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7章 狠心

“什麼?!”萬萱一聽就炸了。

花語繼續道:“話說的狠著呢,說嫂子你當初讓她丟盡臉麵,她現在就想著汙蔑你是我藝人見異思遷的女朋友,還打算給你潑髒水……你知道現在網上鍵盤俠多的很,到時候嫂子你……”

她話已經說的這麼明白了,郝福雅哪裏還能不懂,手指緊緊的捏住了沙發扶手,恨得咬牙切齒:“好你個郝福雅……竟然敢這樣對我……!”

韓茹道:“萱萱你先別生氣……其實……”

“其實什麼!”萬萱已經氣瘋了,家庭因素已經決定了她潑辣的性子,半點兒都不帶猶豫懷疑的:“行,這個小賤人想拉我下水?!我就先把她踩進泥裏!我手上……”

花語循循善誘:“哎,嫂子,你別衝動。就算你把視頻和照片發出去,還是照樣有人說是p的,是假的,沒多少人信得,到時候郝福雅背後的人一公關……基本上就是無用功嘛。”

“你說她……背後的人?”

花語道:“嫂子你也說了,郝福雅背後肯定有人啊,到時候隻要她背後的人公關了,這個罵名還不是嫂子你來背?”

萬萱臉色猙獰的道:“這麼說起來,她現在能洗的這麼幹淨,也是她背後的人幹的了?!行!我就把她背後的人拉下來,看她怎麼威風!”

花語微微勾唇一笑,隻是這個笑容一閃而逝,沒有任何人看到。

刹那之後,她又恢複了泫然欲泣的模樣,跟被涼風打的左右飄搖的柳枝兒似的,聲音輕飄飄的:“嫂子……話我已經帶到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呢,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跟嫂子一見如故,改天一起逛街喝茶?”

萬萱點了點頭,但是臉色鐵青,顯然是氣的不輕。

……

“說好了五百萬,你這時候想加價?什麼意思?!”

郝福雅好整以暇的躺在病床上,臉上哪裏還有直播時的可憐楚楚,反而帶著一股子玩味的笑意:“韓小姐,你我現在可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你不給錢也行啊,我們大不了魚死網破——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韓小姐應該知道這個道理吧?反正我現在是一無所有了,我什麼都不怕,但是韓小姐你可不一樣,大好的前途擺著呢,要是被爆出……”

“夠了。”韓綺悅咬牙。

當初她就知道郝福雅是條見人就咬的毒蛇,但是為了能夠砍掉花語的左膀右臂,她還是咬牙做了。

隻不過現在造星全靠風娛才能吊著一口氣,莫淵寒成了風娛總裁,自然不會再把造星看在眼裏,現在兩人的關係尷尬的很,拿出五百萬已經非常勉強了,現在郝福雅竟然獅子大開口要一千萬?!

韓綺悅張口就想罵人,但是想了想現在外麵鋪天蓋地的vv醜聞——這件事不能就這樣前功盡棄,不然的話她之前做的努力不就白費了?!

她想了想,低聲道:“你為什麼突然要加錢?!還一加就是一倍?!”

郝福雅道:“還不是因為你那個好妹妹?實不相瞞,我在她身上感覺到了危險,萬一事情有變故,有這一千萬傍身,我也就不愁吃喝了。”

韓綺悅在心裏幾乎要罵死花語了,道:“行,一千萬,我答應你,不過……”

郝福雅立刻道:“不行,今天晚上6點我就得看到錢出現在我的賬戶上。”

“……”韓綺悅揉了揉太陽穴,“好!我知道了!”

……

“看你的樣子,想起來了?”顧別枝穿著條月牙白的長裙,外麵披著件深灰色的披肩,露出嶙峋的鎖骨,淡淡的看著餘靳淮,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現在什麼想法?”

餘靳淮臉色淡然,視線落在桌子上的白玫瑰上,“當然是殺了你。”

“哈哈哈哈哈哈——”顧別枝張狂的笑了幾聲,又突然神經質的停下了,要笑不笑的看著餘靳淮,雙手撐住桌麵站了起來,逼近餘靳淮道:“但是你敢嗎?”

“我知道你不怕死,但是……我也知道你怕離開她,”

餘靳淮的眸中終於出現了一點漣漪,“是。”

顧別枝嗤了一聲,“忘記她是什麼感覺?”

餘靳淮竟然也挺心平氣和:“痛。”

顧別枝攏了攏披肩,神色有幾分迷茫,“痛?原來你這種人,也知道痛啊。”

她又突然笑了,“餘靳淮。你小時候見過我的,還記不記得?”

餘靳淮淡然的看著她。

“哦,你當然不知道了。”顧別枝似乎是陷入了某段回憶裏,“怎麼說呢,當時我就站在校場旁邊,拿著鳳珊的衣服,我看見你了,你就問我,‘那是誰?’,我告訴你說那是鳳珊。”

“我們的交集似乎就這麼多了。”顧別枝說,“後來鳳珊變成了花語,而我成為了顧別枝,你看這回憶,多麼的跌宕起伏。”

餘靳淮像是一個戲外人,看著顧別枝自導自演沉溺在自己的記憶裏,顧別枝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突然說:“也是那個時候,我第一次看見了他。”

……

顧別枝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竟然還能活著。

因為不管是母親離去時的表情,還是眼淚,都幾乎是在宣告著她的死亡。

事實上,當時屠刀已經抵上了她的咽喉,隻需要輕輕用力,就可以割破她的喉管。

可是,這個時候,卻突然響起了男人的笑聲,於是一瞬間,所以手裏拎著刀槍的鬼魅一般的黑衣人紛紛都垂手素立起來。

那個男人就踩著夜色和樹林裏腐朽的落葉,慢慢的走了出來。

黑暗成了最好也最神秘的麵具,月光隻照耀到了他半隻蒼白的手,手背青筋迭起,手裏翻轉著一把銀色的極其漂亮的槍。

後來她才知道,那種槍叫做伯萊塔。

男人隻是隨口說了句:“留著吧,帶回去。”

而後目不斜視的走過她身邊,彎腰抱起了已經死去多時的女人。

安不語早就已經沒有呼吸,甚至體溫都已經失去。

但是他抱著她就像是抱著什麼十分珍貴的寶貝,輕柔而小心翼翼,月光下他垂頭在她蒼白的眉心一吻,低聲說:“姐姐,你好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