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0章 喜怒無常

“露露啊,老板說你可以回去了,貴客今兒個不過來了了,但是答應的錢照給。”

這算是一筆意外之財,給這女人鼻子都要氣歪了,但是霍拆絲毫不在意。

她對女人點了點頭,拎著自己的包就離開了。

女人對著她的背影啐了一聲——裝什麼裝?都到這個地兒來了還想出淤泥而不染呢?

……

霍拆回自己出租屋要路過一條小吃街和一條陰暗的巷子。

這邊一直不怎麼太平,時常有搶劫的事情發生,是以別說小姑娘了,就是個大老爺們也不敢半夜走。

但是霍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在小吃街上買了一份炒河粉加培根和一份關東煮,而後徑自踏入了黑暗裏。

她的身後,幾個賊眉賊眼的男人冒出頭,笑道:“我這個姐姐這次還真的給我找了個尤物啊……你看那娘們兒的身段……”

“哥,你也不怕她卸了妝嚇死你!”

“反正巷子裏黑漆漆的,得勁就行了!”

……

霍拆剛剛看見了一點路燈的光,同時也感覺到了自己身後有人來了,

半夜裏麵這條路基本上是沒有人走的,

敢走的人要不然就是她這種膽大包天的,要不然就是讓人不敢晚上走這條路的罪魁禍首。

聽腳步聲,一共五個,四個中年人,一個年輕點,二十多歲,腳步聲都要輕快一點。

而另外幾個,腳步虛浮,估計已經被酒色掏空了身體。

來者是哪類人幾乎不用猜了。

她幹脆停了下來,就站在光明和黑暗的交界處,安安靜靜。

……

“不管麼?”

“不用。”男人滿滿的點了根煙,神色間帶著幾分疲憊,但是在看見霍拆的時候又充滿了眷戀,“這幾個人不夠她打。”

雖然老板這麼說了,但是那人尤是有幾分不相信——畢竟這姑娘看著單薄瘦弱,哪裏會是這五個大男人的對手?

但是下一刻,他就被狠狠的打臉了,因為不到十分鍾的時間,五個大男人全部都砸在了地上,個個頭破血流,呻吟不已。

男人愉悅的笑了一聲,似乎有點與有榮焉。

……

霍拆低頭看著被自己揍得沒有還手之力的男人,本來打算直接就走,但是其中一人引起了她的一點興趣,蹲在了他的麵前。

那男人以為霍拆還要繼續動手,忙不迭的往後縮,還大叫起來:“女俠饒命!女俠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霍拆冷冷道:“你跑什麼?”

那人抬起鼻青臉腫的一張臉:“我我我……我怕你繼續打我……”

霍拆冷冷笑了一聲,“出息。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怕自己再挨打,趕緊道:“我叫周強!!”

霍拆:“……你有個姐姐?”

周強連忙招供:“是是是,今天就是我姐姐讓我來的,說是你得罪了她……姑奶奶,真不是我,都是我姐!有怨報怨有仇報仇,你去找她去!”

沒想到周大嬸這麼高效率。

霍拆突然想起什麼,眸子一冷:“你們是不是還對一個老頭動手了?!”

一看見霍拆這眼神,周強嚇得不輕,生怕她下一秒又是一拳頭砸下來,趕緊說:“……沒、沒有,那老頭子都要死了,要是真被我們給打死了也很麻煩……我們沒打他,隻是……隻是……”

他隻是了半天沒隻是出來,霍拆立刻不耐煩的將他肩胛骨一擰,周強立刻就發出了殺豬般的叫聲:“啊啊啊啊——胳膊斷了!胳膊斷了!!”

霍拆道:“閉嘴。隻是關節錯位,要不了你的命。”

“……”周強一個大老爺們眼淚都下來了,“我……我們就是從他那兒拿了點錢……真沒對他動手……”

“錢呢?”

“在我這兒!在我這兒!我馬上拿給你!”說著周強用另一隻手在自己褲子口袋裏掏出了一大疊的零錢:“……都在這兒了!”

馮老頭無兒無女,早些年又喪了偶,國家發的補貼金被上麵的人吃了大半,在他這裏就隻剩下了稀稀疏疏一兩百塊錢,根本就不夠生活的,隻能撿垃圾為生。

是以存錢也都是些零錢。

霍拆看了一眼,將錢拿了過來,這裏隻有隻有三四百塊錢的樣子,卻已經是老人家所有的存款了。

霍拆垂下眼睫,又將周強的另一隻手臂也給卸了,在周強的鬼叫中冷冷道:“以後要是再敢去找老人的麻煩,我讓你後悔活在這世上。”

說完站起身,卻沒有回家,而是朝著馮老頭的房子去了。

馮老頭擁有的最值錢的東西,隻是兩間破破爛爛的平房,還是“有價無市”的那種。

這一帶黑漆漆的沒有一點燈光,霍拆拿出手機照明,繞過幾個被偷走了井蓋的下水道口,終於看見了那搖搖欲墜的小平房。

這地方霍拆沒來過,但是很好找。

……

“……沒查出來有什麼關係,就是打聽到這個姓馮的老人曾經勸過小小姐……具體是什麼也沒有問出來。”

男人聽著下屬的彙報,隻是抬了抬下巴表示自己知道了,突然道:“你說我要是用這個老頭子的命……”

“不可!”手下立刻道,急切的分析利害:“小不說小姐會不會答應,就這件事本身就不會被小姐原諒……您三思。”

“我隻是說一說而已。”男人有點不悅的道。

手下卻是害怕的不行。

這主子本來就是陰晴不定喜怒無常的,一場大病之後更加難伺候了,別的事還好,但是一旦跟小姐沾邊,簡直就跟喪失了所有理智似的……

……

霍拆推開了白擺設一樣的門。

裏麵黑漆漆的,霍拆借著手電筒的光看見了坐在床邊的馮老頭。

這個老頭子的具體年齡沒有人知道,但是看著他瘦骨嶙峋的身體和滿頭白發,肯定已經過了花甲。

他本來正在發呆,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燈光,老人家遲緩的腦神經沒有反應過來時,霍拆已經開口了:“是我。”

她那張塗了厚厚一層粉的臉被手電筒的冷光一照,饒是馮老頭活了大半輩子,乍然看到也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