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6章 「番外」及爾偕老(30)

全場都哭了。

花語靜靜地看著站在舞台中間的男人,依稀是多少年前的樣子,臉上帶著溫柔的笑容,伸手撫摸她的頭:“你是叫做Ice嗎?”

花語終究沒有讓席銘朗看見自己,隻是靜靜地如同他的每一個慟哭的粉絲一樣,留下了眼淚。

餘靳淮有些不悅的擦幹她的臉:“哭什麼?”

不是生離也不是死別,有什麼值得哭的?

花語側身撲進他懷裏,哽咽道:“你懂什麼啊……”

餘靳淮身體僵硬了一下,覺得不能反駁花語的話,於是果斷認錯:“……對不起,我剛剛說錯了,你別哭了。”

花語才不聽他的,她任性的道:“你這個人好煩啊,還不準人家哭的……”

餘靳淮:“……”

自己養的祖宗,除了供著捧著還能怎麼辦呢。

粉絲們都在大聲的喊“朗朗不退行不行”,撕心裂肺,帶著讓人絕望的哭腔。

席銘朗好像也落了淚,但是燈光太耀眼了,模糊了所有人的眼睛,好一會兒,他一笑:“不行啦。”

這些是真的不行了。

……

演唱會散場,餘靳淮臉色不虞的摟著花語往外走,小心的避開人群,冷冷道:“要是早知道你會哭成這樣,我是不會同意你來的。”

花語說:“你這人怎麼這麼冷血啊!”

餘靳淮頓了頓,冷笑:“是啊,那還不是因為我把所有的感情都給了你。”

花語一愣,然後臉紅了,不好意思的低頭嘟囔:“吵架就吵架嘛……突然說什麼情話。”

餘靳淮捏住她的下巴:“我沒有跟你吵架,結婚之前就說了,我這輩子都不會跟你吵架。”

花語:“……那你剛剛是在幹什麼?”

餘靳淮冷靜的說:“管教你。”

花語:“……”

兩人順著人流出了人群,看見不少粉絲都在追席銘朗的車,保安們竭力攔著,才沒有出事故,花語抿了抿唇,正想回頭跟餘靳淮說什麼,忽然眼尾的餘光掃見了一抹雪亮的光——

即便已經多年不曾見過這樣帶著殺意的冷兵器,花語還是在第一時間認出來了這是一把剛開封不久的西瓜刀,十二厘米長,一刀下去能讓人腸穿肚爛。

……竟然有人打算在這種地方搞暗殺?

花語有點驚訝,卻並不把這人放在眼裏,刀勢綿軟無力,手腕不穩,一看就是個普通人,她側開身體,躲開鋒刃,那人已經被一腳踹了出去。

餘靳淮臉上沒有什麼表情,那人卻立刻吐了口鮮血出來。

花語眯了眯眼睛:“嚴采婭?”

嚴采婭右手還握著那把雪亮的西瓜刀,左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狼狽的躺在地上,血像是噴泉一樣不停的往外噴。

花語不滿的看了餘靳淮一眼:“你下手怎麼這麼重啊!”

餘靳淮淡淡道:“要是我真下手重,她已經沒有命在了。”

花語:“……”

她看著嚴采婭手裏的西瓜刀就什麼都明白了,不過就是覺得自己的人生已經毀了,想要找個人陪葬罷了。

她白淨的臉上帶了一點笑意:“看來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撞南牆不回頭?行吧,既然你覺得外麵待著不舒服,我就送你去監獄待著了。”

嚴采婭臉上的表情極其怨毒,眼神像是啐了毒一般,但是因為脾髒破裂,擠壓肺部,她喉嚨裏全是血,說不出來話。

這邊的動靜早就驚動了保安,大家看見一地的血本來就害怕了,更別提吐血的那一個手裏還握著一把明晃晃的刀子。

演唱會請的保安都是正規的安保公司出身,業務非常熟練,很快就安穩了群眾的情緒,其中一人問:“這是怎麼回事?”

花語乖乖的舉手:“保安叔叔,這個怪阿姨剛剛突然就想捅我一刀,我懷疑她有反社會人格想要製造恐慌!”

保安一愣:“還有這種事?”

剛剛嚴采婭朝花語撲過去的時候不少人都看見了,紛紛作證,保安一點頭:“那行,我聯係警察來把人帶走。”

他低頭看了嚴采婭一眼:“……怎麼弄成了這樣?”

花語皮的要死:“不知道鴨,是不是來大姨媽了?”

眾人:“……”

你家大姨媽從嘴裏噴出來啊?

不管怎麼樣,花語和餘靳淮還是去了警察局一趟,待了十五分鍾,局長膽戰心驚的將兩人送出來,生怕一不小心就把人給得罪了。

局長小心翼翼的試探:“夫人,您看嚴采婭這麼惡劣的罪行,該怎麼判?”

花語看著黑沉沉的天空,隨意道:“該怎麼判怎麼判唄。”頓了頓,補充一句:“後來再多加個十年就好了。”

局長知道了她的態度,點頭哈腰的將兩人送走了。

負責帶花語和餘靳淮回來的小警察摸不著頭腦:“局長,這兩人誰啊?”

在下屬麵前,局長還是非常威嚴的,一敲他的腦袋:“不該問的就別問,教了你多少次了,管住你的嘴,也管住你的好奇心,這兩位,都是說不得的。”

小警察:“……”完了,更好奇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那個女明星……”

“證據確鑿,送去法院啊。”局長說:“他們知道我的意思。”

小警察體會出點什麼,小聲說:“那個小明星是不是一輩子都出不來了?”

局長沒有說話,但是基本上是默認了。

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遠比投錯胎還要嚴重的多。

……

回到雲水榭,花語簡單的跟葉銘羽聊了聊,然後進夢洲的房間看了看自己的兒子,見他睡得香甜,在他額頭上輕輕親了一下,然後離開了房間。

餘靳淮已經洗漱好了,躺在床上等她,花語撲進他懷裏,摟著他的腰:“睡覺吧。”

“嗯。”餘靳淮將她更加嚴實的塞進自己懷裏,在她唇瓣上蜻蜓點水的一吻:“睡吧。”

房間裏隻剩下了一盞小小的睡眠燈,花語將頭靠在餘靳淮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聲入眠。

窗外有風,輕輕淺淺的,吹動了一樹的海棠花,有暗香徐徐,歲月溫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