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皖想了一下,似乎是在理順自己的思路,而後道:“你知道沐月有一個弟弟吧,應該是叫做沐陽,那孩子十幾歲的時候出了場車禍,眼看著就要沒命了,菲尼克斯的人找上了沐家,把沐陽的小命從閻王爺的手上搶回來,代價就是沐家要為菲尼克斯所用,沐月是特種兵出身,自然就成了菲尼克斯手中的一把刀,也因為這一點,沐月才會遇見鳳櫟。”
花語:“……”
媽耶。
沐陽車禍,不就是葉銘羽導致的嗎?
她記得葉銘羽說起這件事時,也是說了她以為沐陽死了,花語當時就覺得有些奇怪,要是沐陽沒死,救回來了,也不至於要藏著掖著不讓任何人見吧?
現在想來,葉銘羽和沐陽分開的那些年,沐陽其實不能算是“活”著,那時候菲尼克斯的技術還不成熟,是以用了一些功夫才把沐陽給救活了。
或許這個少年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姐姐為他犧牲了什麼。
還有葉銘羽,席成江一回國就被請去國安部喝茶了,現在還在調查,見麵的時候她還是高高興興的樣子,但是心裏肯定也不舒服吧。
鳳皖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人最重要的是,活在當下,你連自己的當下都沒有活好,就不要去操心別人了,這個世界上那麼多的人,你就是聖母瑪利亞,也操心不完。”
花語吐了吐舌頭,“我覺得我當下活得夠好了。”
鳳皖冷笑:“等你把學會了蒙著眼睛走路也能儀態萬千了再說。”
花語:“……”
不得不不說,鳳皖,真的是站在食物鏈最頂端的女人。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花語忙的團團轉,秋天過去了,冬天來了。
京城的冬天是一種非常幹冷的天氣,刮一陣風來可以讓人的臉皮都裂了那一種,是以花語冬天不愛出門。
十一月底的時候花語已經在家裏癱了半個月了,但是今天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跟鳳皖鳳櫟鳳儔一起出個門。
婚期將近,冗雜事物繁多,但是最重要的,還是要將這事兒告訴祖宗們。
鳳家的傳統,女兒出嫁前,是要鳳家的陵園掃墓的。
花語把自己裹成一個球,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裝,這才敢出門,並且羨慕的看了一眼隻穿了一件長裙和皮夾克的鳳皖。
她不行,她怕冷。
一到冬天就手腳冰冷,活像一具屍體。
鳳皖從自己口袋裏找了一根糖來給花語,花語立刻喜笑顏開的把棒棒糖塞進了嘴裏,前麵鳳櫟說:“阿皖,你這麼慣著這丫頭,十幾二十歲的人了,要是還長蛀牙就丟死人了。“
花語氣慘了,就要從後座爬去前麵找鳳櫟算賬,鳳皖攔住她,淡淡道:“我樂意,你管得著?就算小語長蛀牙了,也沒人嫌棄她,你就不一樣了,就算你再人模狗樣,現在還不是妻離子散?兩個孩子都不願意跟你了吧?”
鳳櫟:“……”
HP-100。
一提起這件事,鳳桉年也是生氣,“你說說你這是做的什麼混賬事?老婆不願意跟你,孩子也不樂意跟你,你這才是把我們鳳家的臉麵丟光了!”
花語立刻小人得誌便猖狂:“就是就是!”
鳳櫟:“……”
他可憐巴巴的看向了開車的大哥。
鳳儔立場鮮明:“小妹說得對。”
鳳櫟:“……”
行吧,花語是你們親生的,老子是從西伯利亞大草原撿回來的。
鳳家的陵園並不遠,占了半座山頭,有專門的守墓人,那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從三十二歲開始幹,一幹就是這麼多年,看見鳳家人來了,對鳳桉年敬了個軍禮,這才笑嗬嗬的說:“我聽說小丫頭要結婚啦?”
花語有點不好意思:“嗯。”
老人笑著說:“我當年負傷從戰場上下來,你還沒有出生呢,這眨眼間,你就要嫁人啦。”
說著他又看向了鳳皖:“哥哥妹妹的婚事都有著落了,小丫頭啊,叔叔什麼時候能聽見你的好消息呀?”
鳳皖怔了一下,隨即笑了:“等遇到合適的吧,到時候一定會請您來喝喜酒的。”
老人笑著點頭。
一行人進了墓園。
這地方花語來過,鳳桉年葬安不語的時候。
陵園裏最新的那一座石碑,才立起來一個月,但是其中埋葬的人,卻已經逝世許多年了。
鳳桉年垂眸看著墓碑上鑲嵌的安不語的照片,點了根煙,道:“我跟你們母親結婚的時候,我帶她來祭拜先祖,她問了我一個問題。”
幾個孩子都認真的聽著。
鳳桉年呼出口氣,繼續說:“她問我,祖先們真的會保佑他們的子孫後代嗎?”
“我就問她,如果是你呢?”
鳳桉年的眸子裏映出那張小小照片上美人的臉,聲音也仿佛染上了一抹寂寞的煙味:“她說,如果她死了,一定會一直一直保佑這她的孩子們,直到他們死亡。”
陵園裏安安靜靜,鳳桉年回過頭看著自己都已經長大成人的孩子們,低聲說:“你們的母親一直在你們身邊,即便她陪伴你們的時間寥寥無幾,但是,她是愛你們的。”
花語低下頭,眼睛有些濕潤,她伸手揉了揉眼睛,反倒是把眼睛揉的通紅了。
鳳桉年站在風裏,陵園有一棵很大的三角梅,正是花期,開的一樹荼蘼,風帶著它鮮紅的花瓣飄過來,靜悄悄的落在了安不語的墓前,映著那張笑意溫柔的遺照,倒有了幾分鮮活色彩。
鳳桉年一揮手:“行了,去吧。”
陵園很大,真要打理起來其實還是很費力氣,不過陵園有人定期打掃,需要做的隻是掃一掃過道,將枯萎的花朵扔掉,換上新的而已。
做完了之後,已經天擦黑了。
一完工,花語趕緊又把自己裹成一個球,鳳皖捏了捏她的手,冰涼一片,皺了皺眉:“小妹,你怎麼這麼怕冷?”
花語一臉懵逼,一雙大眼睛從帽簷下卡露出來:“我……我也不知道啊,以前我也怕冷,但是今年格外的怕……是不是今年是什麼寒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