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膩的草莓味瞬間蔓延,微微苦澀的口腔被甜膩和柔軟全部侵占。
花語感覺到餘靳淮把藥咽下去了,這才舔了舔他的舌尖,站回了原地。
餘靳淮眼神複雜,眼尾有一抹血色,狠狠地扣住了花語的肩膀:“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想幹什麼呀,高興嘛。”花語用兩根手指在自己的唇上貼了貼,笑盈盈的說:“你反應這麼大幹嘛?不就親了下?”
不、就、親、了、下!
餘靳淮心中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好一會兒才咬牙切齒道:“你……經常這樣?!”
花語想了想,故意氣他,“唔,算是吧?親一下怎麼了,別這麼在意。”
“你……”餘靳淮想說什麼,但是突然卡住了。
他為什麼這麼生氣?說到底,這個女人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管她放蕩不放蕩!
但是心裏那股子邪火就是壓不下去。
餘靳淮勉強忍住自己把花語摁到床上打一頓的衝動,鬆開了她,道:“我不管你對別人什麼樣,別拿這套來對付我……沒用。”
花語知道他多半是知道頒獎典禮上的事了,突然用手戳了戳他的背脊,“喂,餘靳淮,你覺不覺得奇怪?”
餘靳淮被她這個小動作搞得心煩意亂,沒注意她的稱呼,“什麼?”
“就是……”花語道:“我在頒獎禮上糾纏你了呀,但是……你怎麼不記得我呢?”
餘靳淮微微抿唇,“跟你有什麼關係?”
其實這件事他早就有懷疑了,想來想去,隻能是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但是無論如何,這件事都不應該告訴花語。
花語也沒有繼續問下去的意思,小聲說:“隨便說說,你這麼在意幹嘛呀……”
“我沒有在意。”餘靳淮冷冷道,一指門,“出去。”
花語:“我不,我不想回宿舍睡覺,就想在你這兒睡。”
“……”餘靳淮說:“別得寸進尺。”
花語:“我還進丈呢。”說著她就把拖鞋一踢,整個人都趴在了餘靳淮的床上,哼哼唧唧的說:“我就要躺你床上,哼。”
餘靳淮:“……”
他看著床上少女從裙擺底下露出來的白嫩嫩的腿,和伸成了一個“一”字形的胳膊,深深的吸了口氣,走到床前,直接伸手拎住了她的後脖頸子,花語嗚嗚哇哇道:“你再趕我我就鬧了!說你始亂終棄!說你朝三暮四!”
“起來。”餘靳淮抿緊了唇,鋒利的下頜繃的更緊,“你要是不起來也可以,我直接連人帶床扔出去。”
花語睜著大眼睛,不動。
餘靳淮:“花語!”
花語無辜的應了一聲:“昂,在呢。”
“……”二十多年,就沒遇到過這麼難搞的小妖精。
罵吧,下不了口,他也不擅長,打……卻似乎舍不得。
左右為難,進退維穀。
花語往床裏麵縮了縮,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空位:“來啊,睡覺啦,已經十二點了。”
餘靳淮道:“你要是不回你宿舍,我會直接讓學校開除你。”
花語毫無誠意:“唉,我好怕怕哦。”
“你不信?”
花語特別誠懇的點頭:“信啊,特別信,所以你快點去找校長吧,快點讓學校開除我。”
她說著說著忽然坐起來,白生生的臉上還帶著笑容,散漫的看著他:“你要是敢的話,你這輩子都看不見我了。”
餘靳淮的心髒狠狠一疼,下意識道:“我嚇唬你的,你……”
花語嫣然一笑:“我也是嚇唬你的,放心,我是不會離開你的,寶貝兒來。睡覺kick了。”
她爬起來抱住餘靳淮的腰,把他按在了床上,自己抱著他的胳膊,昏昏欲睡:“好啦……好啦,我真的困了,明天早上我要是起不來的話肯定是你的錯……”
餘靳淮渾身僵硬,想要把她推開,但是手臂上所感覺到的溫軟實在是過於美好,幾乎要人沉溺。
他在窗上躺了幾分鍾,忽然想起一個畫麵來。
似乎,從前,也有個人這樣溫柔的抱著他,安心的入眠。
那個人……不是顧別枝。
餘靳淮忽然睜開眼睛,他覺得自己心頭有什麼蠢蠢欲動,但是偏偏想不起來,讓他頭痛欲裂。
這時候,花語翻了個身,半張臉都貼在了餘靳淮的胸口。
她眉頭緊緊的皺著,似乎是做了什麼噩夢,忽然一把抓住了餘靳淮的手指,小聲囈語道:“……不……不要……”
然後,她渾身都開始發起抖來。餘靳淮這才察覺到不對,伸手想要推醒她,觸手卻滿是溫熱的液體,那一刻,餘靳淮覺得,自己的心也在被火炙烤。
……
花語在夢中。
她看到了上輩子,她死後的事情。
那一把火葬送了一代影後,也塵封了許多見不得光的秘密。
媒體們爭相報道,編出了各種各樣的,聊齋誌異一樣的故事,讓“花語的死亡”變得更加撲朔迷離。
花語夢見自己站在被燒成了廢墟的婚房旁邊,這裏已經沒有了過去的精雕玉琢,而是滿目的殘垣斷壁和灰燼。
這時候,天空忽然飄起了雨,花語伸手接了一手的雨水,心想,看,老天爺還是可憐我的。
她自嘲的笑了笑,清楚明白的知道這是夢境,也不知道為什麼竟會夢見這個,轉身便想離開。
忽然,不遠處出現了幾把黑色的大傘。
她看見已經是娛樂圈超一線明星的莫淵寒撐著傘,神情緊張的帶著人往廢墟走。
而被他小心對待的,卻是餘靳淮。
那就是第一世花語看見他的樣子,冰冷冷的,帶著幾分病態的不近人情。
餘桑給他撐著傘,他臉色淡漠的向前走。花語突然就笑了一下。
莫淵寒停在了廢墟麵前,低聲道:“小舅舅……就是這裏。”
餘靳淮抬起眼簾,平靜的看著,良久,嗓音淡淡:“她人呢?”
莫淵寒斟酌了一會兒,“……沒找到,火勢太大了,就連骨灰都沒有找到,我是想給她立一個衣冠塚……”
“她是你的未婚妻子。”餘靳淮忽然說。