帝的事情你也沒少做啊，這時候倒是裝出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樣子了，著實虛偽。
但是她實在是想要那把簫，她在音律上的天賦一般，但是花玲瓏十分擅長這些，她一直在找看朱成碧，花語早些年得到了成碧後就想著把看朱也找到了一起送給花玲瓏，如今好不容易才知道了看朱的消息，怎麼能輕易放過？
她可憐巴巴的道：“王爺，實不相瞞，我是想要把這兩樣東西當成生辰禮物送給我母親，你就可憐一下我這番孝心吧，我可以拿東西跟你換！”
餘靳淮還是油鹽不進的樣子：“本王什麼都不缺，禦賜的東西怎們能隨便送出去？要是有人在你這兒看見了看朱，你也不好交代。”
花語：“……”
是挺有道理的。
餘靳淮又道：“不過真要給你，也不是沒有辦法。”
花語立刻扒著他的衣袖：“什麼什麼？”
餘靳淮看她一眼，才慢慢道：“若是你成了本王的王妃，王府的一切都是你的，看朱自然也是你的，絕不會受人詬病。”
花語：“……”
花語仔細想了想，覺得還真他媽是這樣的。
她謹慎的看著餘靳淮：“你是不是因為我把你的未婚妻搞成了瑞王的老婆，所以記恨我呢！想要找個人把攝政王妃的位置給你補上！！”
餘靳淮：“你要是這樣想，也未嚐不可。”
花語抱住胖胖的自己：“我才不會為了看朱而出賣自己呢！”
餘靳淮站起身：“有骨氣，本王先回了，還有折子沒有批。”
“誒誒誒誒！！”有骨氣的花語趕緊拉住了餘靳淮的手臂，“別啊王爺，咱們再想想別的辦法，要不然咱們這樣，我們悄悄地，我保證我母親不會在任何公共場合拿出來！”
餘靳淮：“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你我，你覺得瞞得住？”
花語垂頭喪氣的道：“那要是我娘知道我為了一把簫把自己給賣了，她肯定得抽死我啊！”
餘靳淮道：“你有心上人？”
花語搖頭，一攤手：“單身十八年，哪兒來的心上人。”
“以後打算婚嫁麼？”
花語又搖搖頭：“你看我男寵都養了，就知道我不打算嫁人了。”
男寵本人：“……”
他眯了眯眼睛，道：“既然你不打算婚嫁，也沒有心上人，那嫁給本王又怎麼了？本王不會管束你的自由，整個王府都是你的，別說是看朱，就是你把庫房搬空了本王都不介意。”
花語：“……？”
餘靳淮繼續道：“到時候你就是攝政王妃，就是太後也要對你禮讓三分，沒有哪個朝廷的誥命夫人身份有你尊貴，在這京城，你橫著走都可以，本王需要一個王妃，和你又恰巧比較熟，你考慮一下？”
花語：“……”
他媽的，竟然有點心動。
花語按下自己心頭的蠢蠢欲動：“你這樣子圖啥？”
“什麼都不圖。”餘靳淮淡淡道：“隻是本王的正妃之位要是一直空著，就會一直有人盯著那個位子，有了王妃，也就可以料理那些被強行塞進府裏的姬妾了。”
花語摸摸自己的下巴，“你這樣一說……是挺劃算啊。”
餘靳淮的眼睛裏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不緊不慢的繼續勾引獵物上鉤：“而且本王保證，並不會有側妃或是侍妾，連通房都不會有，那些女人你想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
花語差點就要一口答應了，還好腦子裏還有點清醒，道：“那這樣的話……王爺你不是就無後了？”
餘靳淮風輕雲淡：“後嗣而已，有什麼重要的，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